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朝小树抱着剑突然说道:“那个赌徒便是最初的知守观观主?”
姜明没有回答,但沉默便是答案,而叶红鱼则带着惊讶问道:“即然是庇护,那为何又要发动永夜?”
“人类虽会因未知而产生害怕,恐惧,但同样,也会产生浓浓的好奇,而世间的绝大多数危险往往来自于对未知的好奇,尤其是那些屹立于人间巅峰的修行者而言,他们很好奇。”姜明停下拉琴,睁眼看着三人,“它因庇护人类而诞生,这是他的职责,使命,亦是本能,对它而言,为了庇护人类这一族群,最好的办法便是杜绝一切未知。”
听到这里,朝小树三人皆已经若有所悟,他们忽然抬头看向天穹,看着漆黑的夜,看着北方的天。
“当世界只在它的掌控之下时,那便没有了未知,而为了保证对世界的绝对掌控,保证世界的永远存续,运转,它便只有行动,也只能行动。”
姜明抬头望天,看着大河以北的天穹,看着天那边的某座城,某座山,某个人,“这是昊天的世界,这是修行的世界,众生皆蝼蚁,而修行者就是那少数能够沐光而飞的飞蚁,他们因修行而渐生双翼,也因修行他们开始对世界产生好奇,可当其中几只强大的飞蚁,把目光投向天空,且欲飞向天空,一窥真实,一探那未知时,便是真正触犯了它。”
故事讲到这,其实已经很清晰明了,但真实与残酷往往相伴而生,这个残酷的真实仍然带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在朝小树与莫山山二人沉默之际,叶红鱼骤然想到了被囚在魔宗山门里的莲生神座,想到了莲生神座当初的怒语:
“你看这污糟糟的世间,活着不知多少庸碌如猪的蠢货,难道你不觉得呼吸的空气都那般脏臭?顶着一个沉默不知多少年的贼天盖,难道你不觉得呼吸极不畅快?人活天地间理所当然就要吃肉,吃猪吃狗吃鸡吃天地,哪有道理可讲!”
“在我看来,你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方式,便是自身对世界认识方法的集合,当年坟茔一夜苦雨,我便一直在苦苦寻求认识真实世界的本原,最终改变自己存在于世间的方式,最终想要奢望改变这个世界,寻找到那个已经不可能回来的世界。”
“我只是追求力量,寻找改变世界的方法,并不在乎道魔之别……我去了魔宗,去了南晋,去了大河,月轮,后来我来到了桃山。”
“没想到……都是一群狗,那座破观又如何?终究还不是昊天养的狗!哈哈……都是狗!”
想到这些,叶红鱼才真正明白当初的莲生神座究竟是何等的了不起,他的境界是何等的高远,而如果是她自己,或许也会和莲生神座做出一样的选择。
看着漆黑的天穹,叶红鱼只是轻喃道:“因为存续,所以便有了永夜,因为不想被吃,所以便有了服从,又或者反抗。”
“书院,其实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