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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妻妖娆-第12部分(2/2)

呢?他们还是那对,贫贱与共的小夫妻吗?

    前路太远,远得让人无可想象。如果可以,她愿意陪他一直在路上。但路上的风餐露宿,会让贾哥受多少苦啊。

    那就到终点吧,过着一种稳定富足的生活。

    这不盼来了么?是的。等贾哥醒来时,就成了烟岚城显耀的父母官,这高府的大门上,也将题上贾家的姓氏。

    不比高宅的安静,水浒仙寨此时,则乱成了一团糟。其实这种说法并不恰切,因为乱的不是场面,而是每位成员的心。

    短短的数月,他们已对寨主产生了深切的依赖,如今她要随东方爷进京城了,怎不让人感觉天柱倾塌,没了前进的方向感?

    又要回到过去的生活了吗,挨饿受冻遭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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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围到薛浅芜的身边,有人抱着她的腿,有人扯着她的臂,有人牵着她的衣,有人搂着她的脖,哭得悲悲戚戚昏天暗地。

    薛浅芜的身上,落满了各种液体,但她一时思绪烦乱,也没有空暇去管了。

    不过幸好的是,没有空暇去管。否则依她寻根究底的精神,孜孜不倦探索一番,把这些液体的组成区分清楚,以后还要不要吃饭了?

    世事的美,在于得过且过,模棱两可。正是如此。

    薛浅芜的心里,也涨满了辛酸与舍不得,劝劝这个,哄哄那个,最后愤然怒骂起了自己:“你们都打我吧,都咒我吧,让雷劈我,让火烧我,让车撞我,让饭噎死我吧……我就是个重色轻友,不争气的!一看到东方爷,我就控制不住脚步的方向,不管他去哪里,我就想跟在他的屁股后走!我就是个花痴,骨子里的奴性……”

    东方碧仁听得揪心,拧着眉拍拍她道:“你这样说,我就很惭愧了。是我带走你的,你不要全揽在自个儿身上。”

    薛浅芜也哭了,一头又扑进了东方爷的怀里,抽抽噎噎难以抑制。

    东方碧仁被她哭得无措,也没空暇去顾及太多了。所以薛浅芜满身的眼泪鼻涕液体,约有一半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太悲伤……”如果忽略掉这种离别的氛围,东方碧仁算是最开怀的,所以只得担负起重任来,安慰众丐们道:“她就算去京城了,以后还是你们的寨主!她会经常与你们联系的,时时刻刻在远方关注大家的!”

    “那寨主此去,什么时候会回来呢?”他们纷纷抹泪问道。

    “这个……”东方碧仁不好答了,于是赔笑说道:“只要她不嫌远,何时想回这娘家了,我就会带着她回来。”

    众丐一愣,回娘家了?瞬时都明白了,东方大人带寨主回京城,是要娶为妻的!

    既是这样,还抽痛个啥劲儿呢?难不成要让寨主终身不嫁,做个修女?那可不行,寨主一向极为开明,连兄弟们的婚事都记挂操劳着,怎能独独让她落了单儿?

    在他们的眼里,除了东方大人,还真没有男人能配得上寨主!

    若换一种说法就是,还真没有男人能欣赏动寨主!

    再换一种说法就是,还真没有男人能忍受住寨主!

    天生寨主,就是要与东方爷这样的奇葩玉男结姻缘的!

    说也奇怪,刚才还涕泪交加呢,此时他们忽然觉得是桩好事,难受之感竟被冲散了去,争着上前表达心意:“水浒仙寨永远是你娘家!如果你在婆家受了委屈,记得还有娘家,一定要回来啊!到那时候,丐兄丐弟丐姐丐妹会为你出气的,大家一起到京城去,日日夜夜站在东方府的门前乞讨,非把东方大人要穷不可!”

    东方碧仁听了这些心声,含啼带笑,看着薛浅芜道:“我的毛发直竖,感觉压力好大。”

    薛浅芜捶着他,唬着脸道:“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你可得哄紧我,小心丐帮打上门去!”

    “好了,我记着了。”东方碧仁郑重笑着,大掌覆盖在了她的手背。

    薛浅芜心一暖,说不出话来了。她如果是一只鸟,应属于那种特敏捷的神鸟了,但纵使能躲过所有猎人的枪,却逃不出东方爷用温柔织成的网。

    等到大家都接受了这个事实,薛浅芜又说道:“我和东方爷,明天就要走了。时间赶得比较急,所以我今儿个,务必得把寨中事务安排一遍。我走之后,你们还要井然有序保持这种格局,仙寨不许衰落,只许强盛!”

    “悉听寨主安排……”他们全都跪了下来!

    薛浅芜吓了一跳,忙叫他们站起。然后任命老学鸠为会计,吴刚为保安,不分等级,每个职称并列存在,各司其责相互协助。得来的银两食物之类,都要充公于库,以保所有的人都有饭吃。

    众人一一领了衔儿,薛浅芜放心不下,从头发上取掉那根仅有的骨簪,一折两断,递给老学鸠道:“都看清了,这支簪子,乃是百岁鱼骨打造,上面由老学鸠刻了‘匪女神丐’四字!如今折成两段,‘神丐’那端放在寨里,由老学鸠存放,‘匪女’这端在我手中!如果将来我想传达什么信息,偏又不能抽身前来,那么我会派一个人,以这半截骨簪作为信物!若恰能与老学鸠的契合,那么就是真的!除此之外,任何妄图打着我的名号,进行欺诈蒙骗的j人,大家都别相信!”

    夜里无眠,东方碧仁问她道:“寨里的事,布置妥当了吗?”

    薛浅芜点头道:“差不多吧……可是总有些悬悬的,不很踏实。”

    “这也是难免的,哪能那么容易放心?”东方碧仁摸着她的头:“早些睡吧,不然明天走不多远,你就倦了。”

    虽这样说,他俩彼此看着,谁都睡不着。捱到天明,薛浅芜悄悄唤起东方碧仁,一起往驿馆了。不然等到那些丐兄弟们醒来,她的鼻子一酸,准头又得磨蹭半天,扯扯抱抱走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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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为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在驿馆里简略打理了行装,刚走出门,就见苏喜儿掺着大病初愈的贾语博,站在了面前。“听说姐姐要走,我欠东方大人和姐姐的恩情太多,无力为报,只能小送一程尽心意了。”苏喜儿的脸上,流露着浓浓哀伤惜别之情。

    薛浅芜忙说道:“好妹妹,你的心意我领下了!只是这个送行就免了吧,好好照顾烟岚城的府衙,比什么都重要!”

    苏喜儿看了看贾语博,满含情意笑了:“贾哥,还不快谢东方大人和丐姐姐?”

    贾语博刚俯下身,东方碧仁却扶他道:“免了,免了!经得一番磨难,虽是祸也是福,百姓对你充满了期待,你要好好的干!”

    贾语博大力点头。薛浅芜和东方碧仁牵着手,一步一步离开了。

    身后,是烟岚城千万百姓的窃窃私语:“东方大人把那匪女神丐收了!”

    “东方大人怕他走后,匪女神丐恶习复燃!于是使了个美男计,釜底抽薪,永远为烟岚城的百姓除了隐患!”

    “东方大人以身许国,善莫大焉!”

    身前,清晨的太阳升起,照在新露莹然的草叶上。又是美好的一天,尽管前路充满了艰险不测。

    第四三章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雪落锦弦空枝香,浅草遥看色如苍。烟岚已成身后景,却把繁华唱芜荒。

    薛浅芜随东方碧仁往京城去,一路思绪颇重,于是由感而发,把自己的姓名融于诗中,歪着脑袋三步两跳,不着调地唱了起来。

    东方碧仁听了一会儿,笑趣她道:“原来你也会作正诗嘛,虽然不是那么工于平仄!但诗里的情景,倒似亲身置临一般,抒怀也很到位,竟有三分黍离之悲!”

    “你是说真的吗?连诗经的味道都有么?”薛浅芜眼放光芒,亮盈盈道:“那我以后在你面前,不作那些腻歪的诗了!只作正楷典范,不过你要多赞美我!”

    “无论歪诗,还是正诗,凡事丐儿所出,都是极好有内涵的!独树一帜,哲理横溢,深入人心,很有品头!”东方碧仁如实赞道。

    薛浅芜觉得神仙哥哥真是她的心肝,所说的所做的,样样都合她意。嫁个如此温润体贴的郎君,还不乐得天天流口水啊?

    “你从我刚才的那首诗作,能联想到什么?”

    东方碧仁在她的期待中,神态安详恬静,沉醉着道:“雪如碎絮,从天际间悠悠洒落,无声无息,打在岁月的琴弦上。几树遒劲空枝,孤傲屹立,似乎因这白色冷清的花朵,而散发着暗香。最后一缕雪魂散尽,春天慢慢拉开帷幕,草渐渐地长起来了,虽然浅得仅能没过马蹄,但是从远处看,仍旧呈现一片苍青之色。我和夫君乘风归去,曾经栖息过的烟岚城,从此将变为身后的梦境,也许到了京城之后,我仍是那个我,空对俗世繁华,轻轻浅唱着内心深处的寂寥与坚守……”

    薛浅芜伸出大拇指道:“照你这样一解,我发现我的诗还真不赖!我明写的你说出来了,我隐藏的你也说出来了,最关键的是,我没想到的你都说出来了……”

    “有时就是这样,有太多的穿凿附会。你看一门学说,能形成多少个派别!”东方碧仁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评判着世人。

    薛浅芜赞同道:“是啊是啊,没想到你竟如此有先见!更加超乎想象的是,千百年后,那些先人们的名著,不知被意滛成什么样了!”

    “那你的诗,我算不算是意滛了?”东方碧仁笑道。

    薛浅芜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这哪里是意滛啊?简直就是意象,把我的诗唯美化了!”

    “你个小马屁精,别再吹捧我了!我只觉得你那首诗,时间和空间的跨度很大,略略做了链接而已……”东方碧仁长叹道:“若非诗的底子好,怎有潜力可挖?”

    薛浅芜眨巴一下眼睛,表示喜欢他的说。

    回味起他刚才的解词,心头忽然盘旋起了几分惆怅,默了片刻,轻轻地道:“昔我往矣,雨雪霏霏;今我来矣,杨柳依依。”

    东方碧仁看她说得认真慎重,笑着问道:“你的这句引用,确定没说颠倒?”

    薛浅芜该怎么答呢?于她而言,确是没颠倒的。她从京城出来之时,正值大雪初晴。今日归去,翠绿尽染上了柳梢头。

    看她又陷入了低迷,东方碧仁不再继续雨雪杨柳的话题,忽然问道:“你喜欢什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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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浅芜张口答道:“野花!”

    想想觉得不对,容易引人误会,又补充了一句:“野地里的花……优胜劣汰,恣意生长,无拘无束。”

    东方碧仁又问:“喜欢哪种颜色的花?”

    “五颜六色!就像烟火,每种颜色都有它不同的美丽,盛开一处才显绚烂!”薛浅芜顿了顿,仰着脸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博爱?”

    东方碧仁站了好久,方才答道:“博爱多是男子的专长。女子皆若你一样,世间也便不会有那么多怨了。”

    “那你也博爱吗?”薛浅芜好奇道。

    “你觉得呢?”东方碧仁反问。

    薛浅芜搔搔头,不很肯定地道:“你的博爱,似乎没体现在感情上。”

    “知我者,丐儿也……”东方碧仁直言不讳地道:“我的深情唯此一场,皆给了你,你若去了,我便是个无心的人了。”

    薛浅芜傻傻笑着,把话兜了回来:“其实要说吧,非得选择一种最喜欢的颜色,那就是月白了!白得温和而不刺眼,白得馥华若比仙,白得哀而不伤,白得很舒服,白得纯美,白得俊!”

    东方碧仁失笑道:“原来排比还可以这样用,依次递减!”

    看看自己的衣服,东方碧仁复又蹙起了眉:“将来某天,你再遇见一个白衣男呢?”

    薛浅芜听出他的忧情,忽而大乐,信誓旦旦作保证道:“并非所有的男子,都适合穿月白色!一味的模仿你,画虎不成反类犬!我说的月白色,不单是指衣服,而指人的秉性!比如说你,打眼一看,我就感觉,这个男人应该是月白色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有颜色的,所以好色乃是人之本性,你信不信?这是一种很抽象的感官,不懂是正常,懂则是超正常!”

    “你又来起玄虚的了,不过我是信的……”东方碧仁点点头道:“并且我也略懂。”

    薛浅芜如遇知音,更加夸不跌口起来:“月白色的东方爷,你来想想!还有比秉性为月白色的男子,更适合穿月白色衣服的吗?”

    东方碧仁笑得如沐春风,一脸畅然:“别再绕了,小心咬了舌头!”

    “是你先问的啊!”薛浅芜道:“我倒要问问你,怎么突然问起颜色了?”

    “没什么……”东方碧仁受她影响,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想要多了解你些嘛!”

    薛浅芜端详着他的表情,哼了一声:“定是有动机的,有阴谋的!”

    东方碧仁知道她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乖乖主儿,想啊想啊,灵机一动说道:“你没注意,咱们先前的谈话,已包含了风、花、雪,只差一个‘月’了!想我是个浪漫的人,所以便用颜色,引你说出‘月’来!”

    薛浅芜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会儿,半信半疑地道:“这真是你的最初目的?如此复杂而又单纯?”

    东方碧仁凝脸答道:“一开始时,只是随意说的。然到最后,发现咱们不经意间,快把风花雪月说了个遍!”

    “你怎确定,仅用颜色做饵,就能让我说出‘月’字?”薛浅芜瞪大眼问。

    “这很简单……”东方碧仁悠然笑道:“如果颜色不能引你说出,我可以再换其他的嘛!”

    薛浅芜总觉有异,偏又无懈可击,只得放他一马:“好吧!如果我在日后,发现你有什么意图,定要收拾得你撕拉撕拉的……”

    东方碧仁苦笑道:“我娶了个悍妻?”

    薛浅芜握紧小不点的拳头,神气地道:“能得悍妻若此,夫复何求!”

    东方碧仁点头称是:“天下谁也想不到,东方大人竟是个惧内的!不过偏偏有这样的一类男人,被所爱的女子管得越严,越是觉得幸福!”

    “看来还有一类男人,被妻管得越严,越是苦逼得想逃避!”薛浅芜很有默契,如此续接一句。

    越想越是开心,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薛浅芜很想矫情一番,故意嗲声道:“看来咱俩真是螺钉配螺帽,安对了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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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碧仁捂着心口,消受不了:“丐儿,咱能不能别这样?”

    两人说着走着,薛浅芜垂下手,一路摸着那些形形色色的花儿,花儿的头都歪耷了。她忽收住脚步,居心险恶问道:“对了,你喜欢野花吗?”

    东方碧仁不搭理他,却轻轻地,采了一朵不知名的素雅白花,别在她的鬓发上道:“你咋总喜欢回倒车呢?”

    薛浅芜看着阴谋败露,转过了话茬道:“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就你的名堂多,弄得我是横竖为难!”东方碧仁面带埋怨,嗔她道:“我若说不喜欢野花吧,你会撒娇赌气,认为我不喜欢你所喜!我若说喜欢野花吧,你会把野花拟人化,说我是个多情薄义的人!”

    薛浅芜被他揭穿,有些理屈,讨好他道:“我给你唱个曲儿吧。”

    东方碧仁笑道:“若是摇篮里的催眠曲儿,就等洞房时吧。咱正赶着行程,想困觉了你可背不动我。”

    “可别小瞧了人!你认为我就那点本事儿?”薛浅芜清清嗓子,施展开了歌喉:“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待,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我在等着你回来,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轻快缠绵的清新调儿,直让东方碧仁傻在原地,听得如痴如醉,如恍如梦。

    一曲唱完,薛浅芜拍着他道:“神仙哥哥变呆子啦!不想你也爱听靡靡之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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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吵闹闹磕磕绊绊,如此行了三五日。东方碧仁艺高胆大,总是抄近道儿,不走那些平坦笔直的官途,专挑偏僻崎岖、人烟稀少之路。

    薛浅芜看得心里荒荒凉凉,总担心着会从哪儿冒出一只长毛怪来。

    想起南宫峙礼带自己出宫的时候,全程都是他在提着她飞,仅用一天就到烟岚城了。东方爷亦是个不相上下的神人,于是闹咛着他:“你背着我走吧!”

    “怎么,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