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严羽又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番盒子,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或者字迹。
看来秘密就藏在虎髓丹里头。
严羽将气丹填入二阶力脉,手上微微一用劲,那枚虎髓丹“咔”的一声轻响便裂成了两半。
不过,里面仍然是空无一物别无异常!
这次严羽更奇怪了,将那没丹药和盒子再次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好几遍,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这样东西里面没有任何玄机。那可就奇怪了,严成玉为什么要给自己说一堆没头没脑的话呢?
正在这时,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严羽的肩膀,倒吓得正专心想事的严羽一个哆嗦,手中的盒子险些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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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账目
严羽一心想着严成玉猜谜一般的对话,想出了神,竟然没发现被人走到身后。这被人一拍之下,顿时身体自然产生反应,一手往肩上一摁,抓住那人手腕,同时翻身一拧,另一手直勾勾一拳打去!
不过这拳头就在那人鼻尖处将将停住!
因为他已经看清了来人,却是他的生意伙伴——死胖子严焕。
“妈呀,你要吓死我啊!”胖子喘着粗气,捂着胸口嚷嚷道,“太野蛮了,太暴力了!”
“谁让你一声不响就跑到我背后的。”严羽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喊了你好几声啊你都没反应,我就过来看你究竟玩什么好东西呢——哟,这果然有好东西啊。”严焕伸着脖子一张望,就看到了严羽手中把玩的小盒子了。
胖子脸上顿时显出一副极其暧昧而猥琐的笑容来:“嘿嘿,小子看不出来很有手段嘛,哄得小妞追上门送定情信物来了。”
严羽连忙肃颜道:“休得胡说,这是二小姐给我的。”
“嘿嘿,你着急什么。咱们大秦又没那个同姓不婚的讲究。二小姐是长支长房,你呢是远房中的远房,差出八辈子关系去了。咱们族内通婚的也不少见啊,我给你数……”严焕掰着手指头就要给严羽戏说严家历代的族谱,严羽连忙伸手打住。
“别瞎想了。我在大院的时候,二小姐欠我一个人情而已。”严羽生怕严焕扯着大嘴再出去瞎嚷嚷,那事情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连忙打开盒子让他看个清楚,“你看,只不过是一枚虎髓丹,是他爸近日炼成的,二小姐拿来还个人情而已。”
“家主炼的?那更是稀罕事儿了,家主一向醉心武技,从来没在丹药上面动过手。那这丹药可更珍贵了,八成是他老人家炼出的第一批丹药,很有纪念价值和收藏意义……”严焕拿着那小盒子,双眼发亮。
不过严羽却微微一震。
胖子的话如同一道闪电掠过,刹那间让他找到了方向。
家主从前从来不炼药的!严成玉真正想要强调的是这一点——现在父亲的转变让严成玉心中起疑了!
严羽知道这种不安从何而来——因为他已经在那隧道底下,见到了正牌严天昊的尸体。现在的严天昊,无疑只是严辛和严夫人竖起的一个傀儡。不论他装得再像,在至亲骨肉面前却总是会露出些微的差别。身为严天昊亲女的严成玉,显然是已经猜测了点什么!
而小姒的监视也就可以理解了。心中疑惑的严成玉,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向自己的另一个亲人——严夫人求证。但是她却不知道,严夫人和严辛就是同谋!现在的严成玉,肯定已经被严密控制起来了,这就是为什么严成玉首先强调“自由”。她既是在暗示自己的自由受到了限制,同时也是在提示严羽现在不受限制,希望他可以做点什么。
严羽目光闪动,紧紧地捏住了拳头。自从在隧道中发现了严天昊的尸体之后,这桩事情就成为了他心中最深处的秘密。无论是严辛还是严夫人,乃至于假冒的严家家主,对于现在的严羽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所以他只能小心再小心,将自己的秘密严严实实地守护起来,不到自己有能力为家主报仇绝不将其公之于众。
但是严成玉的发现,让他们俩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严羽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和自己并肩战斗的战友!
严羽推理了一圈,心中却又有些忐忑。就算严成玉对家主的身份起了疑心而被监视,为什么又会信任他呢?两人在学堂中的时候并未深交,只是因为那拿错的气脉图谱而有过这样一次交集。难道严成玉就是从那时看出自己可以信赖?
脑子里乱哄哄地,严羽呆立在原地站了好半天,直到严焕又连喊了好几声才醒过来。
“药丸子都碎了,趁着药性还没有散掉,赶紧把药吃了吧,别辜负了二小姐一片美意。”严焕又拍了拍严羽的肩膀,从他一脸的坏笑上来看,显然误会了严羽发愣的原因。
严羽捧着那小盒回到自己屋里,阴冷的土屋中,似乎仍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严羽不自觉地耸了耸鼻子,走到严成玉曾经拿起的那本读书笔记来。脑中还琢磨着严成玉所说过的话,猜测着她的动机,严羽下意识地翻动着笔记,突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翻到的这一页笔记上,不知何时被烧出来一个小洞!
严羽确定,这个小洞之前绝对不存在这里,应该就是严成玉刚才动的手脚。从前后文联系上来看,那是一个树木的“木”字。严羽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这个小洞是严成玉刻意留下,那一个“木”字究竟作何解释?
突然他心中一动,将整本笔记前后快速地翻阅了一遍。
果然,除了那一页的“木”字之外,还有一个张弓的“张”字也被烧掉了。
“木,张?张,木?”严羽口中喃喃道,眉头紧皱,“难道是让我去找个叫做张木的人?可是我也不认识这么个家伙啊。”
一遍遍念叨着这两个字,严羽突然灵光一闪。
“是账目!”
严辛的账目!
严羽就是因为当年发现了严辛在账本上的一个失误,而被开除了学堂,这件事情他记忆犹新。现在想起来,严辛平时在大院里口碑很好,无论对谁都恭谦温和的样子,唯有对自己却一再加害——难道就是当年那个账本上出的毛病?
莫非,他与严夫人合伙算计严天昊的阴谋,能够从那条账目中找出端倪?
时隔两年多,严羽仍旧能够清晰地记得那条账目中所记载的东西。严羽也明白了,这就是严成玉想要告诉自己的事情,只要把这个账目查清楚,就能够找出严辛图谋不轨的证据!
这次,严羽终于完全理顺了严成玉的思路,祭祖日就是揭开底牌的日子,只有那天严天啸回家,只有他这名五阶武士才能对付严辛和严夫人;而要说服严天啸动手,就需要严羽在这段时间中找出证据来!
算算给严羽留下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他最好马上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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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危机
一道闪电骤然划过天穹!
紫色的焰光如同一条长龙,张牙舞爪地横跨天际,然后消失在厚厚的云层之后。
接着传来的,才是那仿佛从地底深处冲破冲破一切障碍,滚滚涌出的雷声。
噼噼啪啪拍打在屋顶瓦片上的,正是今夏第一场暴雨。因为这场雨,原本应该在三日之前便开工的祖祠翻修工程,到现在才仍然只刚刚开了个头。
严府中最尊贵的所在,严家的内院小花园,只有家主严天昊和经过他允许的人才能够进入。即使收拾房间,服侍家主的下人,在每一次进出的时候都必须经过家主或者大管家的首肯,并且通过侍立门外那两名沉默的侍卫的检查。
此刻,这位严家的家主正半躺半坐地陷在一张宽大的藤椅之中,旁边的小几上摆放着一个小手壶,壶口飘出氤氲的香气,如同一根直线垂直地升向屋顶,风吹不散。探出的屋檐遮挡住大雨,不过再往前两步的地方就已经湿成一片。
他的身材高大,但是却并不显得雄壮,从袖口中露出的几根手指也白皙修长,丝毫不像一个长期练武的武士。虽然他的目光投向雨中的花园,但是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被他看在眼里。随着他的胸膛起伏,一呼一吸,那手壶中冒出的白烟便诡异地扭转了方向,如同箭矢一样射入他的鼻孔中。
在他身旁,那位大管家严辛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站在一片阴影之中。
这时,又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瘦小玲珑的身影走到了两人旁边。
“二小姐也回来了?”严辛尖利的嗓音打破了沉默。
“是,现在已经回到自己房中,小环正伺候着她。”这个声音赫然正是严成玉的贴身丫鬟小姒。不过换做平日,谁也想不到以她的身份,竟然能够跟大管家严辛这样亲近。
“辛苦你了,这些天我要照看着祖祠的事情,顾不上这个丫头。她没闹出什么乱子吧?”
“没有,二小姐倒是一直很老实。只是,在狮子林下院的时候,去找严羽说了会儿话。就是原来藏百~万#^^小!说那个……”
“哦?她都说了些什么,你可记得?”严辛的声调突然拔高了些许。
小姒的记忆惊人,竟然一字不差地将当时两人的对话完全复述了出来,就连语气都学了个七八分。
“自由……二爷……”严辛沉吟着,“看来她果然对我们都起了怀疑。这样来看,她应该是想让严羽去通知严天昊对付咱们。只是不知道,她和严羽什么时候搅在一起了?”
“他们之间以前应该没有什么接触。”小姒迟疑道,“或许是见到严羽也跟您相恶,所以无奈之下病急乱投医而已。”
两人一言一语地交谈着关于严成玉的话题,而二小姐的“生父”,那位严家家主仍然躺在藤椅上无动于衷。
“不知道那个严羽究竟有没有听懂严成玉的意思。不过,就算他弄懂了意思,找到了严天啸回来,又凭什么让他相信他们呢?”
“或许二小姐手中还藏着什么证据。”
“不可能,你一直跟在她旁边,若她有了什么发现你岂会不知?自从严天昊老贼遁入密道之中就再也没有出现,当时他已经经脉尽断,生机断绝,不可能再从密道中逃出来。虽然这一年多以来咱们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也没有找到圣物的踪迹,但是绝不可能落在密道之外。严成玉再怎么冰雪聪明,但是没有我和大妹,也不可能进入密道之内……”
“其实,让那位给她一粒药不就消停了吗。”小姒冲着藤椅上的“家主”努了努嘴。
“小玉只有这一个孩子,她毕竟是我的亲甥女。”严辛叹了口气,“不过狮子林那边……虽然不知道那小子听懂了严成玉的暗示没有。但是保险起见,你现在就带人去把那小子干掉。除了严成玉的原因之外,那小子曾经看到过那个账本,这也是一个隐藏的祸害。”
“这岂不又是多生事端了吗?”小姒不解地问道,“何况,如果那个账本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为什么当初你一直留着他?”
“之前那小子一直很老实,不过是一个书呆子而已。而且在大院之中,任何非正常的死亡都会让人注意,那样说不定会有其它人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账本身上,我不想冒这个险。”严辛解释道,“但是现在他已经被扔进了下院——那种地方每年死多少人,你会在意吗?”
“好吧,不过我需要调动几名护卫的权力。”小姒懒洋洋地叹道,“可能是二小姐之前那枚养心丹的作用,让这小子竟然炼出了一枚气丹。听严盟说,他现在可能已经是一阶魅脉的武士了。”
“那你带上‘风’和‘雷’。记住,下手一定要干净点儿。明天你就动身。”
“唉,就没个清闲的时候……”小姒悠然叹了口气,倒也听不出有多少真正的抱怨成分,“还是这位好,每天坐在小院儿里装装样子,晒晒太阳,闲来无事炼炼丹,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清闲……”
那位“严天昊”仍然悠然地坐着,连呼吸都不曾乱上一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小姒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年多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位的尸体,更别提圣物的下落。”严辛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谁能想到,这地下古城遗址竟然如此庞大,而那些家伙,打仗倒是好用,挖起地洞来却是连普通人都比不上……看来还得花至少两年的时间才能将所有地方搜索完毕。”
“那不正遂了你的心愿么?”那躺在藤椅上的家主突然开口接道,“在这严家生活优渥,手掌大权,上千人听你一言指挥,这样的生活比你在圣教中时风光多了。”
他一张嘴,竟然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来,而脸上的表情仍然古井不波,看起来万分诡异。
严辛冷哼了一声:“我难道是贪享富贵的人吗?圣物一日不找到,咱们就一日回不了圣教,这倒是小事。但是现在西边番邦大军压境,不日即将寇边。而大秦帝国皇帝年幼,太后主政,将内阁弄得乌七八糟。此时帝国境内分封郡王都蠢蠢欲动不说,各地节度使都各自为政,正是我圣教崛起,重振旗鼓的大好时机!但是偏偏圣物遗落,你我若不能尽快将它找到送回圣教,只怕会错失此千载良机!”
家主用带着几分妖冶的眼神白了严辛一眼,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留着你的慷慨激昂回去跟教中长老们剖析心扉吧,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对什么天下啊,良机啊什么都不感兴趣。谁给我钱我就帮谁家干活儿。”
“哼,谁要将闻名天下的毒姬竟然当做一个妇道人家,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严辛露出一脸不耐,“这次严天啸传密信回来,严家在这乱世之中如何选择,要咱们早做决断。既然咱们还要继续在这里装下去,那这件事情你看如何处理?”
“现在严天啸是严家之中唯一握有兵权的将领,恐怕他心中早有谋算吧。”家主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严家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好了。咱们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严辛闻言微微皱眉:“难道咱们不能看看能否从中为圣教周旋出一些好处么?”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选择的话,相信现在教中的使者早就找到你我了。”家主淡淡说道,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往屋里走去。桌上那壶茶已经凉透了,再不见有白雾从壶口冒出。严辛转身时微微侧头往壶中瞥了一眼,却见壶里已然空空如也,连一滴水珠都不曾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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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神秘守山人
严羽的面前也摆着一壶茶。
不过看着那茶杯中荡漾着的紫色树根,严羽只能露出一丝苦笑。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味道果然十分古怪,甜中带苦,含在嘴里还有股淡淡的酸味。
不过看到严钟大口将他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而茶水的主人也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严羽也只好屏住呼吸,一扬脖将那树根泡出的茶水咽进肚子里。
看到严羽终于就范,对面的老头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你是第二个喝到我这茶的人。以后我这小屋欢迎你常来。”那老头子颇为高兴地说道。
“不胜荣幸。”严羽哭笑不得地砸了砸舌头。
坐在小木桌对面的,就是狮子林下院中他最后一个见到的人物——一直独自守在山上的严天阔。
“天”字辈的严家人,按辈分算是严羽的族叔。而能够在名字中间排上中字的,都是严家主支的族人。眼前这位族叔年约五十有余,但看上去怕不得有七十多岁,身上穿着一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长衫,花白的胡须垂到胸口打着绺,一副潦倒模样。
若不是因为天生就没有双腿,主家的子弟怎么也不会落到如此窘境中。他的命运从一出生就注定与他的兄弟姐妹大相径庭,严羽也不由得在心中为他叹了口气。
此次他和严钟前来,就是通知他参加祭祖的事情。
伐木的活儿自然用不着一个残疾人,不过祭祖是全族的大事,身为主支族人,严天阔必须要到场。
让严羽有些惊讶的是,在狮子林本来对谁都颇为冷漠的严钟,似乎却对眼前这个断腿的老人颇为看重,所以揽下了这个任务,又拉着严羽一同前来。本来将准备伐木的工作完成之后,他就准备下山去探访那账目涉及到的布庄。不过在严钟盛情邀请之下,严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