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外祖辅国将军于军中历练,这里面的道理牵扯自是明白,以为的边境不安都到了京城脚下,且看他们一个个虽有不甘却不得不服从,确实难为了。
按容桓的打算,他今夜召集剩余部下在此只为日后的夺回军权,诚王架空他执掌虎狼军,鹰扬卫一个虚设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意图是要并入北衙,再联合那五州府兵,算上今夜入京的西厥兵,发动兵变不过早晚的事了。
王游被抓,太子早已放出风声,诚王也知道了是圣上亲下的口谕。先不论王游任江南节度使以来屡增盐税,不为国政只为诚王牟利,这盐税本为国之税收、财政的根本,圣上素来重视,只这一点即便灭口王游,他还是难逃其咎。何况这抓王游的口谕又是圣上亲下,那之前的不理朝政、训斥太子、封赏贵妃和平江侯府就是假意了。圣上心思素来诡谲难测疑心重重,对太子和诚王争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乐于看他二人相争,诚王思来想去夜不能寐,恰巧临照王把这西厥人意图联合的事说了,他欲剑指皇城,势必拿下帝位。
容桓叩了叩扶手,沉吟道:“诸位兄弟还请稍安勿躁,这事绝不急于此时,今日就请先行回去,若有行动,无用会替我传话。”
临照王和西厥大王子都在此,他不宜继续留下,唯恐生变,还该及早回去府里。就怕诚王与西厥勾结之事都在太子算计当中,而赵灵运又是个声东击西,致他于不利之地。
在容桓的再三劝说和保证下,众人终肯退去,容桓想了想,还是把无用留了下来。“你且在此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回来禀告。”
“小人省的,世子小心。”
容桓点了点头,飞身沉入夜色。
急行了数里,容桓立于院中,眼前景象并未使得他有何不同。离府地尚远时,已然闻到一股血腥之味,浓郁散不开,趁这月色血红一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死状可怖。
忽然横叉里斜飞一道人影,手起刀落就与容桓缠斗起来。容桓受伤以来调养生息,此时武功全然恢复,和这人打斗时还可分神去探究。就听到那人说了句,“大姑命我前来告知,小侯爷人已在太子手里,您是投靠太子还是继续为诚王所用,大姑说若您想清就请去开元观一趟。”
容桓送出一掌拍其胸口,那人借势翻上高墙遁入黑夜,独留容桓一人在原地若有所思。少顷,
他吹了声暗哨,过来几个衣上绣有暗识的暗卫,这些人迅捷麻利,院中再见不到一具尸体。容桓则进了屋去直奔床榻前,韩黛玥已经睡去,身上嫁衣未除,面色并无不妥,想是赵灵运叫人做得小心隐蔽,除她毫发无伤,一众亲随活口一个不留。
现在再计较赵灵运欲杀韩黛玥是真假已无用处,可无论是杀韩黛玥还是掳韩七为质,欲陷害他英国公府却是真。倘若如刚刚那人所言,不过是赵灵运再三犹豫给他指了条路,容桓不禁摇头哂笑,直道她算计的好,他却不愿遂了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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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庸三十四年十月,圣上亲下圣旨,褫江南节度使王游官位,斩立决!其府上男子未满十二岁者发配边疆,全部女眷没入军营、教坊为奴,剩余人等全部仗毙。
圣旨下达当日,满朝震惊,堂堂一位三品大员就这样身首异处,那些养尊处优作威作福的权臣勋贵似乎才想起来当今这位圣上的手段。
皇帝陛下亲临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