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逃亡。而郝鸣鸾与杨招凤这里除了两人外,还有十余骑跟着。
声罢,两马齐出势若奔雷,几乎是劈波斩浪冲开混乱不堪的闯军阵列,紧追脱阵而逃的李友不舍。
郝鸣鸾应道:“杨兄,你我同去捉老贼!”
几名将官领命,马蹄翻动各自去了,随军出战的杨招凤从后方追上,持刀呼道:“贼渠要跑!”
郝鸣鸾一直盯着闯军中军大旗下盔甲明亮的李友,他砍翻前一名惊跑的闯军游骑,吩咐边将官道:“你们搅乱了此部闯贼,立刻分成数股,再去纠缠其余各部闯贼,不要给闯贼反应的空隙,全力给后续我军步军提供策应!”
远处,赵营步兵阵列趁着闯军马军各部分离脱节,未能组织起有效冲锋的时机渐渐近,炮声铳声响遏行云。值此关键时刻,李友心中所想唯有一个“退”字,迫于形势他不得不这样做——摧枯拉朽奋骑猛进的郝鸣鸾已经在自己二十步外,自己所部的数百马军纷纷溃散,其余各部最近的,距离自己也有上百步。
李友统率的闯军右翼这三千马军分为数部,郝鸣鸾冲击的只是李友亲自在的一部。换句话说,李友发现自己正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的场面,因为郝鸣鸾的这数百马军来得太急太快,在自己其余各部尚未受到严重波及的况下,作为主将的自己却不得不先后撤以避锋芒。
这是闯军挡不住的烈火。
赵营的步兵如山,奋勇时会齐呼“虎”,但赵营的马军如火,只喜欢用最原始的嚎叫宣泄自己的快意。前者整齐肃穆,后者奔放。
郝鸣鸾先士卒不畏矢石的表现早就使赵营马军们人人的战意火焰般炽起来,而今再目睹此壮烈之举,积蓄已久的绪终于难以抑制直似熔岩从爆发火山奔涌出来,烈且不可阻挡。
“嗷——”
“嗷——”
郝鸣鸾拔出腰刀,咬牙骂道。却不等枪到,夹紧马腹继续往李友的中军大旗方向加速,余光处,不出意外人仰马翻。后续的赵营马军全都看得清楚,那虎头大枪划过天空,梭梭带起的劲风声如龙吟九天令人胆寒,最终结结实实正中那逃跑的闯军将佐后背,贯穿出,将他整个人从马上平移出十余步,牢牢钉于地面。
“死!”
同伴被连人带马打死,另一名将至未至的闯军将佐肝胆俱裂,勒马就跑,郝鸣鸾血冲动,但觉气壮山河,咆哮着将虎头大枪猛地投出。他的虎头大枪远比标枪沉重,可如今为他所投,在空中飞啸,轻盈胜过箭矢。
失去了兜鍪,处乱马交枪的凶险战阵,只有高束发髻的郝鸣鸾毫不在乎,怒吼穿云裂石。待两马交错之际,虎头大枪以雷霆万钧之势霍然砸下,那闯军将佐骇然中横举起枪。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裂响,枪柄应声折断,眼前乍现是一片血迸溅,虎头大枪砸中那闯军将佐,势头不减接着打断马匹脊梁,这一人一马仿若楼宇轰然倒塌,一并当场暴毙。
“走!”
郝鸣鸾觑得亲切,头一偏,那标枪擦兜鍪边缘过去。即便如此,因来势过大,郝鸣鸾的兜鍪也被带飞。
其中之一先至,拔出背后短标枪,利用远超常人的腰腹力量,边催动战马飞驰,边全力掷出标枪。
李友觉察到郝鸣鸾直往自己中军大旗来,急令两名得力将佐分带马军包抄拦截,那两名将佐皆是闯军中有名的勇士,一马当先,先取位居赵营马军矛头的郝鸣鸾。
郝鸣鸾跃马当先,枪冲开最外围的闯军阵势,撕开个小口子,随后赵营马军们奔腾浪涌,从这个口子贯入,猛然将小口子扯大数倍,闯军的阵势顿时像被砍出缺口的树干,抑制不住向另一侧倒去。
面对重重保护且誓无二志的的赵营重装马军,闯军的数百骑手们虽能袭扰,却依然无法彻底阻止他们的前进。
左右旗鼓塘兵知他心意,全都卖命挥舞三角旗帜警示,可抬摇旗之时,多有为流矢中死难者。饶是如此,他们无人畏缩,均是舍生忘死,不令赵营旗帜低垂哪怕一刻。
战阵喊杀雷动,无数声音会聚震耳聋,郝鸣鸾声嘶力竭伏鞍大喝。赵营马军都披重甲,必然很难追及轻装快马的那些闯军骑手,贸然追击,只能拉出空隙从而为闯军分割包围,各个歼灭。
“别追敌,随我来!”
一句话出口,又有数支羽箭扎上甲胄,郝鸣鸾纵有厚甲护体,也防不住有些箭透过缝隙,刺入**。尤其是两支斜下方来的破甲箭,全都透进腹部寸余,坐在马背上的郝鸣鸾每颠簸一下,腹部就像给钝刀撕扯一样生疼。
“别抬头,只管冲!”
短短功夫,遭遇无边簌簌箭落的郝鸣鸾周如披猬衣,插满了各式箭矢。
这数百闯军马军都是河部民出,血液里流淌的只有骑马与箭。他们兜转游,绕成一个个小圈,飞旋骑不绝,且吆喝呼啸兴奋异常,声声尖利放肆。指端弹动弓弦犹如琴师拨动琴弦般轻快,登时间矢如雨下遮天蔽,支支流星赶月,凌厉无比。
李友见郝鸣鸾势头不减,纵声长呼。很快,数百闯军马军似蚁群星散,各取骑弓劲弩,从四面八方朝郝鸣鸾及赵营马军激。
倏忽两支羽箭破空而来,郝鸣鸾虽然早已觉察,然而马不减速,用体硬生生接下这两箭。箭矢为层层叠叠的甲叶夹住,固然动势大损,但依然得郝鸣鸾形一斜。他双手牢牢攀住马鞍不放,顺势侧向下倒去,就在落地刹那,脚尖点地,借力重新翻上马背。整个动作在电光石火间完成,行云流水,直如附在马上一般。
赵营兵马齐出,追杀出壻水北五里方罢。战后粗粗轻点,此战斩杀闯军二千余人,自损伤不过二三百,实堪称大胜。至于俘虏的李友,在徐珲的暗示下,看管兵士也故意找了个机会放他跑了。
抓李友,郝鸣鸾与杨招凤花了好大功夫甚至差些赔上命,结果如此,郝鸣鸾自然郁闷。不过杨招凤却劝他放宽心,毕竟在赵营军将的心里,徐珲心思缜密不亚于主公赵当世,他的一举一动自有他的道理。
数后,赵营、闯军就壻水畔的战事交涉,双方均称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