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的,且不说好男不跟女斗,便是斗起来,我哪里拼得过她?
他愣愣地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得那个佣人回来了,啪嗒啪嗒上楼去,苏大老爷鬼使神差地开了一丝门缝,亲眼见着那佣人一手提着煤油灯,一手捧着一个全新的扁平棕色玻璃瓶,灯光摇曳,玻璃瓶闪着诡异的光。他像浑身被抽去力气一样,心里压抑得难受,却又诡异般地激动起来,就如幼年观看城外斩首示众的刽子手手上的刀,恐慌中却隐隐带出一丝兴奋。
直到深夜苏大老爷也无法入眠,他后来如游魂一般来到苏锦瑞屋里,将奶娘赶走,把女儿抱了起来,像冻坏的人需取暖一样紧紧抱住她。他脸色惨白,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似乎在呜咽,却一滴眼泪也没流出来。
这是苏锦瑞记忆中唯一一次父亲抱过她。
大太太很快就因服用鸦片町过量而死。临去前几日,她将表姐请到家中,俩姊妹密谈良久,出来后表姐眼眶红肿,默然不语。
等到大太太一过身,姊妹相谈的内容才被揭开。人人都道大太太清高,岂不知她最后却务实了一回。她将这些年攒的私房体己,换成现大洋共计二万块有余,尽数存入表姐夫所在的汇丰银行。这笔款项明言留给苏锦瑞做嫁妆,另有首饰若干,也在银行托管,待苏锦瑞年满十八便可取出自用。苏家上下,连苏大老爷在内,谁都别想动先太太留下的一个仙。
甚至连女儿未来的去处她也想好了。表姐生的长子邵鸿恺与苏锦瑞年纪相当,自小聪颖伶俐,长得也讨人喜欢,表姐夫家殷实,与苏家算门当户对。她还想到,若邵鸿恺长大后品性不良,或者他不喜欢苏锦瑞,或者苏锦瑞不喜欢他,这门亲便作罢。因此她给表姐交代身后事,均以托孤为主,亲事只做口头协议。
一直到临终,一辈子锦衣玉食的大太太,也并未真正明白幼年丧母对苏锦瑞意味着什么。她只担心苏锦瑞没钱花,她对表姐说的原话是,有这笔钱做底,有苏大小姐的身份做幌子,苏锦瑞便是蠢点笨点,也会过得不赖了。
苏锦瑞的父亲对大太太所做的安排毫无异议,或者说他已经被大太太折磨得身心俱疲,一心只想让整件事快点过去,哪里耐烦管那两万块大洋存哪个银行。而二姨太算了笔帐,发现自己女儿将来能得到的财产,与苏锦瑞的相比差别甚大,不觉又妒又怒,继而化作委屈。她在灵堂上将这委屈统统变成眼泪,哭得比死了亲姐姐还惨。
小小的苏锦瑞就这样变成一个没娘的孩子,偏这孩子还有点钱,亲妈留了一笔,亲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