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侍卫服的年轻男子头上冒着袅袅上升的烟雾,成了古怪卷卷的冲天烫发,而那张脸亦是开着一朵皮肉绽开的鲜花,虽不大,却占了颧骨的部位,惊恐万状的瞳仁向上定着,整个人如被点了|岤一般呆站。
“哈哈……咯咯……”
小少女此刻是真的领略到她师父制作的弹丸利害,等得男子身边的烟雾散尽,这才背着小手脚步轻盈地走近,滴溜溜的大眼珠凑近盯住那朵被炸开的花,禁不住又掩住唇大笑,“哈哈……竟敢躲在本姑娘的闺阁窗外,也不打听清楚本姑娘是谁?小子!霞光弹的滋味可舒服了?”
那人哪能回答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到痛,只见她话音刚落,人就‘嗵’地一声向后栽去。
“小姐!”外面已经传来了零星的脚步声,本是笑开了颜的小诺马上紧张起来,一把紧紧抓住柳云依,惊恐的目光盯住了通往圆月亮门的道路。
柳云依伸手拍了拍小诺的肩,风轻云淡地迎向拿着火把赶来的人。
来人有府内的护院,还有皇宫侍卫,而府内的护院俨然不敢上前,只是瑟缩着身子跟在侍卫的后面,只有头领魏延走了上来。
领头的严一大步走上前,伸手推了一下那倒在地下的人,阴闪闪的目光便瞟向柳云依,“来人!”
“严侍卫!事情没有清楚,等相国大人来了再动手不迟。”魏延应该也是忌惮着严一的身份,焦急地拱手道。
严一未曾看多事的人一眼,只是眼肌一颤,向两个走上前拱手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柳云依瞅着严一来者不善,再看了眼逼来的两个黑脸侍卫,向后退了一步大声分辩,“喂!是他躲在窗外,不知是不是要偷东西,还是要干什么……”
“他是皇宫二品侍卫,你说他会偷东西?”
严一断然打断了柳云依的话,早对她心有介蒂,暗恨着她害他无端挨了丽妃一顿臭骂,而这记着的失职还等着回皇宫受罚,所以,他巴不得抓住她把柄,好抵了自己的罪。
来者不善!
柳云依又后退开了几大步,却再次大声喧嚷,“喂喂!我告诉你,这可是相府!”
“相府?相府怎么啦?得罪丽妃娘娘者死!”严一说着话,眼色再次向两个手下使去。
那两个侍卫心领神会,这是动真格的了,所以大步流星上前就要抓柳云依。
“别动手,有话好说……”这是魏延相劝的声音,可他们谁也不理他。
只听得院中又是‘砰砰’两声清脆响,烟雾刹时弥漫开来,而这烟雾中,小少女拉住发呆的小诺脱烟而出,敏捷地跑到了一株大树下捂住嘴笑过不停。
“哈哈……笨蛋!竟然不听话,让你们全倒下!”
严一只觉得胸口一阵地闷涨,转眼天旋地转,强撑住的他扶住身边的石桌,使劲睁了睁已经沉甸甸的眼睑,只见模糊的光线中,近前的那些个侍卫全都歪歪斜斜地卟嗵卟嗵倒下,堆成了一团。
他指着柳云依不甘心地道:“妖……”
话没说完,也跟着一头栽向地。
“呵呵!还想骂本姑娘?”柳云依向下撇了撇嘴角,抬头对早跑远的护院大喝,“把这些个乱闯闺阁不知死活的人全关到柴房去。”
那些被吓破胆的护院面面相觑,不知要不要听小少女的。
“吃里扒外!有事本小姐担着。”她一直不愿用这称呼,可眼下环境不许,只得硬着头皮摆了小主子的身份。
护院们一听也对,虽说小主子不讨喜,但终究是主子,到时推过干净便是,况且头还中招了呢,只有听她的啦!
于是,火光冲天中,这院中忙了起来,火把的光亮晃到远处的院墙上,光影人影树影,交错在一起踵踵叠叠,构建出一个充满幻想的影子世界。
柳云依在忙碌的人群中找到昏迷的魏延,拉过小诺向耳边轻语,转眼,小诺就从屋里端着杯茶水出来。
魏延迷糊地睁开眼来,许是眼前的情形惊了他,接着便一跃而起,满目惶恐的他当即抱拳向柳云依道:“六小姐!丽妃娘娘正恨你牙痒痒,想这次定要借题发挥,在皇上面前告你的状。”
柳云依倏地一笑,伸手扶起了魏延,小脸在这会儿冷得如雪峰上的神女,“在我的人生里再没有‘逃’这个字!”
这一刻,她卸了调皮之色。
她迎着这股冷风迈进一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既然如此,就置死地而后生!”
隐隐约约中,又有零星急赶的脚步声传来。
魏延想说什么亦是晚了,而小诺瞅着内衬雪衫的主人,急向屋内跑去,瞬间,就利落地拿了件暗花的银色锦缎披风出来。
小心地替主子披上,也静等着再一次的不明风暴来临。“父亲!快让府内的大夫来,呀!姐姐!你怎么黑成这样……”
小少女仿似担心得不行,一边手慌脚乱地掐着柳云丽的的人中,一边掀着昏迷的她青丝,直把她头上那些繁杂的金玉首饰弄得乱成一团,小手来回动着之际,又把那刹心玉捣到了轿中的地下,还不动声色地踩上两脚。
“快快快!叫李大夫来。”尊贵的皇室之人在府内出了事,这让柳相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惊恐万状的他对那些亦是跪着的人大呼。
“小姐!刚才你不是说水能救……”一个宫人在这时向柳云依道。
“哦!是啊!”她恍然大悟一般,提着裙裾就向屋里跑去,几秒的时间,便用洗漱盆端了一盆水摇摇晃晃地走来,垂下头的她显得小心翼翼,却在近前时,突向柳相国苦着脸大喊,“父亲,我端不动了,太沉!”
柳相国还没道出让人帮忙,就见她脚步一跄,身子立刻前倾扑去,而手中的那盆水径直泼向轿中的人。
随着这水泼出,全场没昏倒的人都愣住了,都不知这种相救方法算不算冒犯了娘娘。
“父亲!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柳云依张大了小嘴,求救的目光又向被溅了几滴水的柳相国投去。
柳相国舔了舔唇边的水珠,无奈地道:“娘娘大人有大量,你是急着救人,她不会怪你的。”
“你们可全都得给本小姐作证了,要不,姐姐肯定会怪我。”小少女如不放心一样,那双闪着莹光的大眼环目四顾地看着众宫人。
身子还疼着的柳云丽悠悠地睁开眼来,难受的胸闷感觉刚过,又觉得身子冷嗖嗖的。
她低头一看,大吃一惊,马上伸手摸向脸以及发丝,十指丹蔻凑到眼前时,赫然发现有被泡得澎涨的几片翠芽在指尖。
奇耻大辱!
她怒火‘腾’地一声从胸口喷发出来,紧接着,便发出一声震天怒吼,“谁!谁弄的?”
“娘娘恕罪!”
院中响起了整齐的声音,而怒发冲冠的柳云丽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强撑着疼痛的身子下了轿,首先,怒火的双眸便闪向亦是躲在柳相国身后的小少女。
“父亲救我!”柳云依犹如被吓得不轻,惶恐不安地紧抓住柳相国的衣袍,可怜的求救话也在夜空下响起。
她的这个样子,更是表明了就是她所为,柳云丽岂能善罢干休,“让开父亲!”
“娘娘!有话好说……”柳相国连连地摆着手,一幅苦样。
小少女得意在躲在他身后,虽是躲,但却不时冒一下头,似乎还张扬地向柳云丽笑笑。
‘呼’,一股风袭面,她发出一声尖叫,却是柳云丽一巴掌向她抽来。
就在这刹那间,院墙上霍地飞袭来一个人,如一只黑色的老鹰低空飞翔,伸手一拉小少女,便随着他飞离了三米远,而那一把巴掌正巧抽到柳相国的头上。
来人一身明贵雪袍,披了件黑色的锦缎披风,若不是他动,还真不知道院墙上何时有这么一个人。
诸多瞪圆的眼球中,柳云依仰倒在了突袭而来的人臂弯中。
小少女缓缓地眨了下眼睑,不知道刚才的事这躲在院墙上的男子到底知道多少?思绪很乱,所以一时未做出反应,只是任他环担着身子,保持着这个美妙的动作。
小手挠了挠鼻端,宛如在挠痒痒。
“小六儿!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