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寇。其间,因为个别原因,弟子与安长风较量了一场,结果……”
“结果如何?”姚亚男问道。在座诸人也一并伸起耳朵,眼巴巴等着秋甜后话。
“弟子不幸败北!”秋甜说完,立马跪下了。几只蝴蝶在她跟前翩翩起舞,仿佛幸灾乐祸。
“你输了?”姚亚男难以置信,并扭脸望向张照中。“张门主消息真够灵通的,这事本座都不知道,阁下却能一清二楚。说起来,真是惭愧呀!”
这话明着夸张照中,实则暗怪徒弟秋甜不该隐瞒不报,差点误了论剑的战机。殊不知,这比武败阵的事儿,首先它就不光彩,作为个人,当然能不声张就不声张,谁还没个脸呢!再者,秋甜也没想到,这事还能跟“湘江论剑”扯上关系,更想不到,这事还落到了旁人的耳朵里。
“不敢!不敢!姚大掌门过誉了!”张照中挺谦虚。“先前与会时,在下本想同大伙儿说说这事儿,可一直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这会儿也是顺着大伙儿的嘴,才说到这儿,不曾想,还是搅了大伙儿的兴致,在下抱歉得很呐!”
这时,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三三俩俩嘀咕起来,对张照中的话更信了三分。
“弟子知罪!请师父责罚!”秋甜只得叩头谢罪。
“这事只怪她年纪轻,遇事考虑不周全,并未犯下切实的过错。”这时候,戴逊出言相劝,“望姚掌门念她年幼无知,饶她一回吧!估计她也经此得一教训,给自己和同门添一分经验。吃一餐长一智,咱们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听人劝吃饱饭。徒弟确实没犯错,只怪年轻,没经验,不知道江湖凶险,瞬息万变,任何一则看似不经意的消息背后,往往潜藏着莫大的玄机。“还不谢过戴师叔!”姚亚男顺坡下驴,也就不追究此事了。
秋甜谢过戴逊,重新落座。旁边的王小忆和几位同门委实为她捏了一把汗。
王如民与秋甜尚在伯仲之间,秋甜不是安长风的对手,王如民十有八九也得认栽。可是不然,王如民向来目中无人,四派门人子弟之中,除了师兄李闻凤外,他自认为没有对手。又处在争强好胜的年纪,哪能三两句话就服人呢!“如此说来,这安长风倒真有两把刷子!”他阴阳怪气的说道,明显不服气。“那另一个呢?难道咱们这头又有谁栽人家手里,叫张门主知道了?”
这话不光对张照中有失礼节,对秋甜更是有股奚落的意味,真是两头不讨好。
“这家伙,说什么呢!”王小忆本来就不待见他,这下更生厌恶,直替秋甜打抱不平。“他又有什么了不得的本领,这般目中无人。”
“师妹稍安勿躁,且听张门主如何答对。”另一边,师姐聂青芸出声劝解。于是几个姑娘,立马将注意力放到了“黑脸判官”的身上。
“王师侄真会说笑。”张照中不紧不慢,也不看王如民一眼。“不过,要说谁败在这人手中,你倒是可以问一个人去。”
“谁?”问话的并非王如民,而是姚亚男。
张照中咧嘴一笑,黑脸膛上挂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六合帮老幺,‘锦衣宝刀’箫玉荷。”
“这事怎么要问箫玉荷?”王如民不解。
“因为败的,就是他!”
“什么!”
此言一出,姚亚男惊了,冉玉君惊了,连一向镇定自若的戴逊也惊了,在场的人,没一个不惊的。
“锦衣宝刀”箫玉荷,六合帮老幺。虽不是龙蛇榜上的高人,但手中一把“七宝刀”,一套“龟灵刀法”,煞是厉害,闯荡江湖十余年,倒也罕逢敌手。素与李闻凤齐名,号称“宝刀残剑”。如今,这么一位成名已久的腕儿,却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里,如何不叫人震惊。
“你说,箫玉荷也败了?”王如民万难相信,“你这不是说笑吗?若此话当真,这人岂不是比李闻凤师兄更厉害!”
王如民只顾自己嘴巴痛快,一时忘了分寸,话说得更有几分无礼。“王师侄说话注意点,张某可是个挑理的人!”
张照中脸上杀机隐现,戴逊连忙开口训斥徒弟,“混账东西。怎么跟张门主说话呢,还不赶快磕头赔罪!”
“师父……”
“唔嗯!”戴逊不给徒弟分辨的机会。黑脸判官”张照中,手中一对判官笔,指哪打哪,翻脸不认人,动手不留情,也是个不死不休的狠角色。面对这么一个家伙,戴逊虽然技高一筹,可也不敢继续放任徒弟口不择言,拿小命开玩笑。“还不跪下!”
“张门主大人有大量,小侄给您赔礼!”说罢,王如民恭恭敬敬给张照中磕头赔罪。
“王师侄快快起来!”张照中也是老江湖,知道有礼有节,不能得理不饶人。“戴师兄,在下不过是跟小侄儿开个玩笑,您何必认真呢!”
“还不谢过张门主!”戴逊叱令徒弟。
任凭王如民心比天高,也只得听令行事。“谢过张门主!”
人家正消除误会,解除风波,王小忆却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谁!”王如民是个极骄傲的性子,本来就够窝火了,这一声笑,无异于火上浇油,登时叫他火冒三丈,一发不可收拾。只见他环顾左右,似乎定要将嘲弄之人揪出来不可。“谁在笑!”
他这一举动实属无礼,叫人看了不禁唏嘘,笑话,更令他师父戴逊脸上无光。“混账!当真没了礼法不成!还不给我坐下!”
“师父……”
王如民正待告饶请罪,王小忆便从花丛中猛然站起,对他说道,“我笑的,你要如何?”
“我……”王如民见是自己的未婚妻,也吭哧不出一句什么话来。只把一双恶毒的眼睛剜进王小忆身上,不知他打个什么主意。
王小忆最讨厌他这双母猪眼,小小的,眼眶不大,但里面胀满的恶毒与猥亵,却一个劲儿向外流淌。想到自己要嫁给他,跟他过一辈子,禁不住就汗毛倒竖,浑身如走电蛇。反正,她已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嫁,哪怕……忽然,灵光一闪,她对自己的困境有了主意。于是,一个鹞子翻身,王小忆到了场中。“姓王的,你做了可笑的事,还不准别人笑了吗!本姑娘偏要笑,看你能耐我何!”言罢,放声大笑起来。
她这一笑不要紧,大伙儿跟着也笑了起来。这下王如民哪里还按捺得主烈火般的性子。一个燕子投林,也立在了场中。“好个刁钻的女子,要不收拾收拾你,日后你还不翻天吗!”
“你俩这是干什么!”
“小忆!还不退下!”
“如民!”
刹那间,姚亚男、冉玉君、戴逊各说各的,谁也不耽搁谁。
“师父,听说王师兄本领了得,弟子早想讨教一二了。望师傅成全!”王小忆向师父请命,要跟未婚夫比试一番。
“放肆!”冉玉君呵斥徒弟,“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快快退下,休得胡闹!”
“王师妹的功夫我亦是仰慕已久,还请各位尊长成全,容我二人比试一番。”王如民正要拿王小忆出气,哪有不帮腔的道理。
“混账东西,好端端的比什么比!”戴逊也厉声训斥徒弟,“你俩不久便是一家人,日后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闻言,王小忆向上拱手,“戴师叔,请容弟子说一句。”
“王师侄有何话,但讲无妨。”
“实不相瞒。侄女素来仰慕武艺高强之辈,曾立誓非强过我的男子不嫁。若今日不与王师兄见个高低,侄女绝不心甘情愿嫁他为妻。”
王小忆刚说完,王如民也开了口。“即是这般道理,今日若不分个高下,咱俩家这门亲事怕也结不踏实。”
“若你输了如何?”王小忆逼进一步。
“要在下输了,只能说明在下技不如人,咱俩的事,自然告吹!”
“好!”
“要王师妹输了又如何?”王如民反问。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王小忆有意无意,竟又损了对方一回。
“一言为定!”王如民倒没在意,一脸胜券在握,秋后算账的样子。
“无从悔改!”王小忆一锤定音。
“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话说绝了。虽是徒弟,但也都老大不小,当着诸位英雄好汉的面,岂能说话不算。末了,姚亚男、冉玉君、戴逊三人你望我,我望你,实在不好干预,只得听之任之,静观其变。“好吧!既然如此,你二人点到为止!”姚亚男嘱咐二人。
“是!”
言罢,两人便在场中拉开架势,亮出门户。周围的气氛为之一变,大伙儿立马精神百倍,目不转睛盯住两人,极想看二人动手。
为避免伤亡,只许两人赤手空拳,不可动用兵刃。
“王师妹,请!”
“得罪了!”
王小忆手掐剑诀,并指如剑,一扭腰肢,到了王如民身侧,指如疾风,直戳对方腰眼上的“京门”穴。这一招叫“灵蛇出洞”,讲究的就是个先声夺人,出其不意。
“哼!”王如民也是练剑的好手,他贵为‘万剑四少’之一,一身功夫自然没得说。一拧身,王小忆一招落空,他反手就是一记“小鬼催命”,点向对方纤秀的脖颈,竟是非死即伤的杀招,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也没有,不禁看得高台上的冉玉君眉头一皱,现出些不高兴来。
王如民厉害,王小忆也不白给,她的功夫俱得老师冉玉君真传,加上她自己天资又好,又肯下苦功,短短数载,便在这套“灵蛇剑法”上有了不小的造诣。眼见对方反手一击,说到就到,王小忆身子一个侧翻,横转而出,双脚一着地,立马变换招式,二次杀回。
这一打,两对眼珠冒火,四条胳膊纵横,兔起蛇伏,龙翔凤舞,彼此咬定牙根,斗得难解难分,看得旁人不住的拍手叫好。
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凡一伸手,就得见输赢。两人你来我往,一眨眼,到了八十招,这时再看,王小忆就有些堪堪不支了。
“他怎么这般厉害!”原以为,凭借自己这套“灵蛇剑法”,定能将对手挫败,逃脱这场孽缘,熟料对方竟厉害得没边了,简直与师姐聂青芸不相上下。
比武动手,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的事,哪里容得分心走神。
果然,王小忆脑袋这一溜号,便被王如民在电光火石间逮住了机会。一个“阎王叫号”,指锋横削王小忆双眼。王小忆慌忙向后一弯腰,躲了过去。但上面躲过去了,下盘可就糟了殃。
原来,王如民这一招是虚招,真正用意是要攻王小忆的下盘。于是,就在王小忆弯腰的瞬间,王如民手脚并用,手到脚到,一脚踹在对方迎面骨上,登时,王小忆身子一栽歪,翻身躺在了地上。
她心中不服,一个鲤鱼打挺,想要站起来再斗,但王如民先到一步,脚尖已点在她胸口上,就见她刚从地上弹起,结果又躺了回去,却是怎么也起不来了!
大伙儿看得明白,胜负已分!
啥叫机关算尽,枉费心机。这就叫机关算尽,枉费心机!
这时,场中哇一声,王小忆竟躺地上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