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处擒住一名形迹可疑的人,并从其身上搜获一封密信。
城门校尉周皓查阅了信上内容后,惊骇的几乎说不出话来,随后毫不敢迟疑地将密信送往尚书省。
这封信,居然是骆奉先邀骆元光与其共同举事,拥立越王之子李的联络密书。
“这确实是骆奉保的笔迹。”看完密信后,刘晏面色黯然地说道。
其实,元载已经照骆奉先以前的多份上书做过对比,但是对比不上字号。
但是拿出来和骆奉保投书的字迹,确认两封信同出一人。
也就是说,有人在利用骆奉先和骆元光之间特殊的关系在搞事,而搞事的这个人正是骆奉保。
此刻,由对骆奉先非常熟悉的刘晏再次确认,效果更加明显。
刘晏是很重感情的人。
骆奉先此前多次随代宗征讨,刘晏当时作为负责后勤的大臣,与骆奉先多有接触。也和他的养子骆元光很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
虽然朝堂之争,刘晏和骆奉先属于不同阵营,也没有影响到两人的友谊。
因而他对骆家很在意。
这些日子以来,刘晏一直在关照着骆家在三原县的情况。
只是最近这短时间,因各方面的事务繁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另一方面,代宗给骆家的待遇确实也很好,这让刘晏也颇为欣慰。
刘晏原本还想等朝堂之争的风波过去一段时间后,再向代宗提议给骆家子弟以出仕的机会。
但没想到,骆家的年轻一辈并不肯安于现状。
骆奉先,你是在把骆家往死路上推!
刘晏无力地摇了摇头,黯然长叹一声。
骆奉保的投书此刻摆在桌案上,真是看到就头大。
“鱼将军,刘大人,这事你们看该怎么办?”元载面色深沉,转头向皇甫温和刘晏询问道。
如今裴冕不在长安,朝政主事的就是元载、刘晏和鱼朝恩。
裴遵庆此时已经开始半隐退状态。
“骆家是早有图谋,看来京兆府诸州县里的谣言也是他们搞出来的。”性格粗豪的鱼朝恩愤愤地说道,“主公待他骆家仁至义尽,这些混蛋居然还不识好歹,依我看,先把他们全抓起来,等陛下回来发落。”
“这样做有些不妥,弄不好会在激起更大的混乱。”刘晏的身份非常尴尬,但他又不得不为好友申辩一二,“不如先命人将骆奉保请到长安,当面询问一番。”
“就是不知道骆奉保打着越王李系和骆奉先的旗号究竟联络了多少人?若仅是骆元光一人,倒还不难处理。”元载神情凝重地接口道。
刘晏眼角一挑,别有深意地看了元载一眼。
听了元载的话后,鱼朝恩颇为疑惑地盯着刘晏,上下打量了起来,显然是对刘晏起了疑心。
毕竟,刘晏也是骆家的旧友,而且地位非常重要。
“还是听我的,立刻派人把骆家老小全部擒拿起来。”鱼朝恩建议道。
但是元载和刘晏都没说话。
“元大人,你看如何?”思索片刻后,鱼朝恩看也不看刘晏,直接向元载询问道。
“鱼将军的办法有些过激,我看还是把骆奉保请过来问清原由为好!”出乎意料,元载竟然赞同刘晏的提议,“骆奉先是凤翔监军,骆元光更领着驻守潼关的兵马。”
“报!”
鱼朝恩正待说话,厅外忽然传来士兵急促的禀报声。
“进来回话!”鱼朝恩恼怒地喝道,“什么事?”
“镇国军副节度骆元光突然领军返回长安城,皇甫将军请示是否放其入城!”
“什么?骆元光?!”厅内三人六目相顾,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色。
此刻已是戌时,天色早暗,城门业已关闭,一般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开启城门的。
骆元光本是领军驻守在长安之外的潼关,如今在没有得到任何命令情况下,居然擅自带兵返回长安。
“皇甫将军可曾问清楚骆节度返回长安的原由!”元载沉声问道。
“骆节度说,是奉命返回长安平叛!”
“奉命?奉谁的命?恐怕是骆奉保吧!”皇甫温冷笑说道,“骆元光这混蛋,居然这么胆大,看我去收拾他!”
说罢,鱼朝恩也不顾元载和刘晏的反应,怒冲冲地直出大厅而去。
“怎么会这样?”元载与刘晏对视一眼,喃声轻语。
黑夜中的宁静在一瞬间被打破,喊杀声、兵刃相交的声音,惨叫声,交织在一处。
好几年没有经历战事的长安,再一次被血火所洗礼。
“杀!诛杀叛贱!”
交战双方的士卒呼喊着同样的口号,奋力挥舞刀枪、张弓开箭,竟然朝着昔日的同袍痛下杀手。
一抹抹的鲜血,遍地翻滚的残肢断体,让空气中弥漫着无穷无尽的血腥气息。
由于双方士卒所着衣甲完全一样,又是在深夜,这场战斗全然是一场混战。
起先,士兵们还能分清“敌我”,到后来根本就是机械的厮杀,也不管攻击的对象究竟是谁。
皇甫温浑身上下溅满了血,两眼通红,一边挥舞手中大刀不住地劈砍,一边寻找着贼首骆元光。
斩杀了第十九“敌兵”时,皇甫温突然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骆元光此刻也正陷入苦战之中,七、八名“敌兵”将他团团围住,不住用长枪挺刺,让他招架起来很是费力。
“骆元光,你这叛贼,看我不杀了你!”皇甫温暴喝一声,策马一阵疾驰,大刀当头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