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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谋第20部分阅读(1/2)

    若是换了旁的女子,怕是早就该哭闹着回娘家去告状了,而司马溪,却是温柔贤惠,善解人意,不但没跟他抱怨过半句,还时常使家中小厮,把换洗的干净衣裳给他送去宫里,把他换下来的脏衣裳,带回来府里来洗烫。

    人心都是肉长的,纳兰述本就对司马溪的痴情感动不已,这会儿,又见着她这般的贤良淑德,哪还有不喜的道理?人回不来,便得了空儿就让下人送点儿东西回来给她,有的时候,是几行简短的问候,有的时候,是几句诉情的小诗,还有的时候,是自己尝着不错,觉得她也会喜欢的点心……用纳兰雪的话说了,这两人甜蜜的样子,哪里像是夫妻,分明就是,没能得了家人许可,就偷偷鱼雁传书的一双小情人儿!

    “之前,就有下人来说,姐姐在东院里。又哭又闹的,搬了椅子,套了白绫,喊着要自尽,喊了大半个时辰了。”

    司马溪幸福的一笑,揪了纳兰述的衣袖一角儿,抬眼,看了一眼纳兰雪,冲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也别站着。自己寻地方坐。“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她母妃就经常使用,父皇也常常受其蒙蔽,以为是当真有人欺负了她母妃,而错罚打杀了不少人。我母后,也曾被她栽赃陷害过,若非……我兄长不小心受了重伤,又是与她母妃手下的人脱不了干系,怕是,我母后,也该后位不保了……”

    “刚刚,听下人说,我父皇来了。便是知道,依着他的性子,定不会是落人话柄,让人在背后里指点他‘亲疏有别’的,姐姐年长。我年幼,依着礼数,父皇定然会先去看她,哪怕是,只见个面儿,话都不说一句,也是不会免了的。”

    司马溪稍稍停了停,伸手从纳兰述的手里接了汤碗,右手捧着碗底,左手拈了勺子,一边慢慢的搅着,一边继续说道,“算着时候,父皇去时,该是刚好能瞧见她哭闹上吊的,介时,父皇定会跟她问询因由,而她,也必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添油加醋的,跟父皇告上一通恶状,若能得逞,便可让父皇明令雪儿丫头交出府中财权,由她执掌,待财权到了她手里……她还怕什么大哥不去她房里?只消把是些计谋,把大哥的其他妾室卖的卖,赶的赶,折腾的整个东院里面,只剩了她一个女人,旁的屋子都关门闭室了……大哥,还能睡在露天的院子里不成?”

    “以我大哥的脾气,她若真敢这般的胡闹,一纸休书给了她,都是可能。”

    纳兰雪从小修习的,都是纳兰段所教的治国之道,哪里懂得这些府内后院儿里的事情?听司马溪这么一讲,不禁唏嘘……倒不是她贪权,把纳兰府里的财权一手把握,而是,她母亲亡故时,亲手把这财权交给了她手里,逼着她答应,出嫁之前,绝不转交旁人手中,当时,她还未与纳兰述换回身份,整天里忙得脚不沾地,若非答应了已故的母亲,她早把这财权,交给旁人去了!却未想过,这府院中的财权,还会有这般“巨大”的用处!

    “大哥脾气不好,却不是莽撞的人,不然,之前时候,也不会只是冷落了她,又从外边买回来两个妾室,就算了事了。”

    听纳兰雪这样说,司马溪轻轻的摇了摇头,把那已经不烫了的滋补汤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将空碗,交给了候在一旁的,她的奶娘姬氏,“依着我的观察,你们两人护短,大哥他,却是只比你们过之,而无不及,上一回,姐姐使那两个丫鬟给述下了香,害得他难受成了那样儿,大哥可是生气的,两我这儿的桌子都生生的掰去了一个角儿……你们跟大哥相处的时日,可比我长的多了,何时见过,他与人争吵了?若非姐姐是皇帝御赐的婚配,那一晚,怕是被大哥生生打死,都是有可能的……给皇帝赐婚的公主写休书,那便是等于,在打皇帝的脸,哪个皇帝,能允自己的臣子这般胡闹?若非为了你们两人的前程,大哥才不会这般的压着火气,不与她计较呢!”

    “这宅府内院里的事情,可真是麻烦!还好,我现在是自由身了,以后,也不用非寻个大户人家去嫁,平白浪费这许多的脑子,整日里,去与人勾心斗角!”

    司马溪的话,说得很是通俗易懂,纳兰雪哀嚎一声,往旁边扑进了燕娘的怀里,跟她“撒娇”,趁机,用燕娘的衣裳,擦掉了眼里已要忍不住滚出来的泪珠子。

    她知道,纳兰籍的性子很烈,极难忍耐不喜之事,但,为了她和纳兰述,却是没少做,他寻常里厌恶的营生!只是,她却是未曾想到,为了她和纳兰述,纳兰籍,她的大哥,竟是能做到,这般地步的……忍气吞声!

    门外,正准备敲门进入的纳兰籍,清楚的听到了司马溪的这番言说,原本已经举起来的手,悬在了半空里,许久,又收了回去,拧身离开。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他想不出来,他这时进门去。面对一对弟妹的泪眼婆娑,该如何应对,所以,走为上策。

    ……

    商国占了意国的半壁江山,尚扶苏也忙得不行。

    他可不像司马青那么好命,手下有纳兰雪和纳兰述这样的贤臣,帮他打理内政。

    选城守,遣驻兵,收拢安抚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给他们分配田地。让他们未来“食有谷。居有屋”,划拨粮食,到入手的新城,开粥棚。赈济因为颗粒无收,而没粮越冬的灾民……可谓是,忙得一塌糊涂……

    原本,第二年的四国大会,该是在意国举办,但现在,却是只剩了三国,这大会举办的地方顺延一下,便是商国。

    见自己儿子整天忙得昏天黑地。已被封为太后的贤妃也是心疼的不行,原本,想要跟他商议的,该如何面对纳兰雪的这事儿,也就一搁再搁。

    依着她想。是打算说服自己的儿子,让他不要计较纳兰雪已是“寡妇”的这事儿,继续去跟莫国的皇帝司马青提亲的,那可是纳兰述的妹妹,又是能带兵的武将,便是嫁过人,又有什么?不过是个名声儿不太好了,人还是个干干净净的黄花大闺女嘛,自己儿子,也没什么吃亏的,她就不信了,待那个纳兰雪,成了他们大商国的皇后了,还有人,敢在背后嚼舌根?大不了,就打仗呗,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丫头,那么会带兵,再加上,商国的厉害兵将,那还不是,谁嚼舌根,都是平白给商国理由,送城池的意思?

    当然,贤妃并不知晓,尚扶苏会出兵意国,是因为得了纳兰雪的“指点”,不然,以她的性子,怕是……压根儿就不需要再跟尚扶苏商议,就自己带了人,去往莫国,跟司马青给自己儿子提亲去了!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罢,母亲,不要再在我眼前转来转去了,看我的眼都花了。”

    放下了手里正看着的册子,尚扶苏越过自己面前,堆叠了足有一尺厚的奏折,看向了已在他的御书房里转了大半个时辰的贤妃,颇有些无奈的跟她说道。

    说实话,他现在是很不想跟贤妃说话,尤其是,怕她老人家跟自己提,纳兰雪的事情,在他想来,他娘亲这么一个较真儿的人,定然是不会答应,让他迎娶一个,名声有损的女子为后的。

    “扶苏,娘亲知道,这样要求你,是让你有些委屈了。”

    见自己的儿子终于忍不住,先自己一句开口,贤妃便是知道,时候差不多了,停下脚步,笑眯眯的到了尚扶苏的书案之前,踮起脚,越过桌上的奏折,看向了他的脸,“但是,娘亲想了很久,还是觉得……纳兰雪那丫头不错,是配得上当你的皇后的……虽然罢,她是有些名声儿不那么好了不假,但,谁又知道,那是不是司马青那老儿使得坏主意呢?你……”

    “我不同意……娶她,还能同意娶谁?!”

    原本,尚扶苏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一口否决掉自己娘亲所说的,不能迎娶纳兰雪的这事儿,却是不想,她说得,竟是劝自己,不要放弃她,话出口了前半,才是感觉到了不对,忙不迭的,又改了口,“连你都能想到,坏她名声儿,是司马青那老东西的坏主意,我会想不到?都到了如今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母亲,之前时候,我之所以寻到了理由讨伐意国,就是她使人来,给我送了书信,帮我想出来的理由!我是怕这事儿传出去,于她不好,让司马青刁难她,才一直瞒着的,你想,一个肯与我分享疆土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会对旁人有意的?若是你,会允许,除了父皇之外的人,与你共处一个院落么!”

    “什么?!你是说,帮你想主意出来的人,其实……是那丫头?”

    听了尚扶苏的话,贤妃不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忙不迭的用手捂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说话的声儿太大,把这“秘密”给传出去了给旁人知晓,心下里,也是对这未来的“儿媳妇儿”,更加的喜欢了,“那……既然你知道,怎还不使人去莫国,跟她提亲?初嫁从父,再嫁由己,如今,她已是‘自由之身’了,便是连司马青那老东西,都管不着了!你还犹豫的什么?!之前时候,不是就已经,使人把聘礼,都准备好了?”

    “待我忙过了这段时日去,再去跟她求亲。”

    睨了一眼自己喜形于色的母亲,尚扶苏才是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是支持,不是阻碍,不然,他可真不知,该如何说服她才好,“我是商国的皇帝,不是个只惦记自己便够了的市井小民,如今,国中到处都是要决策的事情,我弃了不管,跑去提亲,将来,可让人怎么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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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乐妃遣子谋亲近

    得知自己的女儿被罚面壁思过,乐妃的心情便是更不好了起来,这司马溪,可真是个不要脸的祸害!自从她这祸害嫁去了纳兰府里,她们娘仨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如今,皇帝已是越来越多的在皇后灵玉那里留宿,自己的儿子司马殇,也是愈发的不得皇帝待见,原本,她还是想着,至少有自己的女儿,能给自己撑点儿面子,现如今,也被这祸害给坑害的失了皇帝的喜欢!长此以往,可如何得了?!想皇后灵玉那记仇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轻易的饶了她,曾对她的算计?

    瞧着乐橙,只一言不发的,气得满屋子里摔东西,她的||乳|娘姬氏,便是心疼了,忙不迭的上前,扶住了她,给她按在椅子上坐了,出言劝道,“我的好主子,你这般走来走去的,也于事无补!与其只这般的着急生气,倒不如,赶紧想想法子,在皇后出坏主意整治咱们之前,先下手为强,来得要紧!”

    “我倒是想有法子来着!可如今,如今……我去哪里,寻法子去啊!”

    被姬氏这么一劝,乐橙便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来,入宫这许多年,她一直都是在挤兑和坑害旁人,压根儿就没跟什么人,有过好交情,说句不好听的,放眼如今的莫国后(和谐)宫里面,除了她的||乳|娘姬氏,哪还有什么人,是跟她亲近的?!寻法子,寻法子,哪里寻着法子去?!

    “主子,你且别急,别急啊!”

    姬氏是乐橙娘家的远方亲戚,论起辈分来,乐橙该称呼她一声姨母,原本,夫家也是大家族里的庶子,奈何,家族纷争。丈夫病死,长房大妇夺走了她的孩子,把她扫地出门……万般无奈之下,才是投奔了只能算是祖父那一辈儿,沾了点儿亲故的乐家。

    恰巧那时,乐橙还未出生,乐橙的爹爹,当朝三品的乐老爷子,便念着她是个有些学识,又熟络世家后院里争斗的。便留了她。给乐橙当||乳|娘。

    乐橙天生随了她母亲的貌美。又是在这姬氏的教养下,习得了琴棋书画和讨好男子的本事,因这姬氏,一直对亡夫的家族里心怀怨恨。便常常添油加醋的给乐橙讲些世家大族后院儿里的腌臜事情,使得乐橙……早早儿的懂了事儿,七八岁时,就会坑害后院里,他爹爹的小妾,帮她母亲争权,十一二岁时,就与那时的几位皇子,眉来眼去。迷得那些个皇子,个个儿对她痴迷不已……司马青,也是其中之一……

    后来,司马青弑兄夺位,登基后。又寻衅屠尽了其他血亲,她,也因对司马青“忠心耿耿”,献策有功,而被召进了皇宫里面,得了一个乐妃的身份,地位,仅在曾是太子正妃的皇后灵玉之下。

    乐橙当了妃子,作为她||乳|娘的姬氏,身份也是随之水涨船高,不但报复了他夫家的嫡出一支,更是讨回了自己被夺走的儿子,虽然,她的那儿子已在长房的故意“放养”下,长成了个蠢笨的粗人,现如今,却也凭着乐橙的“关照”,而在禁卫军里,混了个铁打的饭碗。

    姬氏知道,如果,乐橙的地位保不住了,便是等于,她和她的儿子,也都得跟着一并完蛋,所以,这一时,她的着急,的的确,是没有半点儿的伪装的。

    “||乳|娘,你可得帮我想想法子啊!寻常里,你可是最有法子的人了!这一回,这一回……你可得……可得……”

    寻常时候,乐橙便是颇多仰仗姬氏这||乳|娘,诸多主意,在使之前,都会跟她问询意见,如今这一时,慌了手脚,自然是,更加的依赖她了……双手抱了她的手臂,便摇了起来,只仿佛,那是她仅剩的救命稻草了,摇一摇,就能当真得救!

    姬氏沉吟半晌,突然计上心头,低头看了一眼乐橙,抿了抿唇角,佯装为难的,跟她说道,“法子……老奴倒是想出来了一个,只是……这法子,须得委屈下五皇子殿下……”

    “委屈殇儿?怎么个委屈法儿?可会让他受伤?”

    乐橙虽是个有些小狠心,但,却终是不如皇后灵玉般得,对自己的儿子都下的去“毒手”,听姬氏这么一说,便本能的紧张了起来!

    司马殇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不假,可,却是她唯一的儿子!若姬氏说得这法子,会让他有损,她可宁愿,就自己受了委屈去,也绝不使用!

    “受伤倒不至于,只是,须得让他迎娶个不是头婚的女子为妻。”

    瞧着乐橙这紧张不愿的样子,姬氏轻叹了口气,把自己心中所想,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五皇子殿下贪玩儿,红楼楚馆,也没曾少去过……娘娘就当……就当是他胡闹淘气,弄了个红楼女子回来做妾……待将来,他成了莫国新皇,一道圣旨,把那女子给砍了,也就……也就没什么不妥的了!”

    “不是头婚的女子?谁?”

    听只是让自己儿子迎娶个不是头婚的女子进门,而非对他有伤,乐橙虽是心里不愿,也是勉强能忍了,谁让她们娘仨儿现在形势不如人呢?

    而且,听姬氏的这意思,让她的殇儿迎娶的这女子,极有可能,还是能让她得殇儿,在未来,登上皇位的……若,她的殇儿能登上皇位,那,她便是皇太后,到时候,就算是没了司马青庇护,她也可以不用忌惮皇后灵玉了,哼,那讨厌的女人,若当真有那么一天,瞧她不先一道懿旨下去,把她给五马分尸了!

    “纳兰府的千金,长乐敏德睿智无双郡主,纳兰雪。”

    姬氏谨慎的四下里瞧了瞧,见各个窗子里,也都没有什么不保准儿的黑影,才是放心了下来,凑近乐橙的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跟她说道,“她的两个兄长,一个是莫国禁军的头领,一个是名满天下的贤相。她自己,更是能带兵的将军……主子试想,若五皇子殿下能得她为妻……”

    “还愁什么得不了皇位!”

    乐橙欢喜的接了姬氏未说完的话,兴奋的站起了身来,“||乳|娘,你去,你去把殇儿唤来!我来同他说这事儿!”

    此时的乐橙,心里不禁暗叹,她可真是愚笨,以前。怎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个捷径可走?!只满心想着。要挤兑倒了司马青其他的妃子,然后,再把他旁的儿子,都变成继承不了皇位的废人或者死人。让他除了立自己的殇儿为储君之外,再也寻不到旁的人选……步步算计,招招惊险,哪里有这主意般得,又是省力,又是安稳?!

    ……

    被姬氏打搅的司马殇,这一时,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拈了一支炭笔。在纸上打着一副画儿的底子。

    给他当“照物”的,是两个衣着凌乱的,宫女打扮的娇媚女子,面对司马殇半点儿都不避讳的目光,毫不羞涩不说。还时不时的扭动腰肢,抬臂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