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决真正掌权是在詹旭车祸之后、东关巷纵火案之前,那时候他的主要活动都在国内,苏演鞭长莫及。
苏演对比表达了深深的遗憾,但怎么看都有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詹决那小子哎……他确实有杀他老子的动机,嗯要是换成我八成也会这么干,他可真是给我省了一个大麻烦……证据?我在国这几年重心都放到詹旭身上了,暗语的那个纯粹是误打误撞,毕竟这个厂家最开始也是詹旭投资的,后来才改卖巧克力不是吗?……我最多只知道暗语洗黑钱,别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浮沉(十一)
沈沛闭着眼睛,放任思绪缓缓沉入厚重的夜色。
他能清楚地听见对面人因强压怒火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甚至能想象出来对方的气急败坏;同时他也感到有一只手从无形的深渊中伸出来,紧紧拽住他的脚踝,恶魔的瞳孔自潮水中浮现,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沈沛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不管是不是詹决,不管是不是他,”他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都不可能轻易放过我。早在我们去y大之前我就和江局说过,我……”
盛景干脆利落地打断他:“就算江诺老头同意了,我也不会同意!”
话音未落,他瞧着沈沛难看的脸色,又担心自己语气会不会有些冲,连忙补救道:“我就是想说……我们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了,我们有明确的怀疑目标,抓他只是时间问题——”
“不……不一样,”沈沛喉头动了动,艰难地说,“那时候落潮还在,郑副局没死,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里,他完完全全占着上风,所以根本没有对我们出手的必要……可现在他暴露了,甚至爪牙都快被拔了个干净……”
“那样岂不是更好?”
沈沛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没有半点波澜,如同一潭凝固的死水,连灯光似乎都被他的眼睛吸了进去,僵硬地冻在了里面。
他其实想说蝼蚁往往比势均力敌的对手活得更久,触及到盛景灼热的视线时又突然没了勇气,真正说出来的是另一番话:
“东关巷纵火案虽然是周瑾干的,但如果我们方向对的话,策划者应该是詹决。根据苏演提供的线索,致使周敏死亡的暴/乱是詹旭在暗箱操作,而詹决显然知道他爸都干了什么……所以詹决就是那个一手促成詹旭车祸、然后接手犯罪组织的人。并且因为周敏的关系,周瑾对他可谓是死心塌地。”他单手撑住沙发,微微直起身,“还有苏演,他今天说他没有怎么关注过詹决,那是因为后者从来没有对他下手——即使在他查出来暗语的老板是谁之后。”
盛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他留着苏演,是想借苏演的手,让詹旭彻底身败名裂?——可这么一来,他杀人的动机也藏不住,我们肯定会怀疑他,这岂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沈沛不答反问:“我们之前怀疑过他,你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盛景皱了下眉,肩上披的外套随着他这个动作滑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修身衬衫。
不得不说我国警察训练还是很够格的,起码盛景的身材就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硬生生把地摊货穿出了奢侈品牌的感觉。
沈沛的目光在他锁骨处停留了半秒钟,旋即不动声色地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