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
“五皇子殿下,为何要躲着太子殿下呢?”
日子久了,跟司马殇闲聊的多了,纳兰雪便是发现,他这人,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尤其是,时常讲得一些市井百姓们才会在茶余饭后说的有趣儿故事,更是让她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这人,并不像许多皇家子弟般得歧视百姓,在他眼里,那些百姓们,跟他这身份高贵的人,并无不同。
“他是太子,将来,是要承大位的,而我,只是个连封位都没有的,不招父皇待见的废物皇子。”
说起这个,司马殇的眼里,不禁露出了隐隐的失落和悲伤,“不瞒你说,寻常里,在皇宫中,我走在路上,都会有许多的太监宫女不识得我,更有一次,还有父皇新封妃子的奶娘,当我是胡乱游荡进了后(和谐)宫里的世家子弟,使人打了我一顿……我很喜欢你这里,跟你说话,全然都不用小心谨慎,处处提防……我……我不想让太子误会,当我是……想要谋夺他的什么,当我是……”
“你心中不这般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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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司马殇,全然不像是旁人口中所说的昏聩荒唐之辈……看来,这皇宫里面,可真真是个不能让人轻信传言的地方!之前,是谣传司马玉荒唐,她与之相识了之后,发觉全然不是,现在,又是司马殇……呵,若这般的彬彬有礼之人,都是纨绔,那。真正的纨绔,岂不是,连败家子儿这个名号,都没资格沾上边儿了?
“郡主的意思是,日后,若殇想来拜访,随时可来?”
司马殇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的消息,很是开心的回转头来,满眼欢喜的看向了纳兰雪,然后……便似是被她的美貌给迷住了。目不转睛的直直盯着。连接下来要说的话。都给忘了干净!
见司马殇这般的盯着自己看,纳兰雪先是一愣,继而,便在心里暗叹了一句。这司马殇跟司马玉两人,可真真是亲兄弟,连这般盯着女子看,都一样的这般肆无忌惮!也难怪,会被人说成是纨绔!
被站在纳兰雪身旁的燕娘故意发出的咳嗽声“惊醒”,司马殇的脸上,顿时便泛起了红来,忙不迭的转头,起身。冲着纳兰雪一揖,告了声儿别,便逃也似的出门离开了,惹得纳兰雪滞愣在正堂里面,连出门儿送他。都全然忘记了!
“燕娘,五皇子殿下他……不是来看三公主的么?”
过了好一会儿,纳兰雪才是回过了神儿来,扭头,看向了站在她身边儿,正嗤嗤的笑着的燕娘,颇有些懵懂的问了一句,“这……”
“他看美人就看饱了!不需要看他姐姐了!”
燕娘笑着打趣了纳兰雪一句,提醒她,这司马殇,是因为看她看得出了神儿,被人发现,才不好意思的落荒而逃的,“我们郡主啊,可真真是越长越美了,连这百花丛中过的五皇子殿下的魂儿,都能给勾走了!”
“尽会胡说!你再打趣笑话我,看我可饶了你!”
被燕娘这么一说,纳兰雪才是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顿时,便红了脸,起身,冲着燕娘跺了跺脚,算是“威胁”了她一句,便转身,快步往后院里走去了,“我这名声儿,本来就够不好的了,再让你这么一撺掇,可更该嫁不出去了!我若嫁不出去,你可就等着伺候我终老罢!”
“郡主就算是嫁出去了,燕娘也是得跟着你陪嫁过去,也得伺候你终老。”
知纳兰雪只是跟自己玩笑,并非当真生气,燕娘便又笑着逗了她一句,快步跟了上去,“我们郡主这么美,若是招亲,这纳兰府,可得一天里被踩坏三条门槛儿,都未必够呢!”
“你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可知道,一条门槛儿得多少钱?”
纳兰雪笑着嗔了燕娘一句,便又加快了步子,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看样子,待给江越修建完了陵墓,她真该,加快些寻找千叶了,她已经二十二了,不能再等下去了,只是不知……她现在已经名声有损,千叶,会不会介意?
……
自那一日之后,司马殇便常常打着探望姐姐的幌子,在清晨的时候,来纳兰府里蹭茶喝,蹭美人看。
但,都不久留,最多一个时辰,就会离开。
起先,纳兰雪还觉得奇怪,为何他要这般的做法,后来,才是明白,他这是在躲避,下朝后会跟着纳兰述一起回来的司马玉。
“五皇子殿下,为何要躲着太子殿下呢?”
日子久了,跟司马殇闲聊的多了,纳兰雪便是发现,他这人,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尤其是,时常讲得一些市井百姓们才会在茶余饭后说的有趣儿故事,更是让她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这人,并不像许多皇家子弟般得歧视百姓,在他眼里,那些百姓们,跟他这身份高贵的人,并无不同。
“他是太子,将来,是要承大位的,而我,只是个连封位都没有的,不招父皇待见的废物皇子。”
说起这个,司马殇的眼里,不禁露出了隐隐的失落和悲伤,“不瞒你说,寻常里,在皇宫中,我走在路上,都会有许多的太监宫女不识得我,更有一次,还有父皇新封妃子的奶娘,当我是胡乱游荡进了后(和谐)宫里的世家子弟,使人打了我一顿……我很喜欢你这里,跟你说话,全然都不用小心谨慎,处处提防……我……我不想让太子误会,当我是……想要谋夺他的什么,当我是……”
“你心中不这般想,”“五皇子殿下若是喝得喜欢,随时可以来品尝,纳兰府的大门,上至皇族重臣,下至乞丐黎民,从不对任何人关闭。”
纳兰雪向来聪慧,听司马殇这般的说了,又哪里会不知晓,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是些茶点,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受欢迎,但,当真来了,谁还能把他给轰出去不成?纳兰段尚在的时候,就时常教训他们兄妹三人,与人交往,莫要计较那人的身份高低,人落魄时,你伸手一帮,于那人,极有可能,便是雪中送炭,却是比那人荣耀光鲜了,你再记得去锦上添花,来得有意义的多。“五皇子殿下若是喝得喜欢,随时可以来品尝,纳兰府的大门,上至皇族重臣,下至乞丐黎民,从不对任何人关闭。”
第一章 雪后大祭人夹道
待尚扶苏忙完了商国境内的一应事宜,便到了年节时候。
腊月不许亲,这是莫国的旧俗,当然,说得是初婚的,去夫家做正房女子,不包括再嫁和纳妾。
原本,面对纳兰雪这“已嫁过”的女子,尚扶苏是可以全然不用顾忌这些的,但,出于对她的尊重,还是把求亲下聘的时间,往后延了一个月,将来,她会是他的皇后,他国家里,最最尊贵的女子,他不允,任何人,因为任何事,而对她不敬,不尊,不恭,这任何人里,也,包括他自己。
但,不前往提亲,并不等于,这个年,尚扶苏就会安安静静的,在商国的皇宫里面,什么都不做的度过。
纳兰段是过了年节后的第二天辞世的,依着惯例,这一年的年节,该是他的第三个大祭,而过了今年的这个时候,他的第三个大祭终了,纳兰雪,便是等于为他守完了三年的孝期,可以嫁人了。
收拢了大片的意国疆域,救济那些因为战乱,而没有余粮的百姓,耗费了商国国库中不少的银两,连带着商国原本的地区,也物价上涨了不少……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尚扶苏这皇帝,若是还因为即将举行的大婚而铺张浪费,无疑,是不合适的……
且不说,会不会让人在背后里评说他这个皇帝荒谬,单是有可能让人议论纳兰雪不好这一点儿,便是让尚扶苏不能接受!她会是他的皇后,他这一辈子,都悉心捧在手心儿里保护着,死后,一同葬在专属于他们两人的墓|岤里的人,史书传记,只可以写她的美好,她的优秀,她与他一起创下的丰功伟绩……便是退一万,有不好。也是他的不好,她,他的皇后,劝谏未成的才是!
“你确实是要……只带着这么点儿东西,去往莫国求亲么,扶苏?”
看着尚扶苏当真只用箱子装了三样聘礼,就准备出发去莫国,已成了皇太后的乐臻不禁拧眉,世间女子,哪有不喜欢首饰宝贝的?自己儿子这般的“实在”。当真好么?尤其是。像纳兰雪这般“已嫁过”的女子。他只拿这点儿聘礼前往,会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他没拿人家当回事儿,太过失礼?
“雪儿不是个贪心虚荣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只提出,就要这三样东西做聘礼。”
尚扶苏笑着点了点头,一手拎了他要送出的聘礼箱子,翻身上马,“如今,我商国大库里的情形,她那般聪明的一个女子,又怎会不知?待扶苏见了她。定亲自跟她说明,如今亏欠了她的,待明年,商国的境况好些了,就一一补偿给她。只要她肯嫁我,将来,她便是我商国的第二个主人,她想要的,只消是我尚扶苏拿得出,给得起的,绝不搪塞!”
“这般也好。”
听了尚扶苏的这话,乐臻才是稍稍放心了一些,轻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下来,儿子说得没错,那纳兰雪,可是名满天下的纳兰相爷的妹妹,带兵打掉了意国半壁江山的红颜女将,那样的一个女子,定然,不会是目光短近,只图眼前微利的浅薄之辈,若她当真是看上了自己的儿子,愿意嫁来商国为后,那些俗物,又岂能影响她的心意?
抬手扶了尚扶苏一把,乐臻浅笑着往后退了一步,仰起头,又看向了他……尚扶苏已经长大,尤其是,在经历了之前的战争之后,言谈举止,已是越来越像昔日的尚应世,越来越有帝王风范,她看在眼里,喜在心中,若……此番前往莫国,能顺顺利利的把那位纳兰郡主迎娶回来,商国迎来的,无疑将是,继尚应世开国之后的,第二个盛世!
……
之前的战争,风国没能寻到合适的借口介入,自然,也就不可能分到有灾民的疆域,再加上,商国皇帝尚应世的赈济及时,几乎没有什么灾民流落他国……风国可以说是,没能占到半点儿的便宜,也未蒙受丁点儿的损失。
因前一年的风调雨顺,风国的粮产大幅增加,马匹牛羊等牲畜,也丰收在望。
风皇长震天给自己将要去莫国提亲的儿子长仙枫,备了大量的贵重礼物,其中,只是名声儿响彻各国的神驹“草上飞”,就足足有两百匹,折合市价,黄金三万两!其出手之阔绰,可见一斑!
“皇儿,你此去莫国,可是代表了整个风国的诚意,父皇忙于政务,不能同行,你且记得,言谈举止,万不可莽撞失礼,尤其是,对纳兰府里的那三位,一定要恭敬谦逊。”
送长仙枫上了马车,风皇长震天犹有些不放心的,又跟他嘱咐了一句,虽然,他的这个儿子向来做事缜密,最是让他满意,但,事有万一,尤其是……倾心于一个女子的时候,好勇争强的心思,是个男子,便不可避免……听说,几日之前,商国如今的皇帝尚扶苏,已经启程,亲往下聘……算着时候,恐怕,两人到达的时间,不会相差太远……
“若那个纳兰雪不肯答应,你就别勉强,早早儿的回来,母后再为你挑选个更好,更合适的!”
皇后倾城本就没看好纳兰雪这“野性子”的泼辣女子,心下里总是觉得,自己的夫君,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去提亲的这事儿,是大大的委屈了他,想他风国大皇子,将来极有可能变成风国继位者的天之骄子,怎么可以去下聘求娶一个,已不是清白之身的,再嫁之女!
“胡说八道!”
皇后倾城的话,只一个呼吸的工夫,就让长震天怒斥出声,这目光短浅的女人,尽会在这里说些丧气话,他的儿子,何其优秀,那纳兰雪,怎么可能不肯答应?!此番求娶,可是会极大关系到他将来,一统天下大业的,只准成,不许败!
被长震天这么一斥,皇后倾城顿时便懵了。想她和长震天成亲以来,他……他哪里这般的凶过自己?!如今,竟是为了个还不一定能不能迎娶回来的儿媳,就冲着她大吼大叫,这,这若真是成了,以后,在皇宫里面,她哪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如此这般的,便是对纳兰雪。更是厌恨了!
倾城全然忘了。当年。长震天迎娶她时,也是自旁人手中,横刀夺爱,带了一众手下。生生的,劫了她去往旁人府上行拜礼的车辇,然后,与整个皇室相抗,愣是顶着压力,把她封为了正妃。
“时候不早,儿臣该起程了。”
见自己的母妃又不懂事儿的招惹了自己的父皇,长仙枫也是无奈的很。
自幼,他便从许多的人口中听过。他母妃的诸多不是,有许多,甚至让他这当儿子的,都觉得丢人现眼,但。他的父皇,却是从未嫌弃过她,只默默的,解决那些本该是由她这个一国之母打理的麻烦,从未有过半句抱怨。
曾有一回,她因一个部落的头领,为父皇进献了两个美貌女子,而吃醋的当众掀了桌席,大臣们纷纷上书弹劾,希望父皇废后,再立贤德……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他的父皇,长震天,看也未看,便把那封诸位大臣联名上书的折子丢进了火盆里面,驳回了他们的诉请……
后来,他寻了机会跟长震天问询,是怎样做到那样的坚决,长震天说,我曾许她,此生不负,男子,与自己所爱之人承诺,当,一言九鼎。
长震天像是看出了长仙枫的无奈,什么都没再说,只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点头示意他出发。
……
纳兰段第三个大祭的前一天,整个莫国,都下起了鹅毛大雪,漫天的白色,覆盖了道路,压弯了树枝。
为江越迁坟归来,纳兰雪刚刚好的赶上了这场雪的开始,马车难行,她便和燕娘弃车骑马,顶风腾挪到了大半夜,才到了昭阳城下。
见了纳兰雪亮出的腰牌,城门官忙不迭的为他们一行人开门放行,风卷着雪沫子钻进城门里面,刮得门扇沉重,十几个守门兵将,都推不回去。
“你们在这里帮一把手,本郡主先同燕娘回府去,打点明日的,爹爹大祭事宜。”
把跟随自己保护的侍卫留下帮忙,纳兰雪便带着燕娘,急急的往纳兰府的方向而去。
她本是算着,会在十日前回来,不想,竟是在路上遇了有人拦路喊冤,说是州府长官敛财贪腐,冤害了一族一百余口性命,她自不能不管,便接了那喊冤之人的状子,留在那里,彻查了一番,果然,查出那州府的长官是个混蛋,鱼肉百姓,欺压良善,治下清廉之人,皆被以各种理由罢黜!
致信司马青重惩,纳兰雪以纳兰府的令牌,自旁边的州府兵营里面,借了三千兵将,寻了个月黑风高之夜,把那恶棍长官围堵家中,就地治罪后,使人押解回昭阳城。
百姓们欢欣鼓舞的过了一个快活年,她,却耽误了行程,连回府与两位兄长同吃一餐年夜饭的念想,都未能如愿……日夜兼程,好歹,在纳兰段大祭的前一天半夜,赶了回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丫头!”
听闻纳兰雪归来,纳兰籍欣喜的迎出了门来,见她被风吹得几乎要走不动路,忙不迭的走到了她面前,拿自己的身子,给她挡风,“刚才,我还跟述儿商议,若今晚,你回不来,明日爹爹的大祭,该如何呢!”
“都是我任性,非要赶着时候去给那江越迁坟,不然,哪就至于,连一餐年夜饭,都赶不及回来跟哥哥们同吃!”
面对纳兰籍的贴心保护,纳兰雪只是笑了笑,并未出口言谢,他们是兄妹,从小到大,这位长兄,可没少护着她,若当真要说谢字,怕是连着说上几百个日夜,都未必够用,“我不在的这几日,府上可有发生什么大事儿么?那个五皇子殿下,有没有再来?”
“日日都来,寻你不见,就自己在正堂里喝上一会儿茶,然后归去。”
听纳兰雪问起司马殇,纳兰籍不禁失笑,素闻这五皇子,是个只知溜鸡斗狗,不学无术的混球儿,不想,当真见了。全然不似传说中的那般!彬彬有礼不说,还谈吐风趣,见识广博……啧,真是让人想不明白,乐妃娘娘怎就能教好了儿子,却教不好姑娘!这一姐一弟两人,差得,也实在是太大了!
“他不受皇帝待见,待在宫里,也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