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候在承乾殿前等着面见皇帝,听见小太监来传,忙又转到偏殿。
“儿臣见过父皇。”目光掠过刘夷,刘挚微讶,在刘丛面前跪下道。
“见过父皇、太子殿下。”秾辉跟着施礼。
刘夷勉强瞧了她一眼,点头回礼道:“见过王嫂。”
刘丛显然一见到刘挚夫妇掩饰不住的慈爱,碍着太子的面子,他只有绷着脸问:“挚儿,听说你从循州回来带了不少罕物,可有此事啊?”
刘挚一怔,他和秾辉从循州过来没有执仪仗,除了随身的几套衣服之外,一应其他的都没带,皇帝并不贪心,却一见面就提点这个,究竟是何等意思。
“吾儿还真是不长进。”没等他回话,刘丛忽然变脸色道,言辞之中的责备显而易见。
一时不知何意,刘挚朝秾辉瞥去。“父皇,儿媳倒是有件罕物奉上。”秾辉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青绫小包,举过头顶。
刘丛叫人接过来,丁随端着紫玉檀木托盘呈上,刘挚心不在焉地揭开,顿时一股奇香弥漫,闻来令人心旷神怡,香气散开,只见一片流光溢彩的锦面上绣着山河日月,江河流水滚滚,日月熠熠生光,从四方看,宛如俯瞰整个人间。
奉上这个,是依照刘挚的意思。
“这是南疆的香禅绣,吐丝的蚕喂了不为外人所道的香料,吐出来的丝自然带一股子奇香。”秾辉道,这是黄雀的人送给刘挚的大婚贺礼,据说出自滇国已经仙逝的宫廷大绣师之手,世上再无第二个人能绣的出来。
“织锦用的丝可是冰蚕所吐?”太子身边的人来了兴致。
刘丛眉头一拧,难道冰蚕火鼠之说并不是虚妄,那么太子的颜面,果真是被刘挚设计烧坏的不成。
刘夷抬起宽大的袖袍遮住脸面,闷声呻吟起来。刘挚见状,问道:“太子可是长了痈疮?”
“太子是被邪物给烧了颜面。”颜涉立刻回道。
“”刘挚想到一事,立刻明白究竟,怪道刚才刘丛会问起他有没有携带罕物入京,他头脑发胀,一时不察,竟会提前示意秾辉把那件香禅绣奉上,叫人疑心到冰蚕上去,岂不是坐实南疆真有冰蚕火鼠一说。
若把那唬人的皮毛拿出来证实自己并没有算计太子,可能更被人拿住把柄,即使不是真的火鼠伤人,也是他变的戏法,根本就是越描越黑的事情。
“不知太子殿下是被何种邪物所伤?”秾辉道,心里也有七八分的计较。
太子身边的一名小太监道:“宫人们说瞧见一只巨大的老鼠浑身带火,直扑太子,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秾辉心下一片凉意,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待要分辨几句,瞧见刘挚使来的眼色,只好作罢。
“罢了,此事不可再提起,颜御医,你带人好生为太子治病,朕要你们拿出本事来,若太子无事,今后的俸禄加三层,若医不好太子,你们就不要领朝廷的俸禄了。”刘丛道,摆驾回承乾殿。
皇子间的大争小斗,他看的多了,也烦了,要是换成其他人,他立刻发落下去,绝对不会纵容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害手足。可这人是刘挚,从来不屑于太子之位,要说他设计谋害刘夷,刘丛万万不能接受,但他心里,到底是存了个疑影。
刘夷见他终究是护着刘挚,眼中微不可察地掠过一丝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