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自然愿意来这里。每日里偷得一会儿清闲。”
纳兰雪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跟着纳兰籍一起,进了后院。
后院之中,纳兰籍和纳兰述已经把灵堂摆好。白纸扎出来的灯笼,在风里摇摇晃晃,惹得其中火烛,也随着时亮时暗。
“爹爹,雪儿回来了。”
走进灵堂,纳兰雪解了自己身上已满是雪沫子的斗篷,交给了跟了她一起进门来的燕娘,然后,缓步走到了纳兰段的灵位之前。恭敬的拜了拜,“未能亲手为爹爹粘叠纸钱,筹备大祭,是女儿不孝……如今,莫国昌隆。该不会再有什么大事儿了,以后,雪儿日日折叠,为爹地补上……”
“就你那懒法儿,等着你折,爹爹可得在那边儿不知节衣缩食成什么样子了!”
纳兰述穿着一身白衣,自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正折叠着一只金纸元宝,笑着调侃了纳兰雪一句,“那句老话说得果然没错儿,养儿防老,养儿防老,你这不孝的臭丫头,真真是白费了爹爹疼你,为了个三媒六聘都没舍得给你的混小子,年夜饭,都不回来陪着吃了!”
“你就挤兑我罢!”
知纳兰述这是在逗自己,纳兰雪也不恼,只慢慢的站起了身来,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威胁”他道,“瞧爹爹今儿晚上给你托梦,教训你这混账哥哥,欺负我这弱女子的!”
“你是弱女子?哈哈,你,你是弱,弱女子?哈哈哈……你自己说这话,你,你自己信么?”
跟纳兰雪“斗嘴”,从来都没赢过的纳兰述,在这时候,听她自称“弱女子”,哪还忍得住笑?拿自己手里已折好了几个金纸元宝朝着她丢过去,一边笑着,一边“不服”的列举她的“斑斑劣迹”道,“你可别告诉我,意国的那几十座城,都是你这‘弱女子’,拿眼泪给冲倒了的……”
“去你的!”
许久不曾有工夫跟纳兰述玩闹,这一时,听得他这般“挤兑”自己,哪还能“忍”?接着他丢过来的金纸元宝,就开始追打他,“有像我这样儿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收拾得了皇子,打得过色狼的妹妹,你这当哥哥的,可得省多少的心?你还不知足!还不知足!别跑!有本事你别跑的!”
“好了,述儿,先别闹了。”
瞧着两个弟妹绕着自己爹爹灵堂跑着圈儿的追打,纳兰籍也是抿嘴一笑,一家人,有多久,没这般的在一起闹着,笑着了?好像……是自许多年前,雪儿丫头与述儿换了身份,进入朝堂,开始为国事操心……就……
“大哥!你也偏心!这分明,就是雪儿丫头在欺负我,怎就叫,让我别闹呢!”
听纳兰籍叫停,纳兰述便当真停了下来,虽然,嘴上还是在“叫屈”,脸上的表情,却是已经变回了正常时的严谨。
“丫头一路赶着回来,该是还没吃东西的才是,你再闹她,可该给她累得晕过去,参加不了明日的大祭了。”
纳兰籍笑着伸手,朝着纳兰述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然后,转身往灵堂的外边走去,“我去使人给她做点儿膳食,你跟她说会儿话,讲讲这些时日,发生的有趣儿事情,也省得,明日里,皇帝跟她问起所想,她应对不及。”
……
第二日,天色初明,老天便像是突然换了一张嘴脸般得,蓦地停下了风雪,搬出了日头来。
一夜鹅毛大雪,整个昭阳城,本该都是银装素裹,行不动半步车辇的。
但,这一日,却是不同。
百姓们自发的早早出了家门,带上铁铲和扫帚,挖掉道路上的积雪,腾出足够车行的青石板路面,为防止结冰湿滑,还撒上了从河边挖来的细沙。
对纳兰段的敬重,是每一个莫国百姓发自内心的,不添半点儿虚假的,他们不会允任何事情,破坏他的第三个大祭,便是老天,也不行!
纳兰家兄妹三人,在搬了纳兰段令牌出门之后,就愣在了原地,原本,他们以为,会道路难行,所以,才提早出门,却是不想,出得门口,放眼望去,却见了一眼望不到头去的,各自拿了铁铲和扫帚,夹道而立的百姓!
“谢谢。”
三人一路前行,几乎是没走步,便会对道路两边的,夹道而立的百姓们行上一礼,出言感谢,而夹道而立的百姓们,也会在他们行礼之后,回礼他们,然后,默默的跟上他们的脚步,一路同行。
第二章 两国使节巧相逢
野史记载,莫国老相纳兰段的第三个大祭,热闹的空前绝后,莫国皇族,连后(和谐)宫里的妃子皇子都算在内,来了四十余人,朝中大臣,各地贤士,来了三百多人,寻常百姓,别国使节,来了四千不止……其声鼎沸,吵得许多冬眠的野物自沉睡中苏醒,当是到了春天,出洞探看,而被生生冻死冻僵了不下万只……
当然,野史所记,多有夸张之词,不可足信,但,彼时声势,却是足可自此窥探一二。
……
纳兰段的第三次大祭过了之后,又天光景,带了一众随侍,亲自前来下聘求亲的尚扶苏,也到了昭阳城的门前。
早在尚扶苏入境之时,便有人快马加鞭的把这事情来禀报给了莫皇司马青知道,所以,此时,面对前来求亲的尚扶苏,司马青也并未显得非常吃惊。
“依之前郡主所言,解出三道谜题之人,携带谜题所言之物,便可前来下聘,莫皇,可还记得否?”
应邀进入皇宫,与司马青对面而坐,尚扶苏浅笑抬头,跟他问了一句。
“这等大事,怎可能忘了?商皇此番,难不成……是因为解出了谜题,前来下聘求亲的?”
司马青最是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听尚扶苏提起这事儿来,脸上便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双目炯炯,颇有些不信般得,反问了一句。
“约是去年此时,便得贤士指点,得了题解,奈何意莫两国起了战事,军情紧急……朕不是趁火打劫之辈,自不好在莫国急需将领的时候,前来给郡主求亲下聘,这便……一直拖到了如今……”
尚扶苏像是半点儿都未怀疑司马青的“吃惊”,只一如既往的笑着,连唇角。都不曾多扬起或落下半分,只仿佛,他说得这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由衷之言,“想郡主年纪不小,如今,老相爷的三年大祭也已过去,莫国昌盛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莫皇……身为郡主长辈。是不是。也该替她考虑一下儿,终身大事了?”
尚扶苏的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巧妙,一来。指出商国大度,没有趁着莫国为难的时候,前来招惹刁难,是仁义之邦,二来,提出纳兰段大祭已过,纳兰雪的三年孝期也满了,没理由再继续拖延婚配,三来。说出纳兰雪为莫国做出的巨大贡献,司马青应该厚待她,不能耽误她,四来,将司马青再次抬到纳兰雪长辈的位置上。让他寻不出理由来搪塞“责任”。
“商皇所言极是。”
司马青点头应了一句,一脸的深以为然,但,似只是一瞬,便又换成了无奈神色,轻叹口气,看向了尚扶苏,“但……商皇该也是记得,几年之前,在四国大会上,朕也是早就说了的,这丫头的婚配,全凭她一人做主,朕只在她选中了夫婿之后,赠她以十里红妆,当做嫁妆……”
“莫皇的意思是说,朕只需去得了郡主同意,便可迎娶她回去了?”
没想到司马青竟会这么的“好说话”,尚扶苏微微一愣,拧眉,犹有些不信的,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正悠然喝茶的司马青,追问了一句,“莫皇……不管?”
“便是没有之前朕许她的那条儿,如今,她也是再嫁之身,由不得朕来做主了!”
司马青像是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抓了自己面前的杯盏起来,一仰头,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初嫁从父,再嫁由己,朕虽是她的长辈,与她父亲私交甚密,但,如今……莫说朕只是她的长辈……就算,朕是她的生父,也做不了这主了!”
“既然,莫皇都这般的说了,朕若再在这里问询,便该让人当是故意刁难了。”
尚扶苏心中微定,跟司马青告了一声罪,便浅笑着站起了身来,拱手告辞,“想必莫皇还有国事要处理,时候不早,朕这就先告辞了。”
这一日,已过晌午,再前往纳兰府提亲,已是不甚合适。
尚扶苏带了侍卫,择了一处看起来尚算干净的客栈住下,略加梳洗之后,便换了寻常衣袍,出了门去,打算趁着这闲暇时候,去逛一逛莫国的闹市,看一看莫国商人的经营之道,待回去了商国,也推广普及一番。
……
第二日清晨,尚扶苏便带了侍卫,拎了装盛聘礼的箱子,前往纳兰府。
纳兰府大门开敞,两个小厮正在门口扫撒,见尚扶苏一行人骑马而来,忙上前阻拦。
“两位为何阻拦?”
尚扶苏不是个急性子的人,见两个小厮这般理所当然的上前来挡自己,便是知道,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暗规,需要遵从,只笑了笑,也不生气,开口跟两人问道。
“陛下御赐下马碑,经过纳兰府门前,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其中一个小厮抬头打量了一番尚扶苏几人,见他们皆是气宇轩昂,不似故意捣乱之人,便伸手,指了指自己背后左边儿的石碑,跟尚扶苏解释道,“此乃我家郡主征战有功所得,皇帝御赐,太子亲立,不管是何人,都得遵循的……你若是不便下马,那便请绕旁的道儿走罢……”
听了小厮说的,尚扶苏微微一愣,抬头,依着他所指的看去,果然,就见着了一块儿一人高的石碑,碑头上面写着,“下马碑”三个字。
“我是来向你家郡主提亲的,不能绕道别处。”
尚扶苏浅浅一笑,跃下马背,将手里拎着的箱子,给这小厮递了上去,半点儿皇帝的架子也无,全然就是一副,前来提亲的寻常人态度,“烦请小哥通传一声,告诉郡主,尚扶苏前来下聘提亲。”
见自家皇帝都已下马,跟随他同来的侍卫,自不能不懂事儿的赖在马上,毁自家陛下面子,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也纷纷跳下了马背,在尚扶苏的背后站成了两排,暗自做防守状。
“呃……你是……来提亲的?”
尚扶苏的反应,明显的让扫地的小厮吃了一惊,上上下下的又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一脸诚恳,全然不像是在说谎骗人的,便忙不迭的丢了手中扫帚,接了他递过来的箱子,拧身。快步往门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管家大人!管家大人!外边儿有个公子,说是来跟郡主提亲的!”
站在尚扶苏身后的几个侍卫,见这小厮一副“可算是有人来提亲”了的反应。便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暗想道,这纳兰府里,也不过如此,皇后这般英明神武的一个女子,若是生在商国,哼,瞧那个人家,舍得把她外嫁了才怪!
听到自己的侍卫们放肆。尚扶苏颇有些不悦的咳嗽了一声,算是告诫他们,让他们守礼,几个侍卫见自家陛下不喜了,忙齐齐的收了笑意。站直了身子,继续防守等待。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一个年级颇大的管家打扮的男子,才一路小跑儿的跟着那小厮,出了府门来,打量了一番尚扶苏,觉得他该不是个寻常人,便低头整理了下身上衣袍,上前来,对他躬身行了一礼。
“我家的两位少爷都去上朝了,府中没有主事之人。”
管家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见尚扶苏全然没有什么反应,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到,“听闻,阁下前来向我家郡主提亲,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姓尚,名扶苏。”
尚扶苏一脸平静,全然不因这管家又来问了一遍废话而烦躁动怒,
以下修改中,稍候上传
野史记载,莫国老相纳兰段的第三个大祭,热闹的空前绝后,莫国皇族,连后(和谐)宫里的妃子皇子都算在内,来了四十余人,朝中大臣,各地贤士,来了三百多人,寻常百姓,别国使节,来了四千不止……其声鼎沸,吵得许多冬眠的野物自沉睡中苏醒,当是到了春天,出洞探看,而被生生冻死冻僵了不下万只……
当然,野史所记,多有夸张之词,不可足信,但,彼时声势,却是足可自此窥探一二。
……
纳兰段的第三次大祭过了之后,又天光景,带了一众随侍,亲自前来下聘求亲的尚扶苏,也到了昭阳城的门前。
早在尚扶苏入境之时,便有人快马加鞭的把这事情来禀报给了莫皇司马青知道,所以,此时,面对前来求亲的尚扶苏,司马青也并未显得非常吃惊。
“依之前郡主所言,解出三道谜题之人,携带谜题所言之物,便可前来下聘,莫皇,可还记得否?”
应邀进入皇宫,与司马青对面而坐,尚扶苏浅笑抬头,跟他问了一句。
“这等大事,怎可能忘了?商皇此番,难不成……是因为解出了谜题,前来下聘求亲的?”
司马青最是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听尚扶苏提起这事儿来,脸上便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双目炯炯,颇有些不信般得,反问了一句。
“约是去年此时,便得贤士指点,得了题解,奈何意莫两国起了战事,军情紧急……朕不是趁火打劫之辈,自不好在莫国急需将领的时候,前来给郡主求亲下聘,这便……一直拖到了如今……”
尚扶苏像是半点儿都未怀疑司马青的“吃惊”,只一如既往的笑着,连唇角,都不曾多扬起或落下半分,只仿佛,他说得这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由衷之言,“想郡主年纪不小,如今,老相爷的三年大祭也已过去,莫国昌盛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莫皇……身为郡主长辈,是不是,也该替她考虑一下儿,终身大事了?”
尚扶苏的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巧妙,一来,指出商国大度,没有趁着莫国为难的时候,前来招惹刁难,是仁义之邦,二来,提出纳兰段大祭已过,纳兰雪的三年孝期也满了,没理由再继续拖延婚配,三来,说出纳兰雪为莫国做出的巨大贡献,司马青应该厚待她,不能耽误她。四来,将司马青再次抬到纳兰雪长辈的位置上,让他寻不出理由来搪塞“责任”。
“商皇所言极是。”
司马青点头应了一句,一脸的深以为然,但,似只是一瞬,便又换成了无奈神色,轻叹口气,看向了尚扶苏,“但……商皇该也是记得。几年之前。在四国大会上。朕也是早就说了的,这丫头的婚配,全凭她一人做主,朕只在她选中了夫婿之后。赠她以十里红妆,当做嫁妆……”
“莫皇的意思是说,朕只需去得了郡主同意,便可迎娶她回去了?”
没想到司马青竟会这么的“好说话”,尚扶苏微微一愣,拧眉,犹有些不信的,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正悠然喝茶的司马青。追问了一句,“莫皇……不管?”
“便是没有之前朕许她的那条儿,如今,她也是再嫁之身,由不得朕来做主了!”
司马青像是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抓了自己面前的杯盏起来,一仰头,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初嫁从父,再嫁由己,朕虽是她的长辈,与她父亲私交甚密,但,如今……莫说朕只是她的长辈……就算,朕是她的生父,也做不了这主了!”
“既然,莫皇都这般的说了,朕若再在这里问询,便该让人当是故意刁难了。”
尚扶苏心中微定,跟司马青告了一声罪,便浅笑着站起了身来,拱手告辞,“想必莫皇还有国事要处理,时候不早,朕这就先告辞了。”
这一日,已过晌午,再前往纳兰府提亲,已是不甚合适。
尚扶苏带了侍卫,择了一处看起来尚算干净的客栈住下,略加梳洗之后,便换了寻常衣袍,出了门去,打算趁着这闲暇时候,去逛一逛莫国的闹市,看一看莫国商人的经营之道,待回去了商国,也推广普及一番。
……
第二日清晨,尚扶苏便带了侍卫,拎了装盛聘礼的箱子,前往纳兰府。
纳兰府大门开敞,两个小厮正在门口扫撒,见尚扶苏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