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城墙上的弓箭手已经消失在墙垛之后。
“凌晨开始进入的戒备状态。”
“戒备什么?”
领头的兵士和子煦并驾齐驱,“昨夜北极阁□□爆燃,引发皇城大火。”他瞟一眼子煦,“二皇子还不知道消息?皇上驾崩,宁妃娘娘也葬身火海。”
虽早已料到,听人说出来,仍旧觉得脑中“嗡”地一响,身后,子昊顿了会儿,果不其然地嚎啕大哭。
沉默片刻,一行人已进了城门悠长的甬道,“皇后娘娘应该没有大碍吧?”子煦的声音黯哑。
“所幸无碍,东宫太子正在着手准备登基。”
铠甲的碰撞声在城门洞里分外响亮,子煦心中一慌,手按在剑上,“那你们还在这儿迎我们,莫不是想捉我们回去?”剑尖直指并肩的兵士。
兵士也不慌,缓慢地摊开两只手,“二皇子殿下,身后的兵士没有一个抽刀,在下当真是在等殿下。”
凤州是开国皇帝的家乡,便是当今皇族的故里,一直以皇族的利益为最重,不听摄政王一派,更不听越阳王一派,他们的眼中只有,项家血脉。就凭他们二人皇子的身份,在凤州可以得到庇护,休整一天再上路。
然而,黄昏时分,史都尉在房外叫醒子煦,说守城兵士收到前方巡逻兵的消息,摄政王的追兵距离凤州已不足二十里。
子煦将子昊从床榻上拉起,匆忙收拾过,再次跨马上路。在凤州守城侍卫护送下奔出几十里地。
守城侍卫在凤州地界边拜别皇子,返身回程,他们回程的终点,已是一片炼狱,子煦看到耀眼火光,知道攻城的是浩浩荡荡的大军。凤州防守尉面对敌军,一直强硬地不肯交出两位皇子,于是对方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俩还在城中,毫不留情地发起猛攻。
“殿下,还有很长的路要赶。”史都尉凑在子煦身边低声劝道。
点点头,挥下马鞭,将深陷烈火的凤州抛在身后,一如前一天将深陷烈火的皇城抛在身后,这些都是为了他而死的人。
昼伏夜出,一座座城池往西南赶,大多数时候隐姓埋名,却不妨碍身后追兵一路厮杀。子煦已经没有功夫去想被杀的无辜人。
渐渐的,能从路人的交谈中听得一些好消息,越阳王的西北军从五军镇南下,一路攻下十二座城池,与摄政王麾下的军队在雁门关外对峙;西南侯王的游骑军则快马加鞭北上,已经近在咫尺。摄政王谋划的时间长,所以开局得胜,但逐渐显出疲态,而越阳王和西南侯王,虽然势力都在偏远之地,却掌控着广阔的土地和人数众多的子民,稳住脚跟反扑的气势非常之猛。
出发前,子昊是个无忧无虑的皇子,养得白白胖胖的,这一路上担惊受怕、时不时风餐露宿,子煦偶尔几次仔细看看自己的弟弟,又黑又瘦,一个恍惚,简直不认得他。
子煦也疲惫至极,只想着,牺牲了那么多的人,只为他们俩能活着到西南,若是死在半路上,岂不白费?
一支箭从背后贴着他的耳朵飞过,身后有呻/吟倒地的声响,勒马回头,几十个轻装骑兵,手持长弓,距离他们几百米开外,前一排的射出弓箭后即刻被后排超越,于是箭雨不间断地朝他们飞来,他们却伤不了这些人半分,只能快马加鞭地往前赶。
身后的侍卫众星拱月般将两位皇子挡在身前,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