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会亲自动手的。杨廷枢也不遑多让,他虽然没有张采的脾气大,但却极为爱惜名声,要让他为了社人的自由牺牲自己的名声还不如要了他的命呢!
看了一眼邢昉信心满满的样子,杨文骢没有阻拦他的行动,反而鼓励他去大胆尝试,“既如此,那你明天就去吧!”
邢昉离开以后,杨文骢坐在塌上暗自发笑,他原本只是随便找个话题闲聊,然后找机会引导到搭救李贞丽身上,结果却引出了这么大一桩公案,这个邢孟贞啊,比自己还大几岁呢,想事情还是天马行空,这股书生气恐怕要带进坟里去了。
不过……老夫要怎样才能说服田百源,让他放贞娘回去呢?
杨文骢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而天却渐渐地黑了,他索性不想了,起身漫步出了书房,却见袁本盈和张克己正在口角,便问道,“你二人何故口角?”
张克己正要说话,袁本盈已经先开口了,“老爷……小人……小人真不能离开啊!”
杨文骢看了张克己一眼,问道,“你想赶他出府?”
张克己见问忙陪笑道,“啊……老爷,不……不是小人要赶他走,实在是……”
杨文骢见他说话吞吞吐吐的,便厉声道,“是什么?”
张克己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外人在场,就小声道,“是马姨娘恼恨他,想让他出府!”
听说是马娇想赶他出府,杨文骢就知道原因所在了,他最近一段时间专宠马嫩,无意间冷落了她,姐妹俩也因此生了嫌隙,她不敢冒犯自己就把火发在了袁本盈身上。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杨文骢不想管后宅的事,但袁本盈诡计多端,他还有用处,就制止了张克己,对袁本盈道,“你暂且不用出府,随我去书房听差。”
袁本盈跟着杨文骢来到书房,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老爷有何差遣,小人万死不辞!”
杨文骢看了他一眼,哼道,“哼……你这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次坏了老夫的事,老夫还没找你算账呢,老夫岂敢再差遣你?”
袁本盈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被东家当面鄙视了也不生气,反而陪着笑道,“老爷,冤枉啊!小人虽然没能助您拿下李小娘子,但也拿下马小娘子,小人纵然无功,也不算有过啊!”
杨文骢心说你说得也有些道理,老夫几次与娇娘说要把嫩娘收房,她总是推三阻四,说什么旧院有规矩,姐妹不能嫁入同一个男人,又责备他不知足,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嫌他不行,免得误了小妹终生。如今阴差阳错地办成了此事,小娘子也心满意足,真是多亏了他的药啊!
但杨文骢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见这厮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想起他在江湖上招摇撞骗的勾当,心里突然一动,问道,“上次的事没办成,你现在可有办法了?”
啊……还来啊?
袁本盈心中暗暗叫苦,李晓君太犀利了,简直明察秋毫,他一想到她那一双直透人心房的眼睛心里就发慌,如果有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了。但这是不可能的,自己的梦想就是进宫忽悠皇帝,要想进宫必须得抱紧杨老爷这根大腿,如今老爷不计前嫌再次抬举他,这可是自己翻身的机会,绝不能错过。想到这里,他就暗暗地下定决心,若有所思道,“嗯……启禀老爷,小人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还有些不太成熟!”
“哦……说来听听?”杨文骢心说你不会和邢孟贞一样劝我去找大舅哥说情吧?
袁本盈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取出来一包药粉,神秘兮兮地说,“老爷,这是小人秘制的阴阳合欢散,无色无味,只要散在茶杯里……”
见他这么多天就想到了这样一个主意,杨文骢气得想给他一脚,“你……你……你混账!老夫乃朝廷官员,如何能行此下作手段?”
袁本盈十分无奈,只得哭丧着脸道,“可是……除了这个法子,小人实在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了啊!除非去田本兵那里告密!”
听到“告密”两个字,杨文骢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等等!你说告密?如何告密?”
袁本盈道,“很简单,若是让田本兵知道了他娶的李香君是个假的,他定然会火冒三丈,定会再次派人去媚香楼索要真正的李香君,到时老爷只需从中说和,李小娘子感念先生厚谊说不定事就成了!”
“嗯……此计倒是有些可取之处。”杨文骢轻轻地点了点头,又仔细地想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看着袁本盈道,“此事就交予你去办了,若再办砸了,老夫定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