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嗯?宇智波富岳,是你把她拉上这条贼船的!是你把我们拉上去的!这时候你他妈的给我装什么装?”药师天善大半个身体压在男人后背上,浑身发抖,腹部的伤口也飞快的扬起焦灼的热度,甚至弥漫着皮肉枯焦的味道。
觉悟。
这是他们一开始彼此认可的理由,也是药师天善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愿意以下属的身份走在这样一条道路上的理由。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眼前发黑,生出无数的妄想——不敢想的事,不敢怀抱的怨恨,不敢期盼的生活,不敢回忆的过去。
有了这个人,就可以做到了。没错,宇智波家也有着必然要面对的困局,不是一个人的力量,甚至不是一个家族的力量可以面对,这个困局名为——规则!
忍者遵守村子的命令,遵守忍者规则,这是世界的常识!但是,制定规则的人要他们年幼亲密生活,互相残杀,抹杀感情——这些,也要遵守么?!
只有很少数人才会明白过来。药师天善只是不幸的生为了其中之一,明白了规则也有可能是错误的,即使全世界都说是对的,那也——
不折不扣是个错误啊!
他不幸比其他人更加聪明得想到了结局,他不幸在此之上仍然想要保护多年来亲密相处的女孩,他不幸的逃了出来,而没有一起麻木的抹杀了自己。
他不幸的在多年后,有了这么一点小小的希望——
“宇智波富岳,是你说的,要把不对的地方矫正——是你欺骗了我们,那就骗到底!回答我!”
病房里一片寂静。
那双美丽的眼睛,满满欲望,闪闪发光,怎么人可以贪婪到这个地步,不惜改变世界,不惜改变其他人奉为常识的规则,也要站直了背脊看着天空呢?
不是躲在黑夜里,不是避开了别人,不是在最亲密的人面前也要握紧苦无。无需摆出冷酷无情的脸,温情脉脉也可以,柔声的微笑也不一定是伪装,想要夺回来——
“我就是……”他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被这样欺骗了吧?”
“欺骗”那两个字还未落地,手肘用力一击撞在了肋骨,药师天善痛的不知不觉松开了钳制,骨头的清脆响声中他蓦然的被人掀翻在地,刚想爬起来,眼镜就从耳朵上掉落下来。
好痛。好痛。除了这样的字眼理智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斯文俊美的脸庞只剩下扭曲的痛楚和痛苦,微弱的气息擦过了耳廓。
富岳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他对不在意的人一向不手软。敲断肋骨,腹部血淋淋的伤口,猝然倒地摩擦的脸上的伤口,失去了眼镜满脸狼狈的医疗忍者被他压制在地,揪着头发被迫扬起那张溢满了仇恨和不甘的脸庞。
“我保证。”他低声的,轻描淡写却又格外的轻蔑的压低了声音:“就算你们这些废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瑟瑟发抖不敢反抗,从头到尾什么都看不出来,一辈子跟我作对,永远只会可笑破坏我的计划——我保证那种东西绝对夺回来给你们这些胆小鬼看看,谁也别想阻挠,!”
天善的脸上浮现扭曲恶劣的笑容。
恶鬼之姿……他们都是恶鬼啊。
“即使……即使你的妻子,毒瞎了你的眼睛,趁你不备从背后重伤你……你的儿子重病缠身……不知何时会死……”
抓紧了头皮的力气忽然加大了,那些隐秘之事忽然被说出来,富岳的怒气也毫不遮掩的显露在力道上。
“呵……呵,你也……也觉得吃惊吧……”天善断断续续的笑了起来。
几个月前的后背的狰狞伤口。模糊遮掩的态度。勉强的苦肉计。猝然加速的全盘计划。自我毁灭的角色。长期的离村。避而不见的态度。还不够的话,那么,由于绝育的药物引起的药性残留,最后导致了和其他药物成分混合中毒的失明。
那么明显的事实。
他是被妻子厌弃到了这种程度才自暴自弃的话。那么,这一刻,儿子死去之后,如何来保证计划还能如同约定的进行呢?
“我不相信你……”
病房忽然被人轻轻敲了几下。
反锁的的房间如同从地狱回到了人世之间,闪闪烁烁的灯光好像又回到了房间里,悄悄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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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房的护士见没有人应声,小声问了问,还是走了。
那一刻,天善忽然冷汗冒了上来。
他是……他是怎么了?居然把那种事情也说了上来?模模糊糊的推测到了之后,不是打算完全彻底的埋下去的么?
“你的弱点……那些你重要的人,就像你的妻子……随时都能摧毁你,只要他们愿意这么做的时候,你就没有反抗的力量……还没发现么,你的计划之中……最大的弱点?”
富岳怔了怔。
天善还想说下去,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远去的脚步声又靠近了。这一次恐怕是拿了钥匙过来,富岳这才冷哼了一声放开他,兀自走了过去开门。
天善狼狈的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不出声的治疗腹部的伤口,走到旁边推开了窗,一跃而下。
这一切切换的再流畅不过。
“今天您要留在这里么?”护士满是同情,小声的说:“水和食物……”
天善走了,护士也走了。他像刚才那样坐在床边,脑海里还在叫嚣的东西,慢慢又安静的沉淀下去,如同烟花闪烁之后的夜空归于浑浊的安静。
如果说天善说过的话,还有什么残留在他的记忆之中,那就是关于佐助的那句话了。其余的话,都残留在了恶鬼的记忆里,残留在了凶恶而毫不留情的男人的深处。
那是命运。
命运在夺走佐助的性命。夺走佐助的吵闹的哭声,夺走佐助圆圆的眼睛里天真无邪的光彩,夺走佐助挥舞小手的力气……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床褥上的双手,交握在一起。宛如祈祷一般,但是这是个从不祈祷的男人,祈祷的命运,只肯给予他深重的厄运,给予漫长凄惨的痛苦之前微弱的温暖,他想要祈祷一些力量不能够到的希望时,竟然也不知道该向谁祈祷。
白天和黑夜失去了概念。
时间还在向前走动。
这一天的黎明,如同昨日,昨日的昨日,以往的大多数的黎明一样开始,人们以为它会和以往的大多数平常的日子一样结束。但是,对于少数人来说是特别的。比如说漩涡玖辛奈和波风水门,在夫妻二人的激动和满溢的幸福感之中,黎明到来了。
柔软的金色的日光洒落了大地,照亮了木叶的晴空,秋天的早上泛起雾般的金色微芒,在琵琶子的陪同下,玖辛奈离开了家里,前往预定的地点生产。
而鼬也在不久之后起床了。
要准备便当,要去医院看弟弟和父亲。父亲的眼睛才恢复没有多久,如果不是随后族人特别过来找他,这一天本该是这么计划。结果,老掉牙的长老远山嫌弃家里没有小孩子生气,派族人把族长家的小孩子骗到家里玩,还不忘准备了很多很多的甜点。
中午的时候,卡卡西和从前一样去给带土上坟。
因为出任务的级别和数量不如战斗时期,他买完了贡品之后的钱就要省着用,不然路过书店的时候就不敢去看那里的书架。挂出来的海报上说,再过不久,最新一期的亲热天堂连载即将横空出世,可以想见多少人又要为空空的钱包点蜡烛。
唯一没有改变的,只有病房里的时间。
无关黑夜、白天,也无关时钟上指针一格格的跳跃。当药师天善最终还是来上班,谎言和感谢恰到好处的打发了关怀的同事,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房间。事到如今,难道他们的命运也和一个小婴儿的生死放在同一个天平上,那头濒临崩溃的恶鬼,强大到极点的同时,软肋也如此明显,真的可以信任么?可以托付么?
纲手姬和自来也……很快就会回来了吧,最迟明天中午,无论如何都该赶到木叶了。这样绝妙的机会只有一次,这一次失败,谁都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而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没有了他,计划真的可以顺利实施么?
药师天善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制心底的不安。
就像宇智波美琴出事的时候一样,他想,再周全的计划,缜密的安排,稍微一点坏运气就全部击碎,几个不能再巧的巧合,阴差阳错引起的混乱……
不会那么巧……吧?
夜色慢慢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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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时。
浪费了一整天之后,药师天善尽量不露出烦躁的向病房走去。在贴着宇智波的标签的病房门前,稍微迟疑了一下,握住了门把打开,一瞬间,黑暗涌了出来。宇智波富岳站在病床前,低着头望着床上。
没有灯光,只有从外部的世界里涌入房间的月光。
他的双手紧紧交握过,如今,已经松开了。
战斗之时,无需祈祷。
“新的情报,还没到么?”
天善镇定的看着他:“到了。团藏没有更换地点,还是在原来的地方。看来,他对自己自信过头了。”
富岳低低应了一声,稍微走近一步,俯身撑着床沿亲了亲幼儿的额头。那一瞬间,天善误以为那个人又变成了恶鬼,深藏在身体的狰狞即将满溢而出,温柔也和狰狞绞缠不休,混为一体。
黄昏来临。
那么美丽、轻盈、暗淡凄艳的落在了玻璃上,吹动着白薄纱,而这一时刻,却是最后的美丽了。即将黯然,沉入黑夜,哀伤欲绝的美丽。人们用黄昏来形容一生的尽头,此时此刻,这个幼小的生命,也将逼近极限。
谁来听取祷告?
——如果我那么强大,为什么我无能为力?为什么我的儿子快死了,那该死的命运来了,我一点都保护不了他?
他的喉咙里滚动了一下,冷笑在嗓子眼里落下去,无声的绝望流淌在整个世界里。
冷笑化为了悲鸣,绝望犹如利刃,恐惧紧缚心脏。
——保佑他吧。对他稍微宽容一点点吧,为此无论要夺走什么,只要是我的,都可以夺走!我甘之如饴,我可以认输……只有我的命运,可以认输……
那一瞬间几乎要撕裂了心脏不安袭来,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冰冷,如同感受到什么,佐助忽然大哭起来,哭声震动了富岳的怔忡,他侧过头看了看天善,没有时间再留在这里了,他强迫自己转移开多余的注意力,对天善说道:“我先回去了。”
107番外 風邪
四代目火影大人感冒了。
不仅一直在打喷嚏,还昏昏沉沉的弄错了送到暗号部门和档案部门的文件,连一向白皙的肌肤也泛起了病态的嫣红。
“您需要休息。”卡卡西说。
“你需要睡一天。”三代目说。
“火影大人放心好了,一天出不了岔子的。”月光疾风说。
“请安心回去休息吧。”不知火玄间说。
学生、前辈、部下都如此贴心,四代目大人感动万分的收拾收拾回家去了,快要到家的时候才慢了几拍的想起来——家里有两个孩子的说,万一过给他们怎么办呢,
就这样,四代目大人从木叶消失了。
木叶村的人不知道,而我们大家却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四代目可以随随便便嗖的一声就瞬身过去,而那里住着的人虽然不一定会温柔的照顾他,勉勉强强煮点粥打发打发还是乐意的。
“啊啾——”
蓝色的漂亮的眼睛,溢满了泪水。
“头好痛……”
他百无聊赖的躺在榻榻米上,旁边黑长直的男人稍稍从书里面抬起脸,不冷不热的看了看他,又重新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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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医疗忍者,”宇智波富岳烦恼的说:“生病去看医生,难道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么……给你倒杯水?”
波风水门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宇智波富岳起身去厨房倒水,书就放在榻榻米上,波风水门趁他不在侧过身瞟了一眼,失望的叹了口气。
《火之国奇闻怪谈》——那本书已经很久很久了,根本不是他上个礼拜推荐的《坚强毅力忍传》,也不是自来也老师好心赞助的《亲热天堂》。
“你不觉得很像性/马蚤扰么?”宇智波富岳上个礼拜一脸嫌弃的接过《亲热天堂》时不客气的说道:“拜托让自来也离我家鼬远一点!”
唉,想到这里,波风水门又躺了回去。
一下午的时间,他都是昏昏沉沉的。
宇智波富岳就闷不做声的坐在房间的一角看书,入夜的时候,摇曳的纸灯之中,昏黄的烛火微醺,照的房间里一片暗昧。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下书,眼睛微微酸涩起来。
波风水门还在昏睡着,额头上的汗珠慢慢滑下去,湿润的鬓发好像黏在了脸颊上,宇智波富岳怔怔看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用手贴了贴,试了试温度。
“怎么烧的更厉害了……”
叹了口气,他揉了揉酸麻的腿,慢慢扶着边上的墙壁站起来。
米已经不剩下多少了。
水源和电力倒还好。但是日常用品就不得不依赖波风水门从外面带进来,本来就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别说是药物了,有时候连盐短缺了也要等到这家伙想起来进来修补封印,才能提出要求。
让人烦恼的还不止这些。
没办法向外面传递消息。别人无法知道四代目大人在这里病的昏昏沉沉,实在不行的话,就把那家伙摇醒,逼迫他用最后一口气飞雷神离开这里好了——之后无论倒在木叶的哪个地方都会被人捡回去治疗的。
宇智波富岳恼怒的想。
热腾腾的的粥很快就温凉了下来,把人摇醒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温柔了一些,因此没什么作用,于是改成了捏住鼻子,捂住嘴巴。
喘不过气来的四代目大人很快惊醒过来,无辜的蓝眸茫然的看着纸灯微弱的光芒下,满脸不高兴的男人。
“现在是……”
“晚上。”
“发生了什么事么?”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暴力的弄醒我啊……感冒的四代目大人悲愤的扭过脸,恹恹的躺了下去。有趣,黑长直男人望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翻了翻书:“怕传染给其他人?”
“唔……”波风水门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也不止是这样。”
“想见我?”
“唔……”
“不想见我?”宇智波富岳合拢了书,放在纸灯平旁边的榻榻米上。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
没有其他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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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也许也不是太长。总之,寂静之中的声音,大概是柔软的衣物坠落在榻榻米上的声响,在那之后好像走了过来,波风水门迟疑了一下,从被子里探出手。
“先喝粥。”
“……我自己来吧。”
纸灯熄灭了。
是从颈后的肌肤喷上的越来越浓烈的热气开始的。轻柔的吻顺着颈侧的弧线描绘,舌头慢慢舔着耳廓,有一下没一下的探进去,绕着耳朵的边缘慢慢舔舐,是极具欲望的前戏。
“呼……”
宇智波富岳皱了皱眉,抬起身体,按住了那只拉扯腰带的手,手指慢慢扣住。
“……会着凉的。”
“好烂的借口。”那个人说:“你就是不想跟我做吧。”
“……”
宇智波富岳哑然。无言以对。不知是不是生了病的缘故,这种小孩子一样赌气的指责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出来,让他有一种微妙的错觉。
为了证明什么似的,腰带又被扯了扯,终于抽了下来。
“……算了。”
“呃?”
“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方式,今天是例外,做完不许啰嗦——还有,闭上眼睛!”
——我喜欢……这个男人。
【以下肉省略,防和谐】
明白了那些字句的意思后,波风水门的脸轰的烧起来。
宇智波富岳若无其事的去浴室漱口,把羞耻的快要抬不起头来的恋人扔了下来。沁出了白皙的肌肤的薄汗宛如玉石柔和的光,湿润金色的发丝,海蓝色的眼眸,尤其是那种高/潮之后慵懒的而无力的样子……如果这种样子离开的话,搞不好真的会被人误会。
洗澡的时候才听见外面大声的抗议声。
“这么说太过分了吧!”
“小心感冒,躺着。”
“啊啾!”
“你果然是笨蛋么?”
连冷淡无情的吐糟都有着温柔纵容的语气。洗完澡出去之后,宇智波富岳看着好像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