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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春的秋夜黑漆一片,天穹上不见任何一颗灿星,如一块漆黑如墨的幕布般横东西,贯南北,且严丝合缝的笼罩人间,它恍若一只巨兽,似要把那人间光明吞噬。
风过大河,把那咆哮裹挟,寒意席卷,抱剑于胸的朝小树身子下意识的缩了缩,可骤然意识到什么的他,蹙眉凝望天穹,随后,便有一道好似摩擦引发的低沉“吱吱”声在这夜色下悄鸣。
左侧的莫山山没有再言语,因为已真正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她只有沉默,只是沉默却也让她变得坚定。
至于叶红鱼,则从之前的感叹惊憾转为战意盎然,作为一个渴望战斗,热衷战斗,甚至骨子里有些癫狂的人,强者只会让叶红鱼兴奋,而不是胆怯,即使她的对手是昊天。
看着三人的神态变化,姜明微微点头,然后微笑着说道:“宁缺桑桑的事,用不着你们担心,至于明王降世,永夜降临,亦无须你们来操心,这天塌下来,自有最高的那个人顶着。”
话落,姜明便抬头望向远方天穹,而朝小树三人听着这话,便明白话里的意思。
只是他们心里难免有些疑虑,虽然夫子很强,强到观主加讲经首座联手都不敌夫子一棍,强到他们认为,即使是姜明都应不敌夫子,这点,甚至连姜明自己都承认,他甚至觉得只要在人间,就别想敌过夫子的人间之力。
但夫子始终是人,而人,真的能敌得过神明昊天吗?若能,为何夫子没有在柯浩然受天诛时出手,只是后来斩了西陵桃花泄愤,当初都没有出手,那现在,夫子真的会因为宁缺而出手,因为永夜大劫而出手吗?
疑问萦绕在三人心头,而叶红鱼在想了想后,很想这样说:“夫子若是想出手,那日在烂柯,宝树根本没有机会摇响盂兰铃,而宁缺桑桑二人也不会被佛光大阵围杀。”
这是很有道理的分析,可叶红鱼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叶红鱼忽然觉得,现在徒究这些其实毫无意义。
强者,从不把命运或者希望寄托于别人之手,而她叶红鱼,要做强者,也只能做强者。
她紧握剑鞘,再次看了眼漆黑如墨的天穹,而后便悄然转身,独自走到河边盘坐。
看着滚滚大河边盘坐的叶红鱼,莫山山脚步轻动,在地上寻了些木柴丢到河边,虚空绘出一道火符点燃柴火,就着微弱火光,莫山山掏出一本陈旧的书册翻看起来。
“唐人…不信命,不信天!”朝小树望天轻喃,然后,抱着剑一步一步的来到火堆前阖目静坐。
夜色如墨,一簇薪火悄燃,在急风劲浪中晨光终至,昊日下落子无声,落日里琴音悲戚,那时光似水如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