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他把咱们骗到此处,现在却对尸体不加收拾”“那,咱们是退回去,还是继续搜?”
“蠢材,”方天寿恨铁不成钢道,“退还是不退?根本没意义。哪种都或有伏下计策。现在成定不掩盖尸体,就表明李珍确实假扮弥勒教匡我到此,他这个人谋定而后动,像这种一半一半的计策,他是不会指望运气促使我选他希望的那一边的。”刘宝听得一愣一愣,方天寿只好继续解释。
“因为他不掩盖,所以前面有伏兵,我如果这么想退走,合理,糟糕是可能根本没有伏兵,咱们浪费了剿灭成定的大好机会。因为不掩盖,所以在摆空城计,是他不想我打扰而设,我继续搜,也合理。最糟糕情况下咱们中伏或是什么别的算计,全军覆没。两害取其轻,我会退走,明白了?”
刘宝点头道:“我这就知会他们回去。”“蠢货!”方天寿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怎么跟你说的?李珍的设计下两害取其轻,那就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通知大伙上路,吃掉成定,断杨懿一臂!即使他真的另有埋伏,也是花时间联系的,速战速决,这里还是咱们的地界,束手束脚才会被他蚕食。记着,还是先说目标弥勒教,保不准有探子在,李振手下我记着有个天生千里眼,别让门人露了马脚。”
嘉定没有深山,虽是密林,却净是小丘,离那片布满尸骸的空地三里远的一处小丘上,两个人处在其上,坐在草地上的四十出头,身材矮小,做士子打扮,全身玄色长袍,面容消瘦,肤色发白,高鼻梁,短须,一双眼睛细而长,让人发憷,当他盯着你时你会觉得自己仿佛浑身**,当他看向别处你会觉得将有危险从那方向到来。
“如何?”李珍问道,他的声音很清澈,如果不认识的可能真的会把他当作一般的读书人,只不过眼神凶恶点。
“钓来的倭寇死光了,成定兄还是一如既往地勇猛。”“正道的人发现了?”“他们探子还行,速度比我估计的快。”“方天寿和刘宝”
“聊得挺欢,单独的。”站着的那人极目远眺,手搭凉棚道。“主要是南拳的人,余下一些虾兵蟹将,四十多个,不排除分兵的可能。”
“这就是副手的重要了,方天寿能算计明白虽然给了我个惊喜,但刘宝太不争气,比起你可差远了。”站立者不置可否地耸肩。
此人身高五尺七寸,剑眉鹰目,眼光犀利,臂膀厚实有力,下巴些许胡茬,年岁在三十出头。身后发出哐啷的响声,只见他背上一壶鹅羽箭,手提一五尺紫衫木角弓,弓未上弦,弓面(面向射箭者的一面)散发着灰白色的光泽,不知由何种动物的角制成,一看便知绝非凡品。腰间缠着一捆绳子,材质非麻非铁,各式各样的工具物件挂在腰带上。
那人放下套着拇指环的左手道:“先生,咱们接下来如何?”“刑恣意啊,不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先去招呼着弟兄们把弓上弦吧,这出戏暂时不是我们亮相的时候。”
刑恣意挠了挠头,自己做李珍的副手很长时间了,却从来也不曾跟上过他的思路。他的计策,有时告诉了敌人下一步,只要踏上去,就会引着你再走下一步又一步,等醒觉时早已坠入瓮中。有时计策又是步步紧逼,连环套用,不给敌人喘息机会。然而有时他的计策根本就是天马行空,细想下才会发现其中的算计
刑恣意甩头,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子。李珍笑着说道:“不求你全明白,做好本分,偶尔出个彩足矣。”“您还是走的双计齐发?”李珍笑了,笑的恐怖。“不,三而化一。”
计谋成败,取决于对方的选择;巧妙的计谋,在于替对方选择;可怕的计谋,在于看似留下选择。
李珍的特点,喜欢算计,更喜欢一起算计。
正道,弥勒教,官府,倭寇
麻烦事在一起,也就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