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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青梅剿匪(八)(1/2)

    沿着小溪走半天,黄橙又转了回来。“真他妈邪门!”敢情这溪水的流向是个圈,不走东西南北!

    周围一层不变的昏暗,令黄橙一筹莫展,屁股一掉,坐地上犯起愁来。

    先前生死大战,黄橙九死一生,终于把老头儿给灭了,觉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到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委实高兴得早了点。“末了,小爷还得给他陪葬啊!”

    肚子咕噜噜一阵叫唤,饿了。黄橙摸着肚子,心里一个劲儿发慌。忽然,怀里一膈应,他想起了战利品。一伸手,掏出辟谷珠。登时,丈许方圆内一片青光,映得人也好,草木也罢,阴惨惨,碧如幽物。

    老头儿说这宝贝能扛饿,到底是真是假?他挺怀疑,打算试试。可刚送到嘴边,犹豫了。试想,这珠子搁老头儿嘴里十多年,到如今,这滋味……不禁打一个寒噤,他觉得挺恶心,便把珠子收了起来。

    由于肚子闹灾荒,他才明白,自己在林子里面,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摸摸肚皮,掐指一算,这会儿,大概寅卯时分。一泄气,又自个儿骂上了,“跟只王八似的困这儿,还装他妈什么神机妙算!”

    正自焦头烂额,怨天尤人之际,一声嘶鸣传来。黄橙一激灵,弹地而起。“什么声音?”连忙细心聆听。紧接着,嘶鸣之声二度响起,貌似越来越近。黄橙循声望去,就见几丈外,黑压压的草木一翻,奔出一匹大家伙。

    黄橙吓一跳,登时拽下双锤,厉声喝问:“什么东西,速速报上名来!”

    结果,却响起一声马叫。

    天殇金光灿灿,活脱脱一个小太阳。此刻,在黄橙眼中,它远比太阳更加灿烂。半个月亮迷迷蒙蒙,却也远胜任何时候的明亮与圆满。

    “哈哈哈!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黄橙骑着马,步出黑森林;死中得活,可把他高兴坏了,像重新投了回胎似的。“大力!从今往后,咱哥俩,没说的,生死之交!”先前,正是黄骠马进到林中,才把黄橙带了出来。“要没你,咱就栽了!”蓦然回首,这片高大茂密的黑森林,仿佛在对自个儿无声咆哮,貌似挺不甘心。“去你妈的!”黄橙冲它破口大骂。

    片刻之后,一人一马二次来到青梅寺山下。“大力,你自个儿玩会儿,完事了,我叫你。”黄橙翻身下马,没栓缰绳,一拍马屁股,任马儿自去。

    撒开脚丫子,黄橙大步流星,风风火火来到青梅寺外。一看,大门开着。里面火光攒动,杀声震响,知道大伙儿业已杀到,正与贼寇交战。

    二话不说,黄橙拽双锤,冲到里面。一进院子,就见地上横七竖八死不少人,既有贼寇,也有两派子弟,还有几个手无寸铁的出家人。“这些贼寇,真是心狠手辣,连和尚也不放过。”

    知道这帮匪徒凶悍,黄橙十分担心王小忆、舒盅宝、木仇等人的安危。当下,听声辩位,瞅准方向,直接跃上屋脊,三窜两纵到了战场。

    放眼观瞧,后院里乒乓作响,火光与刀光剑影齐飞,百十来号人,分作两边,正杀得热火朝天,难解难分。

    仔细一瞧,不知何时,贼人竟来了援兵,少说有二三十号。这伙贼人,身手俱是不弱,与前一拨贼人合力,跟两派弟子斗了个旗鼓相当。

    可找了半天,黄橙也没瞧见木仇和王小忆的身影。一慌神,心说不好,他们该不会……不敢往下多想,纵身一跃,暴喝道,“爷爷到了!”举锤下砸。就跟打天上掉下一个雷似的,平地一声震天价响,登时击毙数名贼寇。

    众贼寇吓一大跳,以为老天爷派下个天兵天将,结果一愣神的功夫,又叫黄橙舞动双锤,身子一旋,“啪啪啪啪”,拍西瓜似的,连毙数人。

    “师弟!”舒盅宝拽着兵刃——一对儿铁牌九,凑过来,“你上哪去了?”

    “嗐!说来话长。”闻知身后恶风不善。“小心!”舒盅宝出声提醒。就见黄橙一扭腰,锤随身转,登时,将前来偷袭的贼寇砸翻。“那俩姑娘呢?”他忙问道。

    舒盅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跟着又把脑袋一晃,“这我哪知道啊,早他妈杀乱了!”

    这时,人影一闪,丁雪娇来到近前,“她俩奔后山去了!”只见她连声娇喘,香汗淋漓,白色衣裙溅染血花,好似寒雪腊梅,相交映衬。“贼人要把银子从后山运走!”

    闻听此言,黄橙心说不好。眼下,贼头王护法与鬼面男子均不在此处,很可能在后山护送银两。若叫她俩撞上,如何是好。

    当下,黄橙不敢耽搁,“师兄,我去后山助她俩一臂之力!”言罢,舞动双锤,一招“横扫千军”趟过去,杀开一条血路,就往后山去了。

    沿山道奔出一段距离之后,黄橙停在岔路口,彻底傻眼。面前两条路,一条往东北,一条朝西北,他不知该往哪走。

    正自犹豫不决,忽见从东北道上奔下一人。黄橙连忙纵身跳去,将他拦住。竟是之前大殿里的小和尚。自己不是将他捆上了吗,他又如何到了这里?

    小和尚一瞧,又是这位煞神,吓得赶紧念佛。

    “闭嘴!”黄橙厉声叱喝。“我问你,贼人们在哪?可是在运送银子?”

    小和尚慌忙答言,“都在后山桥上了!是不是运银子小僧不知,反正十几个大箱子都在那儿!”

    果然在运银子。“有没有瞧见俩姑娘?”

    “俩?”和尚一扑楞脑袋,“没有!就一个。是她放的我,我带她到的后山。这会儿正在桥上拼命呢!跟她动手的贼人可厉害得紧,乃是这伙贼的头儿,姑娘估计撑不了多久,你若要救她,就快去!”

    “在哪边?”黄橙来不及细问是谁,无论王小忆,或者木仇,他都不想有个三长两短。

    “顺着这道往下走!”

    “多谢!”

    黄橙施展轻功“八步赶蝉”,不消片刻,来到后山桥头。

    小和尚没说错,贼人全在这儿,十几箱银子正堆在桥边上,搞不清楚他们要往哪里运送。桥下,激流奔涌的巴寨河水势雄劲,涛声在山谷间不停咆哮,格外喧腾。

    一丈来宽的桥面上,一男一女正自搏杀。借着朦胧月光一瞧,黄橙看了个清清楚楚,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对自己爱恨难辨的木仇师妹。与她交手的那位,便是被自己一镖削掉耳垂的王护法。

    眼见木仇抵挡不住,黄橙连忙纵身,跳到战圈之中,双锤一展,将木仇护在身后。“木师妹,你没事吧!”

    “是你!”木仇捂住肩头,脸上表情挺复杂,喜怒哀乐,什么都有。身形有些踉跄,明显受了伤。辛亏黄橙来得及时,否则就香消玉殒了。“走开,你来干嘛!找你的王师妹去,别管我!”嘴里气哼哼的说,身子还一个劲儿往上冲,看样子,是真不想活了。

    敢情这丫头吃醋了,怪不得舒盅宝说黄橙有戏。麻烦的是,如今,戏台子就一座,戏倒有两出,真不知他黄橙往下怎么排演。

    黄橙死死将木仇拦住,任凭她在胳膊上又撕又挠,就不放她过去。“木师妹,你且听我说嘛!”

    “有什么好说的!”木仇不依不饶,“你让开,赶紧找你的王师妹去,人家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不让不让就不让!”生死关头,这妮子还有心情争风吃醋,黄橙也真……挺开心的。“你给我安分点!怎么还没完没了!”他假装发脾气,倒把木仇给震住了。姑娘泪眼汪汪看着他,貌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今天还就找你,怎么着,不服气,你也找我啊!”

    “你……哼!”木仇一跺脚,把脸扭过去,自个儿生闷气。

    见状,黄橙知道这妮子算安分了。于是,语气立马温和下来,声情并茂,“一听说你奔了后山,我差点没急死,杀开条血路就闯过来。辛亏到得及时,否则,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跟着就跳桥!”

    扑哧,姑娘竟给他说乐了,又气又笑,转过脸来,“骗人,你这鬼机灵,巴不得我死呢!”

    “你这话儿可真叫人伤心。”为把姑娘稳住,黄橙掏心窝子似的说,“我要希望你死,那我找过来干嘛。来了,就证明我担心你,怕你有个好歹。”忽而一声感慨,“都说越漂亮的姑娘越傻。一开始,我不信,简直胡说八道嘛!这会儿,我服了,人家这话没错,金玉良言!你呀,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漂-亮!”

    话一说完,不光木仇笑了,扭扭捏捏在他身上一阵踢打,连对面的王护法也乐了,忍不住说,“你小子真是人粗心不粗,哄姑娘挺有一手,比采花贼高明多了。人家偷身子,你偷心!”

    “嗐!偷心不犯王法,抢银子可是死罪。”黄橙乐呵呵道,“木师妹,你到旁边休息会儿,待我把他料理了,再到你跟前请罪。要打要骂,你随便!”

    “原来在你眼里,人家就这么蛮横,一点道理不讲。”木仇语态娇憨,似嗔非嗔。

    “哪能呢!世上唯一能赛过你美貌的,便是你的睿智。”这话说得,黄橙自个儿都酸牙。接着,掏出个小瓶,递给木仇,“拿着,这是止血散,往伤口上涂点,把血止住。”

    木仇接过止血散。“人家……”说着,转过身去,伤口在肩背,姑娘没法弄,得叫人帮忙才行。

    黄橙明白。“那你忍会儿,等我把他收拾了,就给你弄。”

    闻言,木仇颊飞红云,羞涩应声。拿着药瓶,退到后面。“你小心,这人十分厉害!”她没忘提醒。

    “没事儿!”只要那鬼面男子不在,光这老哥一个人,黄橙便胜券在握。“手下败将罢了!”

    这时,一名贼寇忽然禀报,“王护法,船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上游河面顺下两艘船来。夜色里,那一对儿船张着白帆,乘风破浪,顺流直下。奇怪的是,两艘船不分前后,而是并排而行,快慢得当,好似两只分波踏浪的怪兽一般。

    “准备好!”王护法一声令下,就见那七八个贼人手扶木箱,作势欲推。每口箱子拿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显然是为了防止它破开。

    “难道……”灵光一闪,黄橙明白了,敢情他们运送银两的法子,是把银子从桥上推下去,再由下面接住。“这……”可几十丈的高低落差,几百斤的份量,从空中落下去,一两贯一斤,一口箱子就得几千斤。这要砸上,别说人,船也受不了啊!

    水势湍急,两艘船顺水行舟,眼看就快到桥下了。

    待王护法瞅准时机,一声令下如山倒,“动手!”

    “是!”五名贼人一齐动手,“嘿!”霎时间,五口箱子栽着根头往下掉。结果,咚咚咚……接连翻起几朵大白浪来,竟没一口掉船上,全砸中间河里了。

    黄橙看傻了,心说这啥玩法,愣把银子往河里丢,准心也太歪了点吧!正自百思不得其解,两艘船业已穿过桥下,来到另一侧。

    此时,天殇苍白如银,月色黄润饱满,满天星斗光芒璀璨,照得河面千波万浪亮晃晃一片,好似白虹匹练一般。黄橙定睛一瞧,就见两船之间拉起一张大网,里面黑乎乎躺着的,正是那五口箱子。“嘿!跑这儿打鱼来了!”这才明白,人家是早有妙计。

    “动手!”

    “是!”

    “嘿!”

    黄橙方搞明白怎么回事,又有五口箱子,翻着个儿,掉下桥去。原来,自己一愣神的功夫,从上游又来了两艘白帆船。还是一样的套路,由下面的人用网把银子打捞上船。

    两艘船刚过去,上游河谷一闪,又跟来两艘。“不好!”黄橙一看,桥上就剩七八口箱子,估计再有一两回,银子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