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往京城递了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夜里,萧太后便收到了折子。但这封折子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县令所写,他所辖的只是一个小县,整个县城的衙役都不到五十人,平时处理的案件也多是偷鸡摸狗的小事,部分年轻的衙役连血都没见过,更逞论这种大规模的战事了。
这县令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底下的衙役有几两重,也不敢让自己的衙役贸然前去送死,只是派人远远地看了两眼。因而送到京城的折子也很模糊,上面只是说,似有两拨人马,成千上万人在杨川古道发生了激战,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奏折后面恳求朝廷派人来探查此事。
探查?还用得着探查?萧太后闭上冷幽幽的凤眸,气得用力把这封折子拍在了桌上,力道猛得连食指和中指上美丽的指甲都断了。
初月见状,知道她这是气极了,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奉上一杯温热的茶:“娘娘喝杯茶水消消气!”
“拿开!”萧太后的手腕嗖地一下撞上在茶杯上,茶水撒了一地,还有的两滴掉在了她银白的裙摆上,立即渲染出一朵褐色的花朵。
初月见了,立即双膝一曲,直直跪在瓷器碎片上,很快,殷红的血迹便从她米白色的裙摆中渗出。
萧太后瞥了一眼,似消了些气,冷喝一声:“起来。”
“谢娘娘宽恕!”初月松了口气,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萧太后凤眸一转,气不过,又拿这封折子扫了一遍。
杨川古道,正是西北进京的必经之路。因为有绵延起伏的祂尔山横亘在中间,若不从这条古道走,就要从山脚下绕过祂尔山,将多行好几百里,时间也会拖长两三日。
父亲带着五千精锐进京,在路上拖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走漏风声。迟则生变,想必父亲也是担忧这一点,因而才从杨川古道走。
只是……萧太后眼一沉,不用说,交战的双方,一方定是父亲,另一方必是陆栖行的人马无疑,也不知父亲现如今怎么样了。只是她一直派人盯着辰王府,陆栖行也一直卧病在床,他还敢先出手,莫非是不想要他的命了。
不对,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萧太后猛地站了起来:“摆驾辰王府!”
初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嘴角抽了抽,垂头低声提醒:“太后娘娘,现在是子时一刻了。”
这大半夜的,太后娘娘突然去辰王府,实在是太不合乎规矩。明天,定会有一批古板的老臣上折子,娘娘又要动怒了,到时候又有一批奴婢跟着倒霉。一想到这里,初月就觉得膝盖疼得慌。
萧太后也知此事容易惹人非议,但现在哪顾得上这些。她黛眉一撇,斜看着初月:“让太医院院使带路,就说辰王病危!”
现在外面都传辰王得了不治之症,让太医院打头阵,到时只说,听说辰王病危,太后娘娘太过担忧,夤夜探访,这倒是不突兀。初月连忙应声退下去,又唤人去把太医院院使叫了过来,派人先送他去辰王府上,萧太后紧随其后。
他刚进门,萧太后的銮驾也到了。
福康一听说萧太后亲临,立即吓得面色惨白,与病床上卧病不起的假辰王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慌乱和视死如归的决心。
“小人与萧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便是死也不惧,只盼王爷能有朝一日解决了这毒妇,替小人报仇!”假辰王一脸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