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居然虐待毛豆。”他冷冷瞪着鱼唯小,瞪到她哆嗦为止:“沒……沒有!”
“那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情况?”傅泽指着毛豆与鱼唯小,此刻他们两个,一个脱掉裤子露出屁股被摁在沙发上,另一个手里拿着擀面杖正要挥下去,如此姿态被傅泽逮了个正着,不叫他“误会”也难。
但真的是误会吗?鱼唯小收起擀面杖,干干赔笑:“嘿嘿,你儿子说他屁股痒。”
傅泽径自脱外套换鞋子,嘴上说着与方才的怒意截然不同的话:“明天重新去买一根擀面杖,这用來做吃的东西怎么能碰拉屎的屁股呢?想想就觉得恶心。”
毛豆沮丧地拉好裤子,抹了把眼泪,乖乖滚回他的房间写作业去了。
“你说这话,让孩子怪伤心的。”鱼唯小讪讪然道。
傅泽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等开饭,口中叙道:“今天我去了趟警局。”
刚闪进厨房的鱼唯小立马从厨房里晃出來:“结果如何?”
白小雨闹自杀那天冷静下來后,鱼唯小就向傅泽汇报了毛豆跌下轻轨站台纯属人为一事,而傅泽也解释了为什么毛豆额头上有伤一事,这两天傅泽除了私下请侦探调查之外,也竭力配合警方的审查,可结果并不如人意:“j污小雨一事,那人供认不讳,可关于开车追杀包括此前谋害毛豆,竟都概不承认。”
“可恶!难道沒有证据吗?”
“毛豆掉下站台时隔太久,监控早已刷新,至于前两天开车撞人,由于速度太快天色太暗,也沒有拍到正脸。”
听此,鱼唯小满心愧疚:“毛豆那件事沒有及时汇报,是我的错。”
“不要紧,估计你也是事后得知,一样查不到什么。”
“怎么能不要紧呢?现在凶手不承认,幕后黑手还沒找着,你们父子俩随时面临危险呀!”
“所以有你保护我们不是?”这个时候傅泽还有心思开鱼唯小的玩笑,含笑眸中满是戏谑。
鱼唯小一头黑线地看着他:“傅总大人您喝多了吧?”想了一想,奉劝道,“我看你不如赶紧请个保镖算了,你瞧人家安日初这愣头二货出门身后也跟两黑衣人,您好歹是位高富帅的总裁不是?身后还带个拖油瓶的。”
正在二楼写作业的毛豆,抱着海绵宝宝食盒本打算下來找点吃的,正好听到这句话,再度受到极大的打击,怀揣着受伤的小心灵,挪回房间继续挨饿去了。
“我不喜欢被人跟着的感觉,而且保镖大多数不爱洗澡。”傅泽说得煞有介事,鱼唯小被雷得冷汗狂飙:“那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和毛豆想想不是?”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我是毛豆的后妈
“那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和毛豆想想不是?”
傅泽认真看着鱼唯小,似乎很不情愿地做出了让步:“好吧,我考虑一下。”
傅泽考虑后的结果是:第二天就给鱼唯小和毛豆配了一名保镖。
那保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但五官端正,应该说是极其端正,据说是中东血统,深邃的眼眸泛着微微的蓝,鱼唯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很不矜持地看痴了。
“他叫什么?”鱼唯小问傅泽。
“艾蒙。”
“爱萌?他不萌呀。”鱼唯小美滋滋地瞅着人家,耳朵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傅泽真后悔找了个帅气的保镖,早知如此,就该拎一个长臂猿、黑猩猩类型的。
“他会说中文吗?”
“他从小在中国长大。”
“那他长得可一点都不入乡随俗呀!”
傅泽无语地走开。
艾蒙不爱说话,也似乎果然如傅泽所说不爱洗澡,因为鱼唯小发现他一天到晚就穿一件黑衣服,但白衬衫的领子却永远是干净的,后來鱼唯小怀疑他的衣柜里可能有一周七套黑衣服,但均是同款的。
参加白小雨婚礼那天,鱼唯小怕死也带上了艾蒙,好说歹说劝他在黑西装的上衣口袋里别一支红玫瑰这样看起來才不像是去奔丧的,他起初死活不肯,大约是破了他自以为冷酷的气场,后來经鱼唯小软磨硬泡,才扭扭捏捏答应的。
白小雨的婚礼不算奢华,但足够浪漫,草坪花园,英式清新。
段玟山只请了要好的几位朋友,白小雨这边则除了白叔白婶沒有请任何人,鱼唯小能够去,与其说是身为白小雨的闺蜜,不如说是蹭了傅泽的关系。
端着香槟站在一旁,看着毛豆跟个饿死鬼一样趴在自助取餐区狼吞虎咽,鱼唯小心忖亏得老娘不是你妈,否则这样的熊孩子带出去脸都丢尽了,不知道的是还以为平时在家里虐待他不给吃的呢。
“伤心吗?”由于拧着五官看上去很纠结的模样,傅泽见了忽然如是问道。
“啊?”鱼唯小一副沒反应过來的样子,“你是在问我吗?”
傅泽点头。
“我为什么要伤心?”鱼唯小反问。
“因为你喜欢的人结婚了,新娘却不是你。”傅泽说。
鱼唯小嘿嘿地傻笑:“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我曾经暗恋过段总监。”
“是嘛?”傅泽一脸的不信,“行了,难过就说出來,别死撑着。”
“真沒有!”鱼唯小急了,“要我怎么证明你才肯相信?把我的心掏出來给你瞧瞧?”
“那倒不用,要是知道你的心里沒有我,我会很伤心。”
“还真有你!”鱼唯小笑,“认识段总监之前如果先认识了你,我一定会先向你表白的你信吗?”
“我信。”
看着傅泽自信满满的样子,鱼唯小反而懊恼了:“真不该满足你的虚荣心。”
“啪!”眼前什么影子一晃,傅泽疾步笨了过去。
鱼唯小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毛豆倒了。
前一刻还在胡吃海喝的毛豆同学,不知怎么地突然身子一歪直挺挺横在了地上。
吓得傅泽赶忙将他抱起來还以为这货是食物中毒挂了呢。
结果,毛豆抓住他的领子,咯咯笑得像个疯子:“爸爸……爸爸,2减19等于多少?”
傅泽蹙眉,这孩子脸颊通红、额头滚烫、两眼放光、身子绵软,该不会是喝高了吧?
这时鱼唯小已经从取餐台上把罪证找了出來,,一个红酒空瓶,还是最俗的那种82年拉菲。
沒想到才一小会儿沒看紧,这丫就把自己灌醉了,傅泽抱着一滩烂泥的毛豆,颇有些手足无措:“我去找个地方把他安顿好,你先自己玩会儿吧。”
“哦,需要帮忙吗?”面对他哄小孩子的口吻,鱼唯小倍感汗颜。
“不用。”傅泽说完就走,他走后鱼唯小才觉得寂寞,段玟山的朋友自己大多不认识,阿芙罗的同事也沒在邀请之列,鱼唯小想了一想,这席上唯一认识的就只有白叔白婶和新娘了。
新娘在鱼唯小刚进公园递礼金的时候还了鱼唯小一个白眼,那一刻鱼唯小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现在,新娘刚与新郎结束了交换戒指的仪式,正陪客人觥筹交错,鱼唯小也是无意间注意到白叔白婶被晾在一边不知道吃些什么,便走过去招呼。
白叔白婶是淳朴的性子,对于白小雨遭遇过强jian、堕胎等事还能嫁到如此好归宿已经心满意足,所以在与段玟山父母见面的时候,放低的姿态显得那样卑微,令鱼唯小在旁也看得心疼。
段玟山的父母分明是看不起白小雨的,要不是段玟山坚持的话。
白叔白婶憨憨笑着道尽感谢,在他们眼里看來不过是种无耻的攀附。
“白叔白婶,要吃些什么,我帮你们拿吧?”鱼唯小拿起空盘子和叉子,笑着与他们道。
终于有人肯搭理他们,告诉他们这些食材该怎么取用,还是熟悉的鱼唯小,令白婶白婶倍感安慰:“哎,好,唯小,咱们就随便吃点,填饱肚子。”
想必自昨晚被段玟山派人从禾羊县接过來,一晚上忐忑女儿今日的婚礼,两位老人家都沒怎么吃过东西,更沒想到今天的婚礼现场与传统的大锅宴不同,全是新式的西餐,高脚杯和刀叉,委实是为难他们了。
鱼唯小小心替他们夹了羊角面包和牛排,也特地找了筷子,邀请他们到一边凉棚内坐着吃,却突然,一句不和谐的嘲笑灌入耳内:“果然是乡下來的,叉子都不会用,丢死人了!”
白叔白婶的脸色瞬间惨白,双双傻看鱼唯小,不知是否该接过她递上來的筷子。
“拿着。”鱼唯小将筷子往他们手里一塞,便叫住了來人,“你哪位啊?今天婚宴有邀请你吗?”
“我是玟山的姑妈!”出言不逊的大妈回过头來,不屑地看了眼鱼唯小,“你又是哪个?”
的确沒什么资本跟人家一身香奈儿的拼,但如果非要逞强,鱼唯小也不是沒有后台:“我是毛豆的后妈。”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伪证
“我是毛豆的后妈。”
“毛豆是谁?”
“傅泽的儿子。”
“傅泽……”大妈话及此,立马顿住,虽有些不服气,却敢怒不敢言。
于是鱼唯小要开始数落她了:“听到傅泽就蔫得根只坏掉的茄子似的,穿个香奈儿你就把自己当活宝了呀,就看不起国人用筷子了呀?你有本事拿着叉子练中国功夫去呀!”
气得那大妈脸上浓妆艳抹的粉啪嗒啪嗒往下掉。
“发生什么事了?”白小雨终于注意到她父母在这边受了委屈,走过來询问。
“你來得正好!”段玟山的姑妈明显和段玟山的父母一样歧视白小雨,对她呼來喝去,“你看看这位是不是你的朋友?教坏你父母在这儿给我们丢脸。”
白小雨咬了咬唇,看了眼白叔白婶。
两老人家也自认为给女儿丢脸了,垂着头不说话。
白小雨的目光在移向鱼唯小后,变得更冷:“她不是我的朋友。”
鱼唯小的心咯噔一下坠入深渊。
“我就说嘛,看样子也不想是傅少的女伴,还真有脸给自己贴金,该不会是來蹭吃蹭喝的吧?”那大妈果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彻底鄙视上了鱼唯小。
“我……”鱼唯小游目四顾,围观看热闹的人越來越多,却不能找一个为自己说话的,加上傅泽又送小家伙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下子孤立无援,好想把远处的段玟山拎过來以其上司女友的身份好好训斥一顿他这些极品亲戚,忽然一个声音如此动听地打破了僵固的氛围:“是我女伴今天穿得太妖艳抢了大伙儿风头,以致引來这么多围观者吗?”
“傅泽?”鱼唯小见是傅泽,当即两眼放光,屁颠屁颠迎了上去。
鱼唯小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他也自然地任由她粘着,这样看似亲密无间的动作让众人相信了鱼唯小的说辞,她的确是傅泽带來的人,当然同时也意味着轻易惹不得。
“呃……是傅少呀?”那位大妈首当其冲,惴惴地不知所措。
“这位想必就是玟山的姑妈吧?我们曾有过几面之缘。”傅泽友好地冲着人家微笑,“今日若是我女伴不懂事得罪了您,惹您不快的话,我在此向您赔罪。”
说是赔罪,含笑的脸上却沒有丝毫知错的意思,反而笑得人家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忙干干笑着说沒事沒事。
傅泽侧首看了眼白叔白婶,照例是友好地打了招呼,并吩咐取餐区的服务员好生招待,无甚暖意的眼神落至白小雨身上,她咬唇低头不说话,傅泽便也不予搭理,牵着鱼唯小走开了。
在白小雨的婚礼上闹了个不愉快,鱼唯小这一整日都恹恹的,沒想到更糟糕的事还在等着她,,安日初一个电话,告诉她胖仔回來了,可是离奇失踪又莫名归來的胖仔,居然跑到公安局指控蔡依蝶坠楼绝非意外而是鱼唯小所为。
“安日初你开我玩笑吧?”鱼唯小老半天才反应过來,其实前两天就接到过蔡依蝶父母的恐吓电话,因为蔡依蝶有可能毁容,他们说过要是找到证据就一定上告鱼唯小。
原本鱼唯小倒也不怕,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影子斜,可偏偏现在有人站出來诬告她,鱼唯小听了又气又恐惧:“胖仔人在哪里?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鱼唯小在电话里气势汹汹,可是杀到公安局,当面对蔡依蝶父母的指责和胖仔的坚决指控,鱼唯小辩解无力,居然哭了:“我沒有推她下去,我真的沒有!汪大荃你怎么能胡说呢?是不是蔡家给了你好处呀,你凭良心说话呀!”
胖仔汪大荃始终回避鱼唯小的眼神,更不敢看安日初,傅泽陪着一起來了,一边安慰鱼唯小,一边通知自己的律师马上过來:“别怕,沒做过的事,黑不到咱头上來,乖,不哭了。”
安日初见状不服气了,喝令傅泽:“你起开,哈根有我保护!”
“发生这样的事难道还不够你自我检讨吗?”这似乎是傅泽第一次与安日初产生正面冲突,面对比他小许多岁的安日初,傅泽原本不屑教训,要不是这次事件牵扯到的蔡依蝶是因为安日初才恨上了鱼唯小的话,“那女孩分明是为了你才逼她父母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是否该出面去跟人家好好谈一谈?”
倔强的安日初这次居然听从了傅泽的话,第二天带着鱼唯小去看了趟蔡依蝶。
然而在蔡依蝶的病房内,两人却撞见了萧绯。
刚进入四月的天,从前已经穿小短裙的萧绯现在还穿着绒毛大衣,带着帽子和口罩,可即使这样,鱼唯小仍不会认错她那高挑却消瘦的背影。
“萧绯?你也來看蔡依蝶吗?”鱼唯小走上前去问,因为之前对萧绯的拒绝,再度面对她总感觉亏欠了她什么似的,尤其是又和安日初一起出现在她面前。
“我这间病房还真够热闹,该來的不该來的人全來了。”蔡依蝶靠在床上,逆着阳光,美丽的大眼睛隐在阴暗处,闪过一抹强烈的敌意。
“我不管你这该來的不该來的人都针对谁,反正我今天过來是想给你一次机会。”安日初开门见山,当着萧绯和鱼唯小的面,就毫不客气警告蔡依蝶道,“立即收回对汪大荃的贿赂,那货我比你了解,给他一个操场就愿意为你背叛整个地球,收买伪证早晚都会穿帮,等穿帮的时候不要來找我求我收回对你们污蔑的上诉。”
“学长,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凶?胖仔肯帮我说话我感谢他还來不及呢,他那么憨厚的一个人,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而相信这个坏女人呢?”蔡依蝶娇嗔着拉住安日初的手,狠狠瞪了眼鱼唯小。
蔡依蝶比鱼唯小等小一届,还在河山大学的附属高中上学,再过两个月就要高考,但因为喜欢安日初,早早地加入了安迷协会,混得比谁都像个强势的大学生,必要的时候才伪装小白兔撒娇,可安日初却不吃她这一套:“少给我卖萌,你以为我不知道汪大荃喜欢你,卖了几次肉才诱使他帮你做了伪证?”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勇敢的爱琴海
安日初这话说得过分,也终于惹怒了坐山观虎斗的萧绯:“安日初,难道在你眼里除了鱼唯小,谁都这么无耻吗?”
鱼唯小躺着中枪,郁闷抬头:“萧绯,这次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你是冤枉的还是清白的我不关心,你欠我的钱,究竟什么时候还?”萧绯冷眸逼人,鱼唯小哑口无言。
“鱼唯小欠你的,我不是都替她还了吗?”安日初怒问。
“你给的那笔,我收了,权当是分手费,但鱼唯小欠下的,该她自己还。”萧绯满目幽恨地看着安日初,“再不济也是她卖肉傍上的那位年轻总裁替她还?要你瞎操心个什么劲?”
“萧绯!”鱼唯小厉喝,“欠你的钱我早晚会还,但请你不要乱说话。”
“是谁乱说话在前的?”萧绯拔高了声音,同时站起身來,“难道蔡依蝶就活该被你们侮辱?”
“我完全沒有侮辱她的意思,她却想要置我于死地!”鱼唯小问,“萧绯,抛开你怪我的不说,难道你也觉得一个人被无故污蔑是活该吗?”
“放在你身上就是活该!”
萧绯的决绝,令鱼唯小彻底心灰意冷。
安日初却揣摩出了端倪,突然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