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洄打起精神问道。
“传书到兰州都快三天了,飞鸽一来一去时间也差不多!”
“还没有……”刘晏无奈地摇了摇头。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刘晏眉头一皱,举步出门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元相和鱼将军带官兵上门……”一名府中亲兵急匆匆地跑过来回道。
“怎么会这样?”韩洄微愕说道。
“终究还是放不过我啊……”刘晏露出一丝明悟的苦笑。
不多时,鱼朝恩和元载领着数十名士兵来到了书房外。
“韩洄也在这里,那再好不过!”鱼朝恩从身旁士兵手中接过两封绢书。上前递给刘晏和韩洄,“刘大人,韩大人,你二位涉嫌谋叛之罪,我想请你们接受审查。”
“两位大人,形势所迫,我与鱼将军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二位见谅!”元载上前两步,带着歉意的笑容,和声解释道,“不过二位大人对朝廷的忠心,一、两日后应该可以安然归家,不必太过担心。”
刘晏与韩洄二人,尤其是刘晏的身份,毕竟不同一般的将领和官员。
那是户部侍郎,管着大唐的钱粮。
要捉拿他,仅由一般的军士自然不成,所以鱼朝恩和元载二人都亲自出面。
刘晏面上没有任何恐慌之色,别有深意地盯着元载看了片刻,随后微微一笑:“元相公,如今的局面,正是你所期望吗?”
“刘大人话里的意思,本相有些不明白啊!”元载莫名地说道。
“大唐北线、西线和汉中激战正酣,前线将士浴血厮杀,后方却是内乱纷起,将士们的家门亲人都保全不了,这仗如何打得下去?元相将这‘反叛’之事闹的越来越大,究竟是为谁着想?”刘晏笑着说道,“陛下乎?史朝义乎?吐蕃乎?”
“刘大人的话,本相无法接受!”元载也不恼怒,淡然回道,“正所谓欲攘其外,必先安其内。大军征战在外,不轨之徒却在后方生乱,这仗如何打地安生?需知,这不轨之徒并非一般人物,分量重得很啊。”
“有些事情,遮得了一时,遮不了一世。”刘晏摇头叹道,“而且,有些事情最好是适可而止,否则必受其祸。”
元载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犹豫之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快到除刘晏之外,再无第二人看到。
刘晏和元载跳跃性极强的对话,让鱼朝恩一头雾水。
不过,他也隐隐觉得刘晏地话有些道理。
但情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何况,他自觉不是主谋,就算将来陛下开罪,第一个要杀的人也不是他,而是身边的元载。
这就是“进退”之道,当初对付苗晋卿也是这么用的。
横竖对自己有利,也就无所谓。
“刘大人的话很有意思,如果日后有机会,不妨在深叙一番!”元载已不想再跟刘晏谈下去了。
淡淡一笑,刘晏回头对韩洄说道:“幼深,走吧!”
“好!”韩洄也是一脸的坦然之色,跟着刘晏朝前门走去,在经过元载身旁时,轻叹了一句,“适可而止啊!”
“元大人,走了!”鱼朝恩正欲离去,见元载依然肃立不动,招呼了一声。
怔怔出神的元载,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抬头笑着回道:“走了!”
正门前,刘府的家眷啼哭连连,哽咽不断。
刘晏反倒笑着安慰自己的家人。
“刘大人,请吧!”元载上前催促道。
最后对家人吩咐几句后,刘晏神态平和地携韩洄出府,准备登上一辆类似囚车性质的马车。
“滴滴哒……滴滴哒!”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的夜色中传来,距离越来越近。
很快,一骑快马出现在众人面前。
马上骑士翻身下马,向鱼朝恩、元载,甚至是刘晏、韩洄各施了一礼,大声道:“陛下已经返回长安,请各位大人速往大明宫宣政殿议事。”
在场四人同时发出一声轻噫,但其中意味却有些不同。
刘晏和韩洄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喜之色。
而鱼朝恩,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元载,却是面无表情。
“陛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兰州的战况不是很紧张吗?”鱼朝恩认出那名骑士正是代宗的亲卫之一,惊讶地问道。
“陛下接到传书之后,就立刻动身,星夜兼程赶了三天三夜的路!”
“第五大人回来了吗?”元载和声问道。
“第五大人还在兰州,陛下只带了我们二十余骑亲卫返回!”
众人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