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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仕风流-第3部分(2/2)

如坚冰,一个柔似流水,性格反差居然如此之大。

    生这样的惊险事故,宇之很过意不去,走上前对人施礼道:“都是我不好,害小娘子受累。请受宇之一礼。要是小娘子有什么损伤的话,宇之愿意赔偿。”

    “你这人怎么说风凉话?是不是我妹妹没事,你看了心里添堵?”姐姐俏眉一挑,嘴里浑不饶人。“要不是你,我妹妹能出事?多亏我身手了得!”

    “姐,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妹妹歉意地望了宇之一眼,“小郎君,我姐姐人挺好,只是脾气有点大,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刚才是我自己骑术不精,害得大家白白为我担心。如今没事了,放心吧。”

    这……宇之还能说什么呢?好人坏人都叫人给做了,他竟是连句话都插不进去。留下姓名住址,宇之告辞,他勇于承担责任,是新时代的好青年。

    “请等一下,王公子,我姐妹二人也是路过,看来要做邻居呢。”妹妹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说道,“我叫夏侯堇,姐姐叫夏侯茵。”

    夏侯茵显然很不高兴:“小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你把咱们名字告诉他干嘛?”

    “姐,别那么小器嘛。”夏侯茵笑看着夏侯堇,“琅琊王氏可是你一直都想结识的,不是吗?”

    “什么?”宇之和夏侯茵都很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是琅琊王氏而不是太原王或是别的王氏?”宇之抢先问道,这个女孩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个秘密。”不得不说夏侯堇笑起来的样子很勾魂,***,这才十五岁笑起来就这般引人入胜,要是长大了,蜜桃成熟时,那还得了?宇之咽了口口水。

    “既然大家要做邻居,不如一起在这古街上走走,也好排解一下旅途的乏累?”宇之最不缺的就是巧舌如簧口灿莲花的好口才,搭讪也搭得有水平。他也继承了琅琊王氏出美男的优良传统,面容白皙,五官英俊,最出彩的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让人瞧着顺眼,于是夏侯茵脸上的怒气也收敛了些。而他得体的言谈更是赢得了夏侯堇的好感。

    夏侯氏从曹魏开始就是上流士族,虽然在大晋一朝有所衰退,但是瘦死的骆驼大于马,也能在渡江士族中占有一席之地。

    三人在青石板街上慢慢行着,宇之的脑海里闪过一段音乐:“青石板街,回眸一笑你婉约……”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那定是件十分美好的事情。可是总有人来扰乱这美好的气氛。

    一个胖大的家伙不知何时从路边跳出来,嘴里大声吆喝着:“卖刀,卖刀,卖祖传宝刀!”

    夏侯家两个女孩都是习武之人,对于宝刀宝剑有着天生的爱好:“你这刀有什么神奇之处,敢称宝刀?”

    宇之把眼仔细一瞧,那汉子高高大大,长得黄紫瞳,是个江南少见的色目人,不过汉话倒是讲的不错,稍微有点怪腔调,不很明显。他眼皮一翻说道:“砍铜剁铁刀口不卷,吹毛断,杀人刀上没血!”说着就要找人借十个铜钱,说是当场演示。十文钱在酒肆里都能吃上一顿有酒有肉的了,借给他一刀两半,得了,一顿大餐没了。谁愿意做这傻事?满街上没有人答应,那汉子把眼睛一斜道:“没眼力的贼毛厮!还怕爷爷没钱还?爷爷卖了刀,一并还你!”

    第011章、杨志卖刀?

    夏侯茵看得有趣,取出二十个铜钱递给那白胖汉子,那汉子也不道谢,就在桥栏杆上叠成一摞,卷起袖子,瞄得准,一刀下去便将二十个铜钱剁成两半,围观的人都喝了声彩。(pm)宇之见了这一幕几乎要失笑了,这不是大晋版“杨志卖刀”么?他还仔细去看那汉子脸上,是不是有块青色的胎记。

    “我说你是不是姓杨?这下的确是削铁如泥了,但是吹毛断呢?”宇之凑到他跟前,存心逗一逗他,却不妨被那汉子伸手在头上拔下几根头来,疼得他大叫,“你这贼胖子,怎么拔我头?”

    那黄毛汉子眼睛都不抬:“你不是要看‘吹毛断’么?没有头怎么表演?”

    “那你也该拔自己的,哪有拔客人的头的道理?”

    “你不是我的客人,她们才是要买刀的人。”胖子看得很准,说的话把宇之噎个半死见宇之吃瘪的样子,夏侯堇吃吃笑起来。

    倒是夏侯茵开口了:“好了,好了,拔你根头而已,至于那么小器么?还男子汉呢,一点小痛都忍不了。”宇之心想:你坐着说话不腰疼,拔的不是你的头,你当然大方了。

    那汉子倒转刀头,拿头照着刀口上尽气力一吹,那头都做两段,纷纷飘下地来,众人喝采,看的人越多了。

    “的确是把好刀,多少钱,我买了!”夏侯茵见猎心喜拍板就道。夏侯堇微微一皱眉,想要出言劝解,却被姐姐已经说定了。

    “一口价,十万钱!”黄胖子也不含糊。

    “好个爽快人!”夏侯茵接过宝刀,从腰间包裹里掏出一块金饼道,“这是十两黄金,足当得上十万钱有余,给你了!”她连价也不还,全然不顾夏侯堇有点着急的目光。

    那汉子收下黄金,又叫夏侯茵将刀递给他,说是有鲨鱼皮刀鞘奉送,要装在里面一起给她。正是“好鞘配宝刀”,夏侯茵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哪知那汉子接过刀转身就走。

    夏侯茵在后面叫道:“哎,你怎么走了?”那汉子理也不理。夏侯姐妹对视一眼:上当了!两人一左一右追上去拦住那胖子,正要讨个公道,谁知他还是一声不吭,做了一件极其骇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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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二人拦住去路,忽然调转刀柄,用刀刃望自己嗓根上搠个着,扑地倒了!瞬间身下就血流遍地。两个女孩子吓得花容失色,“啊”的大叫起来。出了人命了,这还得了!不但宇之、李七跑将过去,街市上的百姓纷纷丢下手中的活计,上前围观,顿时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把个小小的街道堵得是水泄不通。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个瘦小的家伙趴在白胖子身边大声哭诉:“兄弟啊,你死的好惨啊!这几个强人要抢你的刀,你就让他们抢好了,何必争论,平白丢了性命!虽然是祖父传下来的宝刀,但是也比不上你的命重要啊!你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老爹临死前让我好好照顾你,可是哥哥没用,如今……走走走,去官府评评理,一定要惩治杀人凶手!”一张利口在那里颠倒黑白。更有几个五大三粗满脸彪悍的家伙从人群中挤出来,作为“街坊四邻”的代表,一脸的“义愤填膺”。

    人群中有认识他们的,小声议论着,宇之不用听也明白,冷眼看着瘦子表演。怪不得觉得不对劲,原来是碰瓷的!他一向讨厌那些碰瓷的人,这种人比小偷还可恶,小偷只是盗人钱财,而碰瓷的骗子,骗走不单是钱财,还有人们心中的善良。前世某老太讹诈助人为乐的青年,造成一时轰动,甚至引了一种“彭同学案后遗症”——从此以后,人们心中的温情和善良都被无奈地隐藏起来:不是不愿伸出关爱之手,实在是怕被讹诈诬陷!

    而古代的碰瓷集团居然这么成建制,实在令宇之咂舌,他倒想这些骗子还有什么伎俩,也好当面一一戳穿!几个骗子如跳梁小丑般表演,在他们精湛的演技面前,夏侯姐妹的辩白是苍白无力的,而这时,忽然人群开始马蚤动。

    只听得:“让一让,前面的人群让一让,散骑常侍顾公座驾在此,休得惊扰!”

    散骑常侍并无实权,然而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常伴左右,以规谏过失、侍从顾问为己任,此职都是高才英儒担任,所以是十分清贵的职位。散骑常侍顾公名叫顾敬,他出身显赫,是江南士族的脑顾荣之子,在元帝渡江之后稳定朝政也挥了重要作用,如今已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地位十分崇高。他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会稽郡的中正,掌管三年一次的人物评议黄册选士。

    老百姓不管哪朝哪代都是怕官的,人群从中分开一条道,让顾公先行。浩浩荡荡的车队足足有上百米长,让人目不暇接。然而车队忽然停着不动了,一辆大车上下来一个老人,身体有些颤颤巍巍,但是气色尚好,而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一番威严,他在仆人的搀扶下走到人群中间,还没开口就让人心生敬畏。

    “这不是夏侯家的两位小女郎吗?怎么当街和人生争执了?”

    “见过顾公。”姐妹俩刚刚哭过,此时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宇之并不知道顾敬的另一层身份,但是吴郡顾氏是江南士族之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恭恭敬敬地鞠躬施礼道:“学生王宇之,见过顾公。”

    顾敬眼见他人物俊雅不俗,先是有了不错的观感,开口问道:“你是谁家士子,这里生了什么事?”

    宇之一听,正中下怀,忙顺坡下驴不着痕迹地点明自己是王羲之的侄子,又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当然不忘了加上自己的看法,认为白胖子一群是碰瓷专业户。

    瘦子一听就不服气地嚷嚷,那几个“义愤填膺”的代表也鼓噪群众,却被一个炸雷般的嗓子压了下去:“都给我闭嘴!再吵,把你们一个个抓到县狱大牢去!”

    顾敬听了,摇摇头道:“子律,你性子总是这么急躁。这样怎么能当好大将?为将一方也是要有沉稳气度才能临危不乱,你这种脾性,武艺再高也只是个先锋官。”

    第012章、天才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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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称作“子律”的年轻人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道:“顾公,我学士人清谈总是学不好,读书也总是不得其意,还是准备从马上求功名了——做一个守土开疆之将,也好过我在官场受人摆布。”

    “你啊!你这样乡品不会高的,不修边幅、不注小节、不善言谈,简直就与士族生活格格不入。就算你是个武将,起家官也只能从低级武官做起,这样很辛苦!”顾敬眼中有惋惜。

    子律只是一笑,仿佛并不在意,他走到夏侯姐妹面前说道:“小茵、小堇,你们没事吧?”竟是看都不看地上的几人一眼。又向宇之一礼:“感谢王公子仗义执言,我替妹子谢过公子。”

    宇之摆手道:“无妨,无妨,其实我们相逢即是有缘,夏侯兄不必多礼。”

    “呵呵,我叫祖法,不姓夏侯,这两位是我的表妹。”祖法身躯凛凛,约有八尺上下;相貌堂堂,一双眼如寒星射芒,两弯眉似刷漆染墨,端的是个昂藏汉子。

    他本是从钱唐将二位表妹护送去建康,也是在路上偶遇顾敬,见他车多行得慢,祖法便自告奋勇一路护送。今天眼见要到驿站,二位夏侯家的女中豪杰非要比赛马,知道没有什么危险,祖法也就随她们去了。谁知竟出了这等晦气事!

    “去县衙就去县衙,谁还怕你不成!不敢去县衙打官司的是孙子!”瘦子见祖法并未动手,底气又足了起来。宇之冷笑着想:看来这些地头蛇在官府还有人,而且定是沆瀣一气,不知敲诈了多少过往的行商。

    那瘦子还待要闹,子律已是问道:“顾公,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看?”

    顾敬听了前因后果,心下已经明了三分,他为难道:“如果是在会稽境内,这种事情老夫完全可以开堂审理,秉公断案,连朱内史也要给我三分薄面。可是宛陵属于丹阳郡辖,老夫倒是不好插手。”官场上最忌讳是“过界”,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好在离宛陵县城不远,顾敬也愿意随她们一道,为其“掠阵”,而宇之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出镜的机会。和高门士族搞好关系,是他此次建康之行的要任务,这第一枪,就要在顾敬耳边打响了。

    在戏文里县令都是作为七品芝麻官出场,似乎随便出来个人物就能一指头捻死他,这是戏剧的夸张需要,其实县令很牛,至少比现在的县委书记权力还大得多——他还兼任着县长、法院院长、财政局长、税务局长等诸多职务。当然另一个实权部门公安局长由县尉担任,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县令的一手遮天。

    宛陵县衙今天很热闹,先是涌进来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要见县官,而双方的人看来都不好惹,差都不敢下手,等到徐县令穿戴整齐出来,居然在人群中现了一个鹤童颜的老者,他忙满脸堆笑过去下拜道:“顾公,你怎么来了?请顾公上座!”

    “不妨,如今你是主审,理当由你坐大堂。我只是静观罢了,你自审你的,不用理会我。”顾敬也不问这人怎么会认识自己,江南认识自己的人多了去了,寒门都以见过自己为荣。说完此话,顾敬在边上坐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老僧入定,再不复言。

    可是顾常侍是能说不理会就不理会的吗?眼前这架势,还怎么审?徐渭热汗顺着脊背往下流,他知道顾敬是会稽的中正,平素和本郡刘中正相熟,自己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不但得罪了江南四大世家,还会影响自己明年的乡品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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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品可不是一劳永逸,而是每隔个三年就要重新评选,不但有人会升,还有人会降品,这可是很杯具的事情,降品意味着降官——官品取决于乡品,但是不一定同等,比如乡品为三品的人常常做四品、五品的官,但是他们有升迁的空间,以后有可能更上一层楼。而做着四品官的人,其乡品要是给降到五品甚至更低,那么显然不适合继续担任该职务,等待他的,将是无情的清洗。

    所以顾敬无论如何得罪不得,还得像个神一样供起来,烧高香求他不要揪住自己的小辫子。

    对于另一方刘全,徐渭更是心知肚明,一帮地痞无赖,专门碰瓷,可是平日里给的孝敬不少,这要是当堂轰了出去,恐怕他一下反水,向顾敬爆个猛料,那么自己这官更是做到头了。重重判了也不是,不判更不行,现在的他,真是擀面杖吹火,心里两头堵。

    好死不死的是当他惊堂木一拍,喝问道:“堂下所跪何人?”那刘全就拼命地朝他挤眉弄眼,动作之大,眼珠子都恨不得飞出来。徐渭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个烂泥糊不上墙!

    而刘全心里也郁闷无比:往日里没少给这矮胖子送礼,年前还包了个特大的红包给他,怎么这时就翻脸不认人了?他看看站在一边满脸冷笑的祖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今天这事要遭。

    顾敬见自己造势的效果起到了,再久呆无益,反而会让士人评说仗势压人,所以起身告辞,徐渭自然是一路送出衙门外,望尘长拜。

    虽然顾敬走了,徐渭的压力一点没有减轻。他坐在上面思前想后左右为难,那边宇之看得明白真切,见他左右为难如坐针毡,心道:莫不是有什么隐情?他笑嘻嘻走上前对徐渭说道:“徐使君,莫不是因为此案而烦恼?是否有什么心里犹豫难拿主意的事?”

    徐渭白眼一翻,心里想到: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吧?一个嘴上没毛的半大小子,装什么蒜?

    宇之仿佛没看到徐渭那欠揍的表情一般,他依旧笑得很开心:“我有一言可以让他们知难而退。”

    徐渭仿佛抓住了根救命稻草,尽管他尚且不知这稻草能不能载住他的沉重包袱:“王公子请讲!”前倨而后恭,反差之大,他自己的脸上居然没有半点不自然。但是这等模样叫高门士族看了定要摒弃:实在是没有气度!

    宇之但笑不语,径自走到刘全身边,指着白胖子的尸身,讲了一句话。那刘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竟是霎时变换了好几次颜色,最终他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冲宇之纳头就拜,再拜而起,招呼众人把白胖子抬走。

    徐渭、祖法、夏侯姐妹的眼睛都瞪圆了。宇之却是不慌不忙,和徐渭道别就往外走。

    第013章、拜见中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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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公子且慢!”徐渭以一县之尊居然亲自追了出来,让宛陵县衙的差役都大吃一惊,纷纷打听这“王公子”是何等来头。而下面徐县令说的话就更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