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杨晓依停下脚步,双手抱胸,眼睛盯着沈桐问道:“有我漂亮吗?”
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沈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嘴里含含糊糊地哼呀着。
杨晓依透过沈桐有些慌乱的眼神似乎寻找到了答案,她哀怨地叹了一声,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杨晓依继续说道:“还记得当年你把我从山上背下来的那时起,我就认定你就是我这辈子想要找的男人,这个想法我始终没变,你相信我大学四年至今没有谈过恋爱吗?”
沈桐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倒不是说自己多情,而是面对自己的初恋却不知如何开口。在杨晓依身上,沈桐第一次感觉到喜欢一个人,牵挂一个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停留在杨晓依唱歌的那个舞台上,那里是他梦回牵绕的出发地,也是他心底永远尘封抹不去的记忆尘埃。
“我时常在想,或许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懵懂的爱情深深地驻扎在我内心深处,无论如何都不能剔除。我也曾经试图忘记你,或者干脆答应我的追求者,可后来我发现,我做不到。这些年,我虽然没有联系过你,但你的消息我都一清二楚,包括你的大学恋人许夏。”杨晓依道。
沈桐被杨晓依的话震惊了,更惊奇的是她居然一直打听着自己的消息,他站住道:“晓依,那你为什么这些你不联系我?”
杨晓依哈哈笑了起来,道:“如果说前面的那封信你没有接到的话,或许我后来的信都被你的许夏给截留了。”
沈桐一时转不过弯来,他正想要争辩,杨晓依突然把一只手指放到沈桐嘴唇上,道:“嘘!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一个理智执着的女人,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更不会干涉你的情感,我只想听一句话,你爱过我吗?”
沈桐看着杨晓依急切地眼神,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要去亲口说出来。”杨晓依几乎用恳求的语气道。
“杨晓依,我爱过你,你可能有所不知,你是我的初恋,我……”沈桐有些语无伦次地讲道,又被杨晓依打断了。杨晓依脸上绽放着笑容,眼泪夺眶而出,轻轻在沈桐脸上吻了一下,道:“后面的我全知道,我只要你前面说过的话。”然后紧紧地抱住沈桐。
过了许久,杨晓依松开手,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把身上的衣服取了下来还给沈桐,道:“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以后常联系。”然后爬到沈桐耳边,低声道:“在我心里,永远给你留着位置。”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向了远处。
沈桐望着杨晓依的背影直到消失,久久不肯离去……
乔曼看着充满疑惑的沈桐,便讲起了有关赵毅堂的事迹,她问道:“沈桐,你知道赵毅堂为什么能从史志办的一个老板凳下放到乡镇当一把手吗?”
对这个问题,沈桐听过一些版本,有的说赵毅堂与吴江凯的党校同学,有的说赵毅堂走了上层路线等等,人云亦云。但沈桐只当听饭后闲谈,从来不私自在背后议论领导,不过现在乔曼主动提及,沈桐有些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疑惑地道:“这与写材料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乔曼似乎热衷于谈论别人的隐私,无论说起某某人,她都会拉着沈桐讲解一通。说话的时候,眼眸上下扇动着,配合上抑扬顿挫的声调,能把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讲得富有传奇色彩。或许,这是女人天生的本能,对别人隐私时常抱有猎取的心态。
“可能你也听过到他的一些版本,但其中个由我还是比较清楚的。吴书记刚来东泉的时候,随手操起办公桌上的《东泉报》,就发现了赵毅堂撰写的一篇理论文章,吴书记当场拍案叫绝,并主动找过谈过话,第一次全县干部大会上的讲话稿就是出自赵毅堂之手。”乔曼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想啊,得到吴书记的赏识,想不进步都难,在去年提拔的一批乡镇领导里,赵毅堂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公示名单上,全县一片哗然。谁都想不到一个熬着退休的老板凳居然迎来了事业第二春。不过事实摆在面前,赵毅堂的文笔是没得说的,没有两把刷子,能在吴书记面前耍大刀吗?”
“所以我提议你去找他帮你把把关,这毕竟是你进入县委办以来第一次施展拳脚的机会,把不把握好,就全看你自己了。”乔曼说完,还有些意犹未尽,与她承担的机要工作极其不相称。
没想到赵毅堂的上位如此机缘巧合,沈桐认为这一版本还是比较可靠的。在石河镇时,他看过赵毅堂写的一些东西,与吴江凯的文风颇为相似,从这点看,应该乔曼说的还比较可信。
沈桐突然想到,自己来县委办的时候,赵毅堂说要助一臂之力,难道他在吴江凯面前举荐了我?因为沈桐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来县委办到底是不是招商引资的功劳,还是郭伟剑的交换条件?这个谜团困扰了自己很久。
沈桐现在顾不上想这些,乔曼的话点醒了自己,他利用中午休息的时候,买了些水果登门拜访赵毅堂。
赵毅堂院子里的葡萄藤已经枯黄,呈褐色状盘绕在枝条上,没有了绿意,院子明显少了些情趣。
进门后,赵毅堂正在听着京剧,戴着眼镜伏案挥毫泼墨。赵毅堂明显了胖了许多,俗话说,心宽体胖,看来赵毅堂在野的这段时间里多了些闲情雅致。
赵毅堂看到沈桐后,连忙摘下老花镜,放下笔,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拍着沈桐的肩膀道:“是沈桐啊,来,快过来坐。腊梅啊,沈桐来了,倒茶。”
不一会儿,李腊梅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沈桐后脸上绽放着笑容,就像母亲见到久违的儿子般高兴,拉着沈桐的手道:“沈桐啊,你可好久没来阿姨家了,回了县城就要经常来,我闲着也是闲着,多给你做点好吃的,呵呵。”
二老的热情让沈桐感到家的温暖,赵毅堂家的情况沈桐或多或少了解些,但他并不知道赵家人俨然把让当成儿子一样对待,尤其是赵毅堂的妻子李腊梅,上次来时,拉着沈桐的手,唠了一下午家常理短。儿女不在身边,老两口实在是孤闷。也就是从那时起,沈桐理解了父亲强烈让自己回家发展的苦衷。
李腊梅麻利地端出水果,又泡好茶,忙前忙后让沈桐都有些不好意思,几次客气制止后,李腊梅依然如故。
赵毅堂端坐在沙发上,问道:“怎么样?在县委办还适应不?”
“还行,我毕竟资历尚浅,还需要多加历练。”沈桐诚恳地道。
“不急,慢慢来,你还年轻,不过一旦上手,进步应该很快的。我听说了县里的一些动向,看出来吴书记还是重用你的。”赵毅堂虽身在家中,但对东泉官场的动向了如指掌,包括吴江凯深夜暗访、谢天亮的出逃、省建设厅副厅长蒋维升造访他都一清二楚,他隐约感觉到,吴江凯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不过,沈桐才刚刚进去县委办,正如他所说的资历尚浅,有些事还不能明着说,只能靠他慢慢摸索了。他能做到的,就是让他少走些弯路,教给他做人的道理。
“过两天县里组织理论学习,吴书记拟了个提纲,张主任让我撰写,我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