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受死受活一个月的工资才600元多一点,而杨晓依就跑这一趟居然赚了1000元,相当于自己两个月的工资。如果按她一个月接类似这样10个咨询或官司,一个月就可以突破万元,天哪!
“啊?富婆啊。”李明明都有些不可思议地道。
沈桐没有追问下去,拿起一瓶酒与李明明碰了一下,一口气又喝了下去。
看着“铁三角”数自己混得最惨,沈桐心里莫名的忧伤,不免有些嫉妒和羡慕。
杨晓依也察觉到沈桐面部的表情变化,略有歉意 地拿起汽水,道:“来,咱一起干杯,为友谊干杯,为美好的将来干杯!”
往事回忆的差不多了,工作也因为收入差距中断,李明明有意往情感方面引导,正在这时,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冲进俩男一女,沈桐一抬头,发现三个人里有俩个认识,一个是高中同学蔡飞,另一个是副县长向杰的公子向鹏飞。
只见蔡飞搂着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不时地在腰上掐一把,女子假装生气,可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而向鹏飞则流里流气地摇晃着肩膀,往吧台一靠,手指敲了敲吧台,抖动着双腿道:“四位,给挪个地。”说完,用傲气的眼睛环看四周,正好与沈桐四目相对。
沈桐对蔡飞和向鹏飞混到一起颇感惊讶,更让他惊讶的是,蔡飞身边的女子不是第一次见面时蓝月的闺蜜、招商局的李敏。蔡飞是沈桐的高中同学,关系也不错,但上次见面后,总感觉俩人的关系再也不能回到从前,甚至不及眼前的李明明。
再说向鹏飞,凭借自己优越的家庭死皮赖脸地缠着蓝月,上次还发生了肢体冲突,向鹏飞被沈桐三下五除二拿下,临走时还有些愤愤不平,扬言让沈桐等着。
向鹏飞看到沈桐后,也不点菜了。手指绕着车钥匙在空中转圈,三角眼寒气逼人,嘴巴一角上扬,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一旁的蔡飞也顺着向鹏飞的方向看了过来,发现是沈桐,迅速从那女子肩膀抽出手,也跟着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明哥吗?”向鹏飞本想过来找个由头报复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沈桐,才发现旁边坐着李明明,立马放低姿态说道。显然,向鹏飞对李明明有些胆怯。
李明明看到是俗称“东泉第一公子哥”向鹏飞,鄙夷地看了一眼道:“鹏哥,来吃饭?”然后越过向鹏飞又看到蔡飞,点头道:“飞哥也来了?”
蔡飞略点头示意,看了一眼杨晓依,然后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
走出璧山小站,对面就是碧波荡漾的璧山河,而黑黝黝地璧山如铁塔似的矗在那里,山顶似乎触碰到了月亮,蟾光涟涟,倒影在璧山河里,而山的两侧绵延向不着边际的远方。也许,远方的尽头,就是梦想的终点。
金秋十月,东泉已经明显寒意袭人,璧山河畔漫步的人少了很多,更多的人选择留在家里,或打麻将,或找朋友小聚,或抱着电视一遍又一遍重温着建国五十周年那激荡回肠的大阅兵。
李明明去开车了,沈桐扶着杨晓依站在路边等着,看到杨晓依在秋风瑟瑟发抖,他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杨晓依披上。
就在沈桐给杨晓依披衣服的一瞬间,她借着酒劲有意往沈桐怀里靠了靠,后来直接把头埋在沈桐的怀里,闭上双眼,红彤彤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甜蜜。
沈桐被这一举动先是一怔,想到杨晓依喝得多了,也没多想。可出于雄性动物的本能,杨晓依身上以及头发上散发出的茉莉花香味让沈桐一个趔趄,在杨晓依身上,不仅能触及到初恋的滋味,更能体会到成功女人的独特气质。
沈桐多想让这一刻多停留一会,那怕是多一秒都能感受到这纷繁世界的鸟语花香,而自己就是那奔跑在丛林里的猎食者,享受着大自然赐予生命的真谛。
这一幕刚好被正在倒车的李明明从反光镜里看得一清二楚,他哼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从储藏盒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靠在座椅上,使劲吸了一口,吹响了车窗外。
吸了几口,他把烟一扔,然后一脚油门,飞快地倒到沈桐跟前。下车后,对着沈桐说道:“把她扶上车吧。”
沈桐没有察觉到李明明的不愉快,也压根没往哪方面想,因为仨人风风雨雨走过了八个年头,在他心中,他们永远是好哥们,好伙伴。
正要扶杨晓依上车时,杨晓依一手推开,道:“不要扶我,我没醉,我现在不回去,我想去河边走走。”说完,冲到马路对面,穿着高跟鞋疯狂地往河边跑去。
沈桐与李明明疑惑地对望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等李明明锁好车后,俩人也结伴走了下去。
璧山河被称为东泉县的母亲河,因为有了这条河的存在,才孕育了东泉30多万子子孙孙,走过了千年风雨的洗礼。正因为如此,东泉县城都是沿河而建,呈现带状发展趋势。
杨晓依走到河边,闭上眼睛感受着清爽干净的气息,触及着大自然赋予东泉子民的灵魂,然后张开双臂,冲着对面的璧山大喊了一声,让漫步的居民都不禁驻足观望。
“哪来的个神经病……”一个正在钓鱼的群众低声骂道。对于尚未开放的东泉县来说,一个女子如此豪迈,是会被别人指指点点的。
沈桐与李明明走过去后,杨晓依突然回头道:“我今天好高兴啊,咱仨能再次重逢,说明这是老天赐予我的恩惠,让我认识了你们两位最要好的铁哥们,你说是不是,明杠?”
杨晓依很少叫李明明的外号,今天破天荒地叫出来,意在强调仨人的朋友关系,让春心萌动的李明明放弃追自己的念想。
沈桐听出了画外音,而李明明却似乎没有听明白,憨憨一笑,道:“是啊,是啊,好朋友……”
“我想去唱歌。”杨晓依突然提议道,表现出小女孩可爱的表情,似乎刚才的不愉快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好啊,我正有此意,走!”李明明一听到唱歌,简直兴奋无比,急忙拉上杨晓依往车得方向走。
在车上,沈桐把自己与蓝月情感经历,以及与向鹏飞的不愉快简单阐述了一遍,李明明气愤地说道:“这个王八羔子,仗着自己的老爹是副县长,在东泉是为所欲为,今晚你干嘛拦着我,揍他个孙子满地找牙。”
沈桐无奈地笑了笑,道:“晓依说得对,我现在处于敏感时期,出手打架太不明智,万一造成不好的印象,兄弟我的前途就断送了,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刚刚从石河镇逃离出来,难道不成再让我回去?再说了,我是君子,对付小人,从来不要自己的拳头说话,而是利用智慧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向鹏飞这种活法估计用不了十年,一年足够了。”沈桐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
李明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他的价值观里,之乎者也的孔孟之道断然不如韩非子的法家思想来得快,对付小人就得以牙还牙,强者用武力让弱者屈服,才是真正的生存法则。
到了一家名为“开怀唱饮”的tv,装饰简单,甚至说简陋,李明明付了钱,又要了一箱啤酒,提着酒跟着老板娘来到了二楼的一间“贵宾间”。
说是贵宾间,其实不过就是房间大了些,电视大了些,布沙发换成了皮沙发,刻意模仿港台风,中间有一个小舞池,上面悬挂着宇宙球激光旋转灯,房顶四周排布着彩虹链灯,与省城的tv简直不能比,不过这水平在东泉县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李明明最喜欢唱歌,只见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操起茶几上摆放着的点歌目录,来回扫射了一遍,终于选好了一首臧天朔的《朋友》,一旁的服务员熟练地找出vcd碟片,不一会儿,电视上出现一个妙曼女子穿着三点式泳衣,面带微笑在沙滩上来回翻滚着。
说起港台文化,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出现在东泉县,至少沈桐在很小的时候就能听到姐姐哼唱邓丽君的歌曲,童年时代都是沉寂在金庸的武侠小说里,到后来家里有了电视,开始迷恋港台武打片,到了大学又有了自己的偶像beyod……总之,港台文化对于70末来说,影响了整整一代人。或许,从唱红歌到看武打片,甚至色情片,不得不说是一种思想禁锢的解放。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李明明拿起话筒迫不及待地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