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城墙之间的空地上。这么看来,云城不打算开城投降了,他们的弓箭手固然充足,然而宁军的巨弩,射程远远在这些弓箭之上。
第二次比第一次熟练许多,压根儿不需要等足一个月,城门洞开,里头死气沉沉。到第三次第四次,宁军完全习以为常,兵士甚至能边调侃着染病人的死状边将晚饭狼吞虎咽吃下,这不过是战场上的杀戮,换了种形式罢了。
三个月间,宜州、云城、并州、丰州四座城池全数拿下,虽然到手的都是空城,人、粮一样都不能用,但终究是扫清障碍。这速度,远远超过启程前计划中的作战速度,且西南大军,除了头一天的伤亡,此后几乎不再费一兵一卒。四座城池郊外的村庄倒没有守城兵士的勇气,听闻惨绝人寰的疫情之后,纷纷乖乖地纳上军粮,保障宁军继续东进北上。
在到达台城城郊的傍晚,宁铮道又一次当着军将的面训斥子煦,比前几次都要狂风骤雨,怪罪他攻城的不择手段、赶尽杀绝,责怪他不重视粮饷保存。子煦微微颔首,默默听完,抬头道:“我的军队过了台城,就会壮大。”清冷的语调,让整个旷野都冷了几分。
台城外的村庄,陆陆续续有农人们挂起的白幡与旗子,上头威风凛凛的“宁”字,让一众宁军一个恍惚,以为又回到西南地界。
台城是运河的一个,另一头直通京城,于是成了整个西南与东北物产汇集的中心,无数骡马驴子拉着货车,将西南的山珍木材,运上往来如织的商船,前往京城;又有无数粮食丝绸从水路卸下,经由任劳任怨的牲口散往西南。
子煦仰头看城中飞檐走壁,因为许多京城商贾往来的原因,台城不少楼阁都仿照京城,让他想起自己曾经的家,遥远的皇城。
眼下因为战事,台城这座繁华之都也城门紧闭,城墙上奔走的兵士透出点儿犹豫。
一排排弓箭手向城内\射出箭,于是城墙上有稀稀疏疏的反击,却只能任由宁军的箭带着一张张字条落入城内各处。
巨弩盛放着前几个城里病死之人的尸身,一字排开在城北面。
宁铮道只知道巨弩攻击的策略,此刻看子煦按兵不动,不知又是什么新战术,焦躁地派传令兵到前列探听。
子煦在城郊等了一天,又到日落时分,副将让人燃起熊熊的火把,于是城内呼应似的,城墙四个角也点燃火炬,城内有了零星的厮杀,继而归于平静,四面大小城门共计一十八扇,全部大开。
子煦在一队骑兵护送下进城。街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人,四周屋舍门窗洞开,看得到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瑟缩依偎的兄弟姐妹,以及卧床不起的老人家,全是惶惶不安的普通人。
走出去一里,齐整的队列跪拜在他的马前,都是守城的兵士。他们捡拾到箭上的字条,经过一夜的商议,决定照子煦的吩咐,控制粮仓、城门、城墙、兵器库,并在看到信号之后在城墙四角点燃火炬示意。作为交换,二皇子承认他们的兵士身份,奖赏一个月的军饷,并且让其自行决定,往后是跟随宁军继续北上,还是就此解甲归田。
台城中心的鼓楼上,一个羽扇纶巾的人影立在高处,子煦的侍卫纷纷警备。
模糊的夜幕中,子煦看不清他的样貌,只听到他大叫:“我非贪生怕死之辈,只可怜满城百姓。身为朝廷命官,无言面对皇上。”一声闷响,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