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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仕风流-第4部分(2/2)

解这步怪棋的破解之法。而古人学棋,除了家传师教就是靠有限的几本棋书,那比得上宇之原来一有空闲就去打谱?只要是个勤学的人,将网上日益增加的几万定式背得滚瓜烂熟,到了古代就可以成为不世高手——很多怪招都是他们没有接触过的,这实在太欺负人了。

    顾敬虽然输了棋,但是心情很好: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就是眼前的王家儿郎吧?遇事而不乱,敢于仗义执言,行如疾风,静若处子,谦逊低调。棋艺这么精湛,字也不必王逸少亲自调教出来的,字能差到哪去?画和琴还没有考察,但是看来不会差。他在心里给予宇之很高的综合评价。

    顾敬并未投子,此局还不算终了,而李七高兴跑进来道:“五少主,人都带回来了,一个都没跑掉!”

    大手一挥,自有驿兵把捆得严严实实的泼皮作一堆扔在地上。宇之笑道:“这是干什么,包粽子吗?”

    李七带着人回来的时候,顾敬还十分惊奇听得他把前言后语一叙述,看向宇之的目光更是不同。祖法可不像玄之那样观棋不语,他快言快语把县衙上生的一切早就告诉了他,现在综合一分析,饶是顾敬有着数十年朝堂沉浮的经验也震惊了:这哪里像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简直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宇之还在为自己这漂亮的一手得意地接受祖法的祝贺,却不知道自己的所为在顾敬心里造成了多大的冲击。他把对宇之的评价又调低了一点:虽然才高,但是算计人的手段老练狠辣,怕是一个不好会走上权臣的道路!

    是非得失,往往就在这一念之间。其实宇之真是冤得慌,他本意是看中了刘全的技艺高,想要收为己用,所以派李七暗中尾随。而让李七这么显得冒失地闯将进来,也是他设计的,为了让顾敬他是个能干事的。谁知道竟弄巧成拙!

    抓住了这伙贼人也是大功一件,宇之笑看了张驿丞一眼,为他请功道:“顾公,此事多赖张驿丞出力,要不是他鼎力相助……”言语中把张驿丞吹成了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君子,平日虽然苦于没有证据而让这些泼皮逍遥法外,今天得知他们行骗的真相之后,“正义的化身”张驿丞慷慨借给宇之上百“精兵”,在他的全力支持之下,顺利将这伙碰瓷的骗子一锅端了。

    在宇之的描述下,连跟这事八竿子打不着,不知在哪里和李欣黏糊的凝之都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正是他的预见性和当机立断,才把握住了最佳时机,没让这伙贼人逃走。并且凝之身先士卒带队进,在现了有被贼人掳去,身陷狼窝的无辜少女时,还把她解救出来,妥善安置。

    听了他的话,顾敬将信将疑,但是一众驿兵都立场坚定齐刷刷道:“使君,一切正是如此!”也不由得他不信,他没注意到,身后斟茶的张驿丞的脸烧得通红,甚至加水时都因为手抖而洒到地上去了。

    张驿丞的心砰砰跳的厉害,现在他对宇之是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之情。他不知道宇之怎么能让那群歪瓜裂枣却桀骜不驯的驿兵跟顺毛驴一样听话,但是宇之这一番话下来,把他的功劳夸得相当大!

    “别挤别挤,每人都有份!来来来,挨个上这边来登记,按下手印,对,就是这样。好,这是你的一贯钱,拿好。下一个!”凝之在李欣的陪伴下,给那群大头兵奖金。他一回来就被李七央求来做这活,因为冲锋陷阵李七在行,但是做账房先生他的头就一个顶两个大,更别提他那俩弟弟李九、李十三了。

    凝之心细,说话又和善,竟是让那群散兵游勇一般的家伙服服帖帖安安静静。他一边一边随口问:“阿七,这是什么奖金,谁让你的?”真是豪门大族公子,撒钱之后才来问个为什么。

    李七悄声在他耳边说道:“这些兵油子跟我去抄贼窝,结果是个穷窝,没有得到一点油水,要是不给他们点钱,恐怕今晚就能哗变了。”

    凝之心里素质不是盖的,一听脸上肃然,装作什么都没生。领到钱的士卒自然是千恩万谢——一贯大钱足足一千文,比他们一个月的军饷还多。李七在一旁沉声问道:“之前怎么教你们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请将军放心,包在我身上!”一个个子不高,但很精干的汉子嘴里抹油,把胸脯拍得山响。凭李七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家伙是个老兵油子,其他人也隐隐以他为中心。李七微微一笑,冲他点了点头。

    第016章、谓我何求

    不远处走来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两个人,李七定睛一看,正是宇之和祖法。

    “王兄弟,咱们结拜成兄弟吧!我一见你就特别投缘——”

    “装,继续装,你说这话不觉得拗口?下面是什么?忘词了吧?老祖啊,不是我说你,你本来口才就不怎么样,偏要学人家拽文掉书袋,一眼就能让人看穿谁教你的?”宇之说的急,却现自己管人叫“老祖”了:***,晦气,谁占我便宜谁倒霉!只能用阿q那一套来自我催眠一下。

    “嘿嘿,”祖法笑起来的粗嗓子在空气中飘扬,惊得树上的麻雀纷纷飞起,“其实我爹早就看出我是个直肠子,一根筋,他临终前嘱咐我说,‘你以后当不了文官,去做个武将倒是正理。不过一定要找个脑筋好使的,肠子会绕弯的士族子弟来帮你,否则你会像你伯公那样被人出卖。我看兄弟你的脑筋好使,太聪明了,所以我想跟你混了!”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说我肚子里花花肠子多?宇之听了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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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律兄,恕我无知,你伯公是?”

    祖法一脸肃穆和崇拜:“祖士稚公。”(北伐名将祖逖,字士稚)

    “原来兄长是忠良之后!早闻祖豫州大名,宇之仰慕已久,只恨晚生了几十年,不能与祖公把酒!祖公闻鸡起舞、中流击楫,为国为民之心是我等士族门阀少年学习的楷模!”宇之肃然起敬道。

    这话说到祖法心坎里去了,他听了喜不自胜心有荣焉,全身上下没有一个毛孔不舒坦——这位贤弟真是个妙人!只恨与宇之相见恨晚。

    大雪下的正紧,宇之和祖法进的屋来,把裘袍上的雪花抖了,又哈手哈脚地往火盆旁凑,凝之拉着他道:“别忙,我还有话问你。今天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差遣了这么一大拨兵士?害得我记账写得手都酸了。”

    宇之一想,这里头也有他事呢,笑道:“好事!”于是如此这般这般,把经过一讲,只要再和凝之把口径统一,齐活!

    凝之是个耿直性子,一听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阿宇,你把功劳让给了我,自己怎么办?这可不行,明年你也要参加雅集盛会的黄册选士,需要给顾中正留个好印象。别的我能答应,这个没的商量!我这就去和顾公说,事情都是你的主意。”

    “哎——二哥,你怎么就这么实在呢!咱哥俩还分什么你我?”宇之一把拦住他,“放心吧,我给顾公留下的印象,已经够好了!等到明年雅集,我的乡品要是比你高,你可不要嫉妒我啊,哈哈!”他就是这样,刚刚让人感动完,又露出了玩世不恭的本相。

    可是凝之却一本正经道:“阿宇,我还真希望你能被评为上品。论风度仪表,大哥在我之上,论机智聪敏,你比我技高——雅集评议的时候理当由你们出风头,你既有这个实力,也有能力把官做好。其实我的理想并不在此,我对高官厚禄并不是很感兴趣,人生只要随心顺心就好,管他白云黄土,抑或雷电雨雾,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美。”

    听见凝之吐露心声,宇之不禁动容,这才是真正的魏晋风骨,洒脱自然,他自问做不到这种豁达,心中太多牵挂。

    宇之这个“风雪夜归人”,今天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办,他在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而行,来到西院屋外,正要敲门,却听见有人在说话。

    “姐,你今天怎么花许多金子去买那把刀,虽然那是把宝刀,但是咱们的钱已经不多了。阿父还在大狱之中等着我们去疏通关节呢,如今是该省则省。”夏侯堇的语气中有焦急和担忧。

    夏侯茵解释道:“阿妹,你不知道,这把刀我不是给自己买的,我有大用。只是如今失了这刀,却不知怎么办才好。那个王宇之,真是个糊涂蛋,竟然这么把人放跑了,也不知道追拿一下贼赃。”

    宇之站在外面本来就冷,也不知是不是给夏侯茵念叨的,鼻子痒痒一个喷嚏打将出来。里屋听到动静的姐妹俩警觉道:“谁?谁在外面?”

    “夏侯娘子,夏侯娘子在吗?”宇之揉揉鼻子,一边喊,心里一边纠结:没办法啊,这时还没有“姑娘”这个词。

    “什么事,这么晚了。”夏侯茵打起帘子道。她脸色却不大好看,一脸的冰霜能挂下三尺长:“鬼鬼祟祟的,躲在外面偷听吗?”

    “我像是那么没品的人吗?”宇之笑嘻嘻道,“我冒昧打扰,是想将这个东西物归原主——”说着,从身后取出连鞘的宝刀奉上。

    “算你还知道办事。”夏侯茵老实不客气地接了,却疑问道,“你怎么找到的,那伙骗子不是跑了吗?”她的脸色缓和多了,见了心爱之物,仅有的一点嗔怒也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山人自有妙计。既然夏侯娘子这么紧张这把宝刀,我自然责无旁贷一定要把它追回来。怎么样,幸不辱命。”宇之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

    谁知夏侯茵不知搭错了哪根线,脸色如同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霎时阴云密布,冷声道:“天色已晚,王公子请回吧。”虽然用了敬语,可是那冷冰冰的口气像是在和陌生人说话。说完自顾自地进屋,将门从里面锁了。

    “哎……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宇之热脸贴上冷**,讨了好大一个没趣。人人都说,天下最扫兴最郁闷的事情莫过于三件:洞房花烛夜遇上个石女,酣畅淋漓解决内急之后现没有厕筹,兴致勃勃去找人喝酒却现铁将军把门。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如今他吃了个闭门羹,好大没趣,只得掉头往回走。刚才还不觉得,现在现在风雪里站得久了,也没带个皮帽子,耳朵都冻麻了。

    这夜里雪下得更紧了,看来明天能不能上路还是个问题。才出西院的角门,就迎面撞上凝之,他问道:“阿宇,张驿丞想问你,那几个贼人怎么办?”

    宇之还以为他们早就安置好了呢,再一想也是,人是他拿的,这事张驿丞还做不了主。这等琐事当然不能去烦顾敬,而玄之早早就歇息了,能管事的就他和凝之了。

    他正好气不顺呢,眼下不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他嘴角划出一个弧度,露出一丝阴测测的笑容。

    “二哥,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审审犯人呐?”

    第017章、谁知我忧

    【今日第二今天单位迎新春联欢会,长江参演了节目,却没有获奖——我们的奖品是抽奖形式,由领导上去摇号,没错,就是摇号,跟福彩一样。结果我第二次和大奖擦肩而过:其他位数都对上了,而大奖个位数字比我的票号大一。去年也是这般,呵呵,米办法,运气值不够吧。希望诸位能用你们手中的推荐票和收藏,使我也能有好运!】

    “姐,王公子也是一番好心,虽说他有时说话做事略显不羁,也是成大事者不拘他肯将缺点这般暴露给人,这正说明了他是一片赤诚待人,毫不虚伪做作。”夏侯堇慢条斯理地说道,带着几分推理。

    “你不用为他说好话。才见了几面,认识了半天,你就对他这般推崇备至,莫非你喜欢他?”夏侯茵一脸古怪酸溜溜说道,“怪不得才认识,他就叫你阿堇,关系这么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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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堇脸色微红,她用力地绞着手中的帕子道:“怎么会,姐你不要乱说。我只想快点救出阿父,别的什么也不想。”

    说到父亲夏侯郅,夏侯茵的面色又沉重起来。两姐妹都不说话了,陷入了深深的伤悲和担忧。

    那天是大年夜前夕,正是阖家欢乐的时刻,一帮张牙舞爪的官差突然冲进她家,不由分说用铁链锁了父亲就走。家里没有兄弟,母亲只有害怕得抱着她们痛哭到天明。第二日是正月初一,县衙不上差,第三日还是没人……她们母女三人日日去县衙眼巴巴望着,每天在风雪里一站就是一天,腿脚都冻麻木了。到了初四早上,忽然衙门“吱呀”一声开了,她们还没反应过来,却被一个热心的老衙役让进去暖和暖和身子。

    她们满怀希望地要打听夏侯郅的下落,却劈头被浇了一桶冷水:抓人的不是县兵,是吴国内史(相当于汉朝的诸侯国国相,是诸侯国的主政官,由皇帝选派任命,品级地位与郡太守相当)派来的,而且也没关押在吴国,直接押送回建康了。

    吴国内史是封疆大吏,夏侯郅犯了什么事竟能惊动他亲自下令抓人?而且还押解回建康——只有大案要案的案犯才这般对待——甄氏当场就晕厥过去了。回家后甄氏就起了烧,想是上了年纪体质弱,又在风雪里站了许多天,加上急火攻心所致。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父亲被捕,母亲病倒,夏侯姐妹一时失了主心骨,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巧有一个表兄在钱唐任县兵曹,得知消息后向长官告了假,一路陪同她们上建康来,家里母亲就留给婶娘照顾。

    如今每天她们都忧心忡忡,恨不得插上翅膀快点飞到建康去,可是祖法非要和顾敬一道行走,顾敬的车队庞大,这度就慢了下来。

    想到这里,夏侯茵不禁埋怨起来:“都是祖子律这个榆木疙瘩!非要和顾公一起走,本来可以早两日到建康的,却拖拖拉拉直到现在——他还不是看见上官,要讨好巴结,一路做样子要护送人家!今天这一场大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要是再因此耽误两天,那可怎么是好!“眉眼中满是焦急神色。

    夏侯堇听了,劝解道:“姐,其实你错怪表兄了,这年头兵荒马乱,我们要是单独上路,恐被歹人盯上,徒生许多事端。而和顾公搭伴彼此可以有个照应,过往郡县也往往派兵护送一程,所以说竟是安全上许多,其实还是我们欠着顾公的人情——表兄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她的眼中有着信任和鼓励,让夏侯茵看了安心。其实,谁能知道,她的内心,才是最忧心忡忡的呢!

    凝之对于宇之的提议不感兴趣,他摆摆手道:“阿宇,你自己我累了,要早点休息。提刑审讯这种事,还是交给地方上比较好。你我皆是白身,插手有诸多不便。你真要审,最好也别搞太晚,明天说不定还要早起赶路呢。”宇之听了一笑,不置可否。

    明天起来赶路?要是有丰富生活经验的人就不会说这话。不管明天雪是化了还是冻上了,路都不会好走。化雪比下雪冷,还弄得一路泥泞,要是遇上泥沼路更是要小心陷进去;雪要是冻成冰,显而易见的更没法走了。总得再过一两天才好上路,看来王羲之是有先见之明,让他们在路上预留了这么大的时间余量。

    宇之带着李七、李九进了关押刘全一行的小屋。他特地叫人只点一盏油灯,还放在自己身后,这样他能看清犯人的脸,犯人看不清他——在背光的投射下,营造出一种鬼片中城隍审小鬼的气势。他满以为自己“虎躯一震”,能让众地痞为之心折纷纷来降,谁知他们一个个都跟刘胡兰一样大义凛然宁死不屈,让他好是失望。他挥挥手让李九把其他人都带走,只剩下刘全和阿凡这两个他感兴趣的人。

    他先是有点诧异地问刘全:“你们不怕鬼神吗,怎么在这样的气氛下就没人感到害怕?”

    刘全一脸无辜和不解差点没噎死宇之:“我们为什么要害怕啊,什么气氛,没觉出来啊。要不公子你再演示一下?”

    “就是黑暗阴森恐怖的气氛,你们没有感觉到?”宇之心有不甘道。

    “哦,你说这个啊,感觉到了啊,其实这比我们平时好多了,我们都是穷人流浪汉,晚上从不点灯的,最多生个火堆烤烤火,可是也比这光线暗多了,我们又住在城外,晚上人迹罕至的,时常能听见林子里的野狼叫,总是让人提心吊胆。平时就养成了睡觉浅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