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相关知识,而这部分的辅助教学,则由《探索者》号上的各方面的专家负责。
计划立刻被提上飞船领导班子的议事日程;在对这个计划进行讨论时,副指挥巴登将军和生物学家奥尔洛夫教授表示坚决反对。巴登先生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而奥尔洛夫先生则警告说,让一个外星动物学会阿尔法语,绝不会有好结果——后来的事态证明,他还真是说对了。至于为什么,他们当时却未予解释。这两个人无论是在飞船上,还是在阿尔法国内,都是地位显赫、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的态度不能不认真对待。如果不是朗姆博士(他究竟是《探索者》号的最高指挥官!)坚持,这个计划就不能通过了。朗姆博士认为,不妨将这个计划当成一项试验,其结果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将来再去地球时,就会显示出重要意义。于是,在经过一番研究后,巴姆蒂萝小姐的计划终于得到批准。
巴姆蒂萝决定立刻实施这个计划。
雪丽每天都在飞船上到处游逛,与各舱室的阿尔法人嬉戏玩耍,可以不必去管它;而我则与巴姆蒂萝小姐在一起。她从最简单的单词开始教我,如手、足这一类人体器官名词和走、吃、说、睡等基本动词,以及哭、笑、悲、喜之类的情感词。我学得很认真,第一天的成绩就让我的老师十分满意;第二天,她又教了我更多的单词,还有一些短语,我也都记住了,而且发音准确,声调也恰到好处。巴姆蒂萝小姐很是欢喜,不住地夸奖我。后来,她就层层加码,不断增加数量和难度,我就有点吃不消了。这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短期记忆力实在有限,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学习时精力越来越难以集中了:巴姆蒂萝小姐的美貌让我神魂颠倒;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微笑,她说话时的每一个姿势,都会令我血压升高、心跳加快;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香味也让我迷醉。当她手把手地教我书写那些怪模怪样的阿尔法字母时,我就会产生与学习毫不相干的联想,这自然会大大地影响我的学习效果。我常常走神,刚念过的单词也会忘记,读起句子结结巴巴。看到这种情形,巴姆蒂萝小姐就弄来一种仪器供我使用:这玩意儿有点像地球上的赛车手佩戴的头盔。她把它扣在我的头上,又把上面的几根导线插入墙壁上的孔眼中,当她按下一个开关后,我就觉得头顶、后脑勺和耳朵附近的好几个穴位受到了刺激,一阵阵发麻,还有点轻微的疼痛。她告诉我说,这东西能够帮助一个人在学习的时候集中精力,有力地扫除种种杂念,还说尤其能消除他的非份之想。教学信号从眼睛和耳朵输入大脑时,同步工作的仪器会发出不同频率、不同强度的电脉冲,使这些信号在大脑皮层留下更深的印记,对增强记忆、加快学习进程,具有明显的作用。事实证明,这种方法果然奏效,极大地提高了我的学习效率。我想,这种奇妙的学习头盔要是用在我们地球上的学校里,一定会拯救许多懒惰的学生。
事实上,在阿尔法,这种头盔的生物电子功能,往往是用于配合化学药物治疗精神病的。
阿尔法语使用的是拼音文字。我敢说,它是我所见过的最科学、最容易掌握的一种语言文字。它一共只有三十个字母,二十个辅音,十个基本元音,还有五个由两三个字母组成的复合元音。每个音节由一个辅音和一个元音组成,而且每一个单独的音节都表示一个确定的意思。读法、写法和意思一一对应,决不会造成混淆。字母有的像地球上的英文,有的像简单汉字,很容易书写,写出来也很漂亮。阿尔法语的基本单词只有一千来个,还有三十来个前缀和后缀,复杂单词都是由这些基本单词、前缀与后缀组成的;至于如何组词,也都有确定的规律。总之,这种语言发音清楚,意思明确,语法严格,不像地球上许多语种那样胡来。标点符号也很简单,一学就会。巴姆蒂萝小姐告诉我,阿尔法的一个小学生,仅用一个阿尔法年的时间,就能学完语言文字的基本规则,可以阅读和写作了。于是我不禁对阿尔法语大加赞赏,同时忘恩负义地数落起我母语的种种缺点来。这时,巴姆蒂萝小姐说道:
“不久以前,阿尔法星球上的语种也很多,每一种语言也很复杂,甚至比地球上的汉语还要难学。一种语言还有无数种地方方言。就拿阿尔法国家来说,方言就有三十来种,我们的海上、东广两个地方的语言特别难听难懂,对于我国其它地方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外国话,交流起来十分困难。那时,阿尔法人要用掉一生的三分之一时间来学习语言文字,结果还未必能认得那些复杂的象形文字的半数,更不要说写作了。人们把宝贵的时光浪费在这些符号上,自然就不再有时间钻研科学技术,进行智力开发。那时的学者只会吟诗写字,对社会进步却起不到什么作用。玩弄文字游戏成了政府官员们的拿手好戏,又和政治手腕结合起来,结果闹出一系列令人哭笑不得的丑剧。后来,在我们星球上发生了一次语言文字革命,在我国首先使用我现在教你的这种语言。为了推行这种语言,阿尔法星球上曾进行过二十年的博弈呢。”
由于我的努力,当然更主要是因为有巴姆蒂萝这样一位使我爱慕、令我尊敬、尽职尽责的老师,再加上她教学中使用的辅助设备,我很快就基本掌握了阿尔法语,听得懂,能理解,能慢慢地讲,也能阅读和书写。最重要的是,我可以暂时忘记自己的母语,在理解和表达时,不必经过汉语翻译的过程,而是直接用阿尔法语言逻辑来进行思维。
顺便向可敬的读者交代一下,阿尔法语不仅是巴姆蒂萝小姐的国语,也是那个星球最为通用的一种语言,有点类似我们地球上的英语。阿尔法星球其它国家,凡是受过教育、有些文化的人,都会讲这种语言。
根据学习计划,在巴姆蒂萝的主持下,请来了普兰朵教授为我讲授数学和物理学,拉西瓦女士讲授化学,玛尔拉女工程师讲授机械、工程和动力学。还有明特卫普博士和丹东哥利两位先生,前者为我讲授地质学,后者讲授气象学。他们讲的,主要是一般常识,大部分是我在地球上学习与研究时涉足过的,其中也不乏我在地球上从来没听说过的一些理论和现象,但都在我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巴姆蒂萝小姐安排这些科目的目的,主要还是让我能够真正学好当代阿尔法语言。本来,在计划中,还有奥尔洛夫教授的生物课,但他没有来给我上课。经过几天的自习后,沙欧医生来给我讲生理学和医学。沙欧医生是个按我们地球的标准看大约三十六、七岁的中年女士,有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和一颗仁爱的心,讲起话来,语音轻柔甜美,举止稳重大方。当初,我刚到《探索者》号上时,就是她主持为我进行身体检查的,所以,我对她有一种特殊的尊敬与信任之情。
在沙欧医生的课堂上,我除了学到不少有关组织、器官与生理过程的语言表达方法外,还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阿尔法的男人和女人,在身体结构和生理功能上,与地球人极为相似;他们与我们地球人的区别,并不比地球上蒙古人种与欧罗巴人种的区别更大。这就让我产生一种有趣的联想,即,阿尔法人和地球人或许可以通婚,并生育出具有继续繁衍能力的后代来。
沙欧医生对生物学也懂得很多。在我的贪婪提问之下,她实际上已为我补上了生物学方面的缺课。不过,她说,阿尔法星球上的生物大部分已经灭绝,如今已经没剩几个物种了。她不无羡慕地说,地球上的生物,无论在种类上还是在数量上,都比阿尔法多得多。她还谦虚地说,其实在生物学方面,她该拜我为师的。沙欧医生在教学中为我付出了许多时间和心血。后来,她成为我坚定的保护者和最好的朋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