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打个哈欠,一伸懒腰,“青州木盟盟主叶灵斋已经同意了不再与唐品阁有任何纠纷瓜葛,也不再打唐品阁任何主意,我想诸位也没意见吧,至于木盟总坛长老,就更没意见了,因为拿了叶灵斋这么多银子,自然跟叶灵斋一个调子罢。”宁无咎一望身边几个面色猥琐不堪的长老们,哼声一笑,“那么,各位,我就先走一步了!且记住我的话,给别人留活路,才是给自己一条生路走!”
说罢,灵念一激,身子已如离弦的箭,飞驰而去,却猛听背后传来唐品阁门主唐其庸的一声高喊:“无咎,留步,留步!”
宁无咎已然身在五丈之外,见他喊得意真情切,当即一个闪身,又掉头回来,却见唐其庸哪还有早年那般意气风发、一门门主之气概?对着宁无咎竟有些躬身下拜之状,面上感激之意不言而露,却又毕竟碍于门主之尊,欲言又止,宁无咎走上前,对着唐其庸一揖拳,当即一望满殿之人,喊道:“诸位,还不散去么?”
他如此一喊,其他木门之人也才如梦初醒,当即纷纷散去,几乎是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喧哗私语。
不多时,整个大殿之内,只剩下唐品阁全门上下之人和宁无咎。
唐其庸见周围再无外人,便也郑重神色道:“唐品阁今日遭遇开山立派三百年以来最大的一场波劫,本门主无能,差些把唐品阁最大的基业给葬送了,虽然委曲求全,但好歹也是有损祖门和基业,且毁掉了仪儿的终生幸福……幸好无咎你及时赶到,让唐品阁得以保全,且能傲然于青州木门,唐其庸率全门上下向你三鞠躬致谢!多谢无咎救唐品阁于大难之恩!”
说罢,当即向宁无咎躬身作揖,其背后所有门人,尽是鞠躬拜谢,高呼“多谢无咎∕宁师兄∕宁师弟救唐品阁于大难之恩!”
宁无咎赶忙将唐其庸扶起来:“老实说,我已非唐品阁的门人,今日原也不欲插手唐品阁和各木门的利益纠葛,只是,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手,唉,想一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唐品阁毕竟对我有恩,况且,我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古师兄被一位修仙者劈杀?再说,我也不忍唐品阁迫于形势而不得不拆散古师兄和小师妹一对鸳鸯。”说到这里,宁无咎抬头一望不远处的小师妹唐仪,唐仪也正紧紧盯着他,目光一对,她又迅疾埋下了头,面上红霞翻飞。
这不禁让宁无咎心神一动,遥想起多少年前,小师妹便是如此腼腆青涩,一旦发现自己正在偷看她,也是害羞地埋下头,任是面上红云一片……
这可是宁无咎少年时最瑰美的记忆烙印,是那一片情窦初开的涟漪,让他灰色暗淡的年少也曾激起一朵七彩的梦幻,而今,时过境迁,人事变幻,无缘的人,或许已经相依相伴,而有心之人,却终究无缘。宁无咎轻声一叹,冲不远处投来无限感激目光的古清寒一点头,又对唐其庸说道:“唐门主,我希望,你能收回之前对古师兄说出的那些话,毕竟,古师兄是为了师妹的幸福着想,也是在为唐品阁更久远的基业忧心,我相信,危难之中见人心,历此一劫,唐门主和所有副门主、长老们都已经看到了,古师兄对唐品阁一片赤忱之心、对师妹唐仪的一番真挚之情!”
“这个是当然,唐其庸有眼无珠,竟然对清寒说出了那些话,回到门内,我一定向全门之人和清寒负荆请罪,恢复清寒的弟子身份和声誉!”唐其庸连忙点头,“至于仪儿和清寒的婚事,我之前已经和内人以及副门主、长老们商量过了,就按原来定下的老日子办!”
唐其庸说到这里,唐品阁一帮弟子已经哄闹欢呼开来,自然是纷纷在向古清寒道贺,而古清寒自也不失时机地向唐其庸、师母及各副门主、长老道谢。
“好,那么,唐门主,各位,宁无咎今日已是个闲云野鹤,漂泊游子,这就告辞了。”宁无咎说罢向唐其庸及其他人一抱拳,又想起那玄阴老怪手里还捏着“唐品阁”这个靶子,看来,不解决掉玄阴老怪这个心腹大患,自己终究还是不能放手而去啊!当下,又补上一句,“当然,我惹下的祸事,我自会解决,不会连累唐品阁。各位,后会有期!”
“诶!无咎,且慢且慢!”唐其庸再次留客,“我和两位副门主以及各位长老已经商议决定了,恢复你唐品阁门人身份,且由你担任唐品阁‘大副门主’,位在所有副门主及长老之上,仅次于我——”
“嘿嘿,宁无咎就只能有拂唐门主及各位长辈的美意了,我还是更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这一次,我可是真要离去了!”宁无咎一笑,全身已是灵力四溢,说罢,人已在数丈之外。
刚一出得大殿之门,宁无咎便停下了,大殿门前一棵杏树下,站着一位清婉动人的婀娜女子,不是唐仪又是谁?
原来,趁宁无咎刚刚这一阵和唐其庸及几位长老谈话之际,唐仪已经悄然走了出去。
看她娥眉颦蹙的神色,似在焦急等人,只在一见到宁无咎,便立时迎了上来,“宁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