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子煦握着缰绳用掌心摩挲了会儿,“同那些不肯降而被杀的兵士一起埋了,都是我大周朝的好男儿。”又隔空用马鞭示意守城军将,“帮我写几封信给你的同僚们,就说二皇子赏罚分明,台城完好无损,希望他们也都是明白事理的人。”
降军的军将诚惶诚恐答应着,按着吩咐,将宁军迎进城里,带着自己的军队退出到城南郊外驻扎。
“吩咐下去,台城已在我治下,宁军士兵需谨守军纪,如有一丝僭越,从下到上一个都跑不掉。”子煦吩咐完,便独自登上台城最高的鼓楼。
城里的百姓仍然不敢轻举妄动,都躲在家中,可四处灯火通明,没有病人痛苦的呻\吟和尸体令人作呕的恶臭,这就是心甘情愿臣服于他的第一座城池,是他的。子煦闭上眼,默默感受居高临下的感觉,这座台城、京城还有整个周朝天下,都臣服于他的那天,也是这种感觉?
在鼓楼上立了有近一个时辰,才回到安置好的府邸。
睡得朦朦胧胧,梦见自己重回林间木屋,握住望霁的腰,执她的手涂完最后一片花瓣,然后她轻轻扭过头,淡淡的鼻息喷在他的面颊上……突然被侍卫叫醒,城西有士卒闹事。
急急起身,厅里,副将带着五六人立着,那五六人里有两个面带愧色的年轻士兵,也有倨傲不减的军官和军将。只看一眼,就知道是舅舅的几个心腹。
“夜半不休息不站岗,闹到我这里来?”语不带笑。
“报二皇子,小伙子年轻气盛,见着水灵的小娘子就……”士兵的长官替自己的手下作答,脸上带着笑,话语里颇为轻松,像在说轻描淡写一桩小事。
外头传来呜咽声,而且是个男人,子煦示意将他也带进来。
一个青衣青年跪倒在子煦跟前,眉目清秀、身材修长,一望便是个书生模样。先只是呜咽,这会儿到了皇子跟前,更是哭倒在地,只一个劲儿地叫“娘子、娘子”。
子煦从主位上站起,俯身握住他的胳膊,扶他起身,握下去只觉得过分纤细羸弱,且冰凉透顶,低头瞟一眼,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个青年慢慢伸长手臂,子煦握着的,竟是他抓住的一截断肢。
“大胆!”侍卫拔剑顶住青年的脖颈。
子煦轻轻放开自己的手,望向泪水涟涟的双眼,“出什么事儿了?”
“我和娘子正要睡下,她去窗边合上窗户,却被这两个禽兽从街边望见,闯进家门,一人将我强按在地上,一人,一人将娘子……”他忍不住低头抹泪,“百无一用是书生,小的被按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娘子体弱,不堪淫掠,探手握我的手臂,刚刚触到,便被这个禽兽砍断手臂……”再一次哭倒在地。
“人家娘子呢?”子煦抬头瞪着毫无愧色的长官,转头喝问两个兵士,只见二人面面相觑,低下头来,一声不吭。
地上的书生猛烈地喘着气,“娘子哀嚎不已,两个禽兽乐此不疲,娘子在我眼前血尽而亡,血尽而亡啊……”他重重地咳嗽,吐出血来,然后趴伏在地上不动。副将上前探看,发现已气绝身亡。
“行军多日,莽撞些总有的,哪次打仗不这样。”长官走上前几步,冲子煦摆摆手,那架势,和舅舅颇有几分相似,像在教训一个小儿,“现在这书生也没了,人证没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