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一粟停顿一下,深吸一口气,嘲笑地张嘴说道:“是是是,你真是大公无私的典范,遗传自你那个没管住嘴的爹,好像还连带着多少人一起?哦哦对了,这附近不也曾经有一个~绝对不是~被你连累的也有四十多口人吧?死的漂亮,可惜,还是死了。”
拳头落在了海一粟脸上,骨节击打在肉的沉闷声响标致着激化的矛盾。
究竟谁先失去理智?旁观的三个人都说不上来。
“呸。”海一粟站在原地,舌头在嘴里舔了舔,侧头将血沫子吐在地上。“娘们么?你就这点力气?”
迅猛的右拳重重打在陆何愁下巴,后者摔倒在地,但随即一滚身爬起来,两个人互相瞪视片刻,同时冲向对方。
本来陆何愁拳脚功夫和身体素质都比不上海一粟,但是麻药效力尚有余存,反而是海一粟挨打较多。但很快他的拳头也打在陆何愁脸上,身上。
一开始双方还在用山水门招式,随后已不管不顾了,只是单纯的痛打对方,或许这也是唯一的宣泄。
眼眶,额头,胸膛,肚子。一切双手打得到的地方,都毫不吝啬地挥拳打落。陆何愁直拳落在海一粟鼻梁上,瞬间血顺着人中淌下,海一粟的眼眶里酸楚的泪珠也不由自主的流出。
没有停顿,陆何愁又是一拳打在小腹,海一粟咬牙憋着,举起右拳,“又不是只有你不甘和悲惨,少他妈在那”
醋鍗大的拳,结结实实落在脸颊,海一粟倾尽全身的力气打了下去。
“自怜自艾了!”
巨大的力道让陆何愁的头偏转,整个身体随之飞出去,摔倒在地上。
“呼,呼”“哈,哈”一个勉强站着,一个准备起身,两个人喘着粗气,鼻青脸肿。
莫名地,两人都想起那句说过千百次的名言:“道不同,不相与谋。”
啪。
一巴掌拍的响亮。
崔利贞右手悬在空中,海一粟的脸侧向一旁,火辣辣的疼痛被之前的肿胀麻痹,传来的唯有些许酸楚。“闹够了吗?”崔利贞严厉地说道。
陆何愁站起身,愤然走向海一粟,崔利贞甚至没有犹豫,转身反手一个大耳刮子。
啪。
“你也是!”刚才还在打斗的两人愣在原地,此刻的崔利贞像是喝酒了一样魄力十足,大声道:“够了吗?兄弟阋于墙,也知道外御其辱!”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陆何愁念出柏舟的诗句,愤愤地看着海一粟。
(粗俗地讲:我不痛快,兄弟还特别不靠谱,找他诉苦,竟然吼我。)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海一粟毫不收敛地用下一句回击。
(粗俗地再讲:我也不痛快,被人鄙视玩弄,还干不掉他们俩,伤自尊。)
崔利贞扬起手就要再打,两个人都赶紧向后退了一步。
“小女不是也没有动手?”她说道,“小女也不甘心,但这是取舍,你,”她指着海一粟,“觉得自己的痛快和干掉罪魁祸首更重要,虽然自私,但无可厚非,某种意义讲你是最看得开的,而你,”她又指向陆何愁,“把百姓看得更重要,所以想去动手,的确,本心重要,但本心不能改变现实,改变现实的是有力的行动。”
“结果二字,丑恶,但是必要,没有结果,再多付出都是白费,是的,我们可以动手,可以投身水深火热之中,但是,能救多少?”
崔利贞看着两个人:“过去无法挽回,做了选择,可以后悔,但不能气馁。互相埋怨对方的想法毫无意义,与其怨天尤人,倒不如提高自己,让这种事情下一次不会发生。”
“现在,谁还有问题,小女奉陪。”
不擅拳脚的崔利贞此刻嘎巴嘎巴地捏着骨节,谁都看得出她是认真的。
站在她两边的二人捂着满脸青肿,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崔姑娘果真是卓尔不群,快语斩乱麻。”一旁的张通见师兄弟吵架告一段落后说道,他和张鸦二毕竟算是外人,不好插嘴劝阻。“小女见识浅薄随口而谈,实在是他们俩”崔利贞瞟了一眼身后,两个人的样子实在惨不忍睹,脸上没一块好肉,倒是真成乱麻了。
“唉张前辈见笑了。”“怎会,性情至处畅所欲言,我只看到三位真性情的侠客,这是值得骄傲之品质啊。”
“粘柜(惭愧)~”“呼,哈啪愣(下巴疼)”身后的难兄难弟总算冷静了下来,此时嘴里已经开始肿了起来,口齿不清的说道。
“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正好常备着些许膏药,二位及早贴上吧。”张通从怀里取出药膏道,二人伸手接过,敷在肿胀处,不约而同地‘嘶’,吸一口凉气。
“小女替二人谢过前辈了,”崔利贞左手在上抱拳道,“不知前辈接下来”
“咳,算起来这一切皆乃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