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过目。”这丁慎随即把目光转向坐着的几人,海一粟一捅在座,大家反应过来,站起身向丁慎抱拳。后者点了点头,对海一粟和张鸦二孔武有力的外表都是点头赞叹,目光转到崔利贞时讶异一下,却并未露出预想中色眯眯的眼神,随即看到陆何愁时,皱了一下眉头。
张通岂会注意不到,不待丁慎开口,便即说道:“丁大人,给您介绍,二位年轻的少侠皆是山水门弟子,拳脚剑术江湖一流,崔姑娘是女中俊杰,华山的高徒,张鸦二先生虽武功不甚俊朗,却是天下第一的铸剑大师。”后面几个武师听到崔利贞和张鸦二的名讳,皆是骚动不已。张鸦二身形一看便知是铁匠,背着的一捆器具更是证明了真身,有人看向张鸦二的眼神已经露出了贪婪。
行走江湖,一把神兵利器绝对是保命的良药,无怪乎张鸦二的地位如此尊崇。
“得罪,张先生的眼光本官信得过,几位人中龙凤,本官不由得瞩目。”丁慎虽然外貌像极贪官污吏,说话却没有派头,言语客气,让人对他高看一眼。
互相通了姓名坐下细谈,三人总算明白了事情始末。
明代官僚的俸禄极低,根本不能维持guān chǎng工作的需要,因此实际上几乎官官皆贪,已是人尽皆知的惯例,毕竟堂堂知府的俸禄不能养活亲人家眷,日子都过不了谈什么办公?百姓对此也能接受,只要能保证家家吃穿不愁,贪些必需,无伤大雅。
江南鱼米之乡,丁慎官拜正四品sū zhōu知府,一方大员,这宅院也能看出他可没亏待自己,可现在却是焦头烂额。原来浙江一带虽然富庶,但正因是国库重镇,赋税不轻,如今有多伙倭寇从沿海登陆,剽悍凶狠,四五十人一股流窜在各地,大军抓不到,小队打不过,时而传来村庄被毁的消息,百姓多有逃难者,大片农田被弃置,税收下降,着实令丁慎难以入手。
祸不单行,又有弥勒教兴风作浪,这弥勒教是恶名昭彰的白莲教的分支,唐代以来白莲教蜷局巴蜀,明初作乱失败元气大伤,当朝又受到邻居一心门的打压,逐渐没落,反倒是弥勒教在江南发展壮大,信众极多,香坛遍地,圣主野心又大,挑唆百姓倾家荡产对抗官府,如今倭寇登陆更是给了他们机会,大肆吸纳流民入教。
更有甚者,听闻一心门也来到了江南一带,不知其目的,各派人士紧张不已,江南各地的武林人士突然多了一倍,闹得人心惶惶。
对丁慎来说,赋税政绩是重中之重,以前自己和同僚贪些,税收交上去,剩下的足够百姓富足生活,可现在这样的乱象是他和百姓都不愿意见到的,因此特地联系了张通替他行走四方,网罗高手以求镇压奸邪。
“大人啊,”听完丁慎耐心的一番陈述,海一粟先说话了。“确实这档子破事闹心,可我们这么几个人,杯水车薪啊。”丁慎摇头道:“本府民风文懦,士卒十战九不胜,本官不求几位以一敌百,只要能有所表率,提升一下士气即可。再者,弥勒教多有习武信徒,来去无踪,已有不少官员遇害,老实不客气的说,本官的人头还是在脑袋上好,劳烦各位一来训练立威,二来嘛,本官也指望诸位侠士能护我一命了。”听得此言,几人露出微笑,虽说丁慎有求于己,但堂堂四品大员这般没架子,实属罕见,要知道明朝重文轻武,便是秀才也能在武举面前趾高气昂,何况自己这些江湖客对上朝中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