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展没有回答慈笃这句话。
张献忠死而不僵的奇事,他可经历几次了,天知道从峨嵋桃溪谷消失后,他的魂魄还会搞出什么事来。
如今,要应付吴三桂反清引起的这个乱子,就够让人头疼的了,他没有心情去猜测可闻这次是否又是被张献忠的魂魄所控,只是有些可惜,一条鲜活的生命又没了。
回到重瞳观,安置好装满金银的木鞘,送走慈笃,杨展回到自己的静室,立即关起门来打座。
诸事纷纷,他必须想办法看清楚真相。
这点本事,他早已超越妙峰。不同的是,妙峰佛门中人,会把自己看到的东西用来打机锋,而他兼具道家的谋略,不会将意识所见宣之于口。
第二日一早,璟新欢天喜地来向他辞行,那两个形影不离的伙伴紧随其后。
杨展拉着他的手挽留道:“吃过早饭再走,好吗?”
璟新肩膀一耸,本能地抽了一口冷气,父亲对自己少有这么婆婆妈妈呀。不过,他还是恭敬回答:“不了,你们的早课太长,难得等,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去忙。”
他抽身要走,杨展居然死拽着他的衣袖不放。只听吥地一声,竟将一件崭新的衣服撕成了两截。
连杨展自己都吃了一惊,璟新更是大张着嘴巴,涨红脸,不明所以地望着父亲。
“这是怎么了?有话不能好好说么?”闻讯赶过来的费小金问道。
杨展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抱着璟新,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一迭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儿子,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顿饭,没别的意思。”
璟新恼怒道:“我看你就是有意的,留我下来,是想收回之前的许诺吧?”
杨展闭着眼睛,紧紧抱着他,“对,我要收回我的话,我不能让你去招兵买马。我们四川不能撇开吴三桂或者清廷去建军队,那是会惹来大祸的。”
璟新推开他,“大祸已经在家门口了,父亲!我还要给你说多少遍!你最近怎么了?居然干得出这样出尔反尔的事!”
“我只是蜀主,不是蜀王,也不是总督,去建军队,就意味着向世人宣告,我们四川成了独立王国,谁都有理由入川剿灭我们,你明不明白呀?”杨展索性反对到底。
璟新冷笑两声,“父亲,你究竟是老了,还是胆子变小了?”
“他是老了,失去了年轻时候的锐气。”刘见宽走过来,把一件道袍披在他身上,安慰道:“没事,璟新,你们尽管去办你们的事,我是管军事的右堂主,我支持你们。你的父亲已经老了,他忘记了当初他藏兵在蜀王庄园和重瞳观的事了,他更忘记了我们建立伏虎军的壮举,不顾生死,不惧艰险,何等的英雄气慨!他老了,可你们还年轻,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叔永远是你们的坚强后盾。”
杨展生气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见宽,你现在纵容他,就是害他!我是蜀主,我说了算,绝不能招兵买马。”他的脸瞬间板了起来,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
“唉呀,好一个耍赖的蜀主!”进门来的是朱平樨,璟新知道最大的靠山来了,立即跑过去扶着了他。
杨展皱皱眉头,今天看来自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