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将领来至,问清罢事情脉络,不由的驻足下来。
眼中满是戏谑,不屑神色,一致排外。
当今世,还真有人不知高低,胆敢挑衅兵部威严?
故而一一站于骁骑营校尉身侧,摩拳擦掌,一派跃跃欲试模样。
倘若凡兵无用,他们也不介意亲自上场。
只待这场地中心的墨袍男子落败折辱,饮恨于此。
直到下一刻,甲戈铮铮,兵马沸腾,万骑突兀惊现。
是以邱枫率领三万皇城禁卫到来。
此三万人,曾由柳胥亲自操训。
此际马踏官道,居高临下,邱枫身尚处远处,却视野尽在柳胥身上。
偌大练兵场地,营帐连栋。
一墨袍男子,身处场地中心,周遭兵马千万,犹若困兽。
不远处低台之上,各级将领,面带戏谑,面目可憎。
场中人,一杆长枪,一个孤寞身影,奋力挥舞而动,却寡不敌众。
身上新伤旧痕,不知多少道。
看到这里,邱枫眼目通红,霍自一声低沉闷喝。
驾!
御下马匹受惊,跃然奔腾,极速神行。
展风不敢落于后,当即挥鞭夹马腹,追跟而上。
只见邱枫一马奔赴,不过多时,率先来至营道前,提剑一声怒劈,偌大鹿砦应声碎裂。
军营打开,现出一道缺口。
马上人自不管顾其它,只怒极挥鞭,向着场地中心的柳胥而来。
只因他的老大在那里。
烈马奔腾,身前军兵,凡不让者,皆沦落肉泥。
场面一时惨淡失控。
邱枫凶猛,不过片刻之间,已奔至场地中心。
长剑出鞘,应声一喝,“老大,邱枫来也!”
这一喝,震聋发聩。
昨夜宋玄之一役,受伤不轻,今时鏖战,柳胥的状态并不多好。
此际面目惨白,望来一眼。
邱枫看罢,血目立时通红,接着又是一声高喝,“他奶奶的,兵部的狗仔子,看爷爷今日不把你们杀个精光!”
筑台上的兵将校尉,当即挂不住脸面,一人怒火执问,“这人是谁?”
“禀上司使,这邱枫好似是这墨衣男子的员外郎。”
“哼,一个小小的员外郎,也敢如此强横?”
“报!”
正值说话时,一哨兵紧赶来报。
“何事?”哨兵的校尉问道。
“皇城禁军不下三万,已到半里内。”哨兵抱拳回命。
“什么?”
上司使、校尉,乃至千夫长皆是当头一惊。
这时有一人壮着胆子,终是道:“这墨袍人闯军帐时,便胆魄不小,自持手中拿了一枚银龙令牌。”
“什么,你再说一遍?明皇亲赐的抓捕令!?”上司使突然抓住那人甲衣,大失体统的怒然质问。
那人不敢再说话,只不住点头。
“吕驰,这事因你而起,需得你亲自解决掉。”过来片息,上司使道。
被当面点明的校尉,目光突然瘫痪,自知再不法能活。
紧接着,上司使又道:“我现在要前往咸平处理公务,但凡有任何事,只回应我不在!”
“是,大人!”近身禁卫应命。
“备马!”一声轻喝,上司使当即要走。
却这时再想走,已然不及。
因为展风首当其冲,率三万禁军,施然包围了整个兵部大营。
此际领万千禁卫,踏马俯冲,手托圣旨,向着柳胥而来。
下一刻,右臂擎举,单手持缰,马上一声高喝,“圣旨到!”
三字出,风云变,乾坤一片惊动。
当中者,乃至拿枪持械的凡俗军兵,白乃倒地重伤者,乃至筑台面色严冷者,无一不跪,无一不拜,无一不尊。
兵部大营,肃然禁声。
高头大马之上,展风两手一展,霍自朗声道:“奉天承运,明皇诏曰。兵部司徒宋玄之,伙同辖下三司乃至各级都尉,私扣兵部军需,走账百万,朕已查明,命犯案者当即立斩。二者,朕遣刑部司使稽查,却有人不认朕之银令,形同谋逆。朕全权授予梅司使做断,胆以反抗者,可就地斩杀!钦此!”
一旨下达,兵将都尉,立时瘫倒过半。
“臣接旨,明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柳胥叩地接旨。
下一刻,司使墨袍一拨,手托黄旨,霍然起身抱拳。
待礼节做足,柳胥正襟威严,取出名录册,行令道:“邱枫接令!”
“属下在!”
“凡册上再录将官,上至司使,下达百夫长,皆拖带出来,斩首示众!”
“是!”邱枫抱拳,一脸怒气尚未消去,带领禁军入军营大帐抓人。
不过半个时辰,尽数人员带到,统总三十七位,其中就包括三位上司使。
夕阳迟暮,天色发昏,柳胥的脸色,看不出一分神情。
下一刻,练兵高台上,柳胥独站。
居高临下,眼神淡漠,初夏的盛风,吹刮起他的墨袍,猎猎作响。
俯仰而下,柳胥行令,只一字。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