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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破天娇-第13部分(1/2)

    手一掌掴了过去。她既然出手,那汉子如何躲得开?只听「拍」的一声脆响,那汉子一个头被掴得连颈子都扭了过去,人也跟着往左撞出去了三四步,「砰」的一声,撞在柜头上,就两脚一软,跌了下去。

    左首汉子脸色大变,喝道:“你们敢打人。”

    管秋霜柳眉一杨,喝道:“你再不上去叫姓鄢的下来,我教你和他一样,躺到地上。”

    左首汉子哼到:“好,你们等着。”回身匆匆上楼而去。

    一会工夫,从楼梯上奔下四五个手操单刀的青衣汉子,口中喝道:“何方不开眼的小子,敢到这里来撒野?”

    管秋霜回头道:“大哥,你不用出手,让我来。”一面朝他们喝道:“你们中间,哪一个是鄢柁主?”

    有人嘿然道:“小子,你要找的在这里。”他随着话声,单刀直指,从楼梯冲了下来,刀尖笔直刺到。管秋霜怒叱一声:“找死。”右手三个指头一下撮住了刀尖,往后轻轻一带,那汉子一个狗吃屎往地上扑倒下去。

    管秋霜右脚朝他胁上踏去,那汉子杀猪般一声惨叫,肋骨「克勒」作响,少说也被踩断了三两根,登时痛得昏了过去。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这汉子冲下的同时,其余四个汉子,也一齐冲了下来。管秋霜握刀尖,用刀柄左右一格,架开了两个汉子的刀势,刀柄已经敲上他们的手腕,两柄单刀立时坠地,一腿扫出,就扫倒了三个,左手舒展如兰,朝另两个汉子闪电般点出,不过一招之间,就把五个汉子全放倒了。

    这下惊动了酒楼的食客,也引起门外许多人的围观,当然也惊动了楼上紫衣帮的人。楼梯上出现了嘴上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人,目光一瞥,攒攒眉,朝凌干青二人抱拳道:“二位上酒楼寻衅,这是冲着敝帮来的,可是有什么见教?”

    凌干青还没开口,管秋霜抢着问道:“你是鄢柁主?”

    “在下不是鄢柁主。”那中年人大剌剌道:“但二位和在下说也是一样。”

    管秋霜道:“我大哥要他们通知鄢柁主一声,咱们找他有事,他们不仅没上去通报,反而口出恶言,我就让他们躺下了一个,另一个上去通报,却依仗人势,冲下来五个,还和我动刀,我自然要他们全躺下了。”

    中年人嘿然道:“你找鄢柁主何事?”

    管秋霜道:“你去把他叫下来就好。”

    中年人突然大笑道:“你们卖狂卖到紫衣帮头上来,那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管秋霜喝道:“看来你也是没长眼睛的东西!你给我滚下来。”左手提胸,右手屈肘朝那中年人招去。

    双方相距还有六七级楼梯,那中年人突然一个筋斗,骨碌碌的从楼梯上翻滚下来,跌扑在地。管秋霜提起右足,一下踩在他背脊上,冷冷的道:“太岁头上动土,又怎么样?”这一脚,又听到「咯」、「喀」几声脆响,至少也踩断了他几根肋骨,直痛得中年人闷哼出声。

    管秋霜哼道:“原来紫衣帮尽是些脓包。”

    她话声未落,突听楼梯上有人洪喝一声:“小子,你说什么?”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说话的是一个蟹青脸高大汉子,身上虽然穿着一件簇新的湖绉长袍,但一看就知是个江湖武人,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衣着体面的中年人。

    “我说什么你没听见?”管秋霜冷冷的撇了下嘴角,说道:“我说紫衣帮尽是些脓包,难道还说错了?”

    “哈哈。”那蟹青脸汉子仰首大笑道:“好小子,你……”

    “你给我滚下去。”管秋霜没待他说下去,一声清叱,右手屈肘一招,那蟹脸汉子同样一个筋斗,头下脚上从楼弟上翻滚而下,几乎连半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跌扑在地。

    管秋霜举脚踩在他后颈,冷冷的道:“说,你是什么人?”

    蟹青脸汉子涨红了脸,怒声道:“你有种就杀了老子……”

    “杀你比宰一条狗还容易。”管秋霜脚尖微一用力,蟹青脸汉子忍不住哼出声来。

    凌干青道:“兄弟,我们要找的是鄢柁主,你别太用力了。”

    管秋霜脚尖放松了些,说道:“谁教他们不长眼睛,出言无状的?”

    楼梯上还有四五个衣着体面的人,敢情是鄢柁主请来的客人,其中一个朝两人抱抱拳道:“二位可是不认识鄢柁主么?找他有什么事呢?”

    凌干青道:“在下兄弟找鄢柁主,只是向他打听一个人,没想到紫衣帮这些人竟然目无法纪,仗势凌人,舍弟才给予薄惩。”

    那人含笑道:“兄台那就请令弟快放开了,这位就是鄢柁主。”原来被管秋霜脚尖踩在地上的蟹脸汉子,就是紫衣帮芜湖分柁的鄢柁主。

    管秋霜脚尖一松,冷喝道:“鄢柁主,你起来吧。”鄢柁主在芜湖可也算得是一号人物,被人家连一招都未交上,就踩在地上,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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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秋霜脚尖一松,他就虎的吼一声,一下滚身而起,右手突发,一招「叶底偷桃」,朝管秋霜裤档摘去。这是江湖下三滥的招式,鄢柁主是气怒攻心,才使出来的,招式虽然不登大雅之堂,但确是杀着,也最适合刚从地上翻起的人攻敌的最好机会。这一招,用在男人,已是下流,更何况管秋霜是姑娘?

    管秋霜粉脸骤红,口中清叱一声,飞起一脚,踢中鄢柁主心窝。这一脚,管姑娘又羞又怒,自然用上了八成力道,鄢柁主大叫一声,口中喷出一道血箭,往后直飞出去。就在此时,酒楼门口,一下抢到了四个肩皮紫色短氅的表衣佩刀汉子,向左右站开。另一个身披紫色大氅的老者正大步朝门中跨入,只听「呼」的一声,鄢柁主一个人正好朝他迎面飞出。

    披紫氅的老者急忙双手一抄,把鄢柁主接住,低头一瞧,不禁神色一凛道:“是鄢柁主,你怎么了?”鄢柁主两眼紧阖,嘴角间血迹殷然,一望而知伤得十分沉重,几乎已是气若游丝。

    “好厉害的掌力。”紫氅老者嘿然沉笑,一手放下鄢柁主举步跨进酒楼大门,喝道:“什么人伤了鄢柁主?”

    “是我。”管秋霜冷声道:“我已经放开了他,是他使出下三流招式,自己找死,怪得了谁?”

    紫氅老者跨进酒楼,目光一瞥,地上躺着六七个人,几乎全是紫衣帮的手下,一张老脸不由得神色大变,嘿嘿怪笑道:“原来果然是冲着本帮来的。”

    站在楼弟上的几个人中,有人说道:“姚堂主来了。”这紫氅老者中等身材,脸型瘦削,双颧突出,颏下留着数寸长的一把稀疏黄髭,面目冷森,正是紫衣帮外三堂堂主九指判官姚伯昌。

    凌干青曾在镇江见过他,心中暗道:“是了,鄢柁主在此宴客,大概就是宴请这位姚堂主。”

    姚伯昌看了管秋霜一眼,问道:“阁下和本帮有什么过节,要对鄢柁主下此毒手?”

    凌干青道:“姚堂主还认得在下么?”

    姚伯昌跨进酒楼大门,放下鄢柁主的身体,就看到紫衣帮的人横七竖八被放倒地上,又有管秋霜和他答话,因此并未注意到边上的凌干青。这时听到凌干青的话声,才转过脸来,望望凌干青,忽然凶狠之气一收,讶异的哦了一声,抱拳道:“你是凌公子,咱们曾在镇江见过,兄弟自然记得。”他自然记得,本帮金牌使者还是凌干青的兄弟,那天他还挨了毕秋云一记耳光。

    姚伯昌在江湖上来说,他是紫衣帮外三堂三位堂主之一,当然风头极健,但在紫衣帮中,他的地位远在坛主和金牌使者之下,他见了凌干青,自然不敢再使出堂主的威风来了。管秋霜奇道:“大哥,你认识他?”

    凌干青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在镇江见过。”

    姚伯昌道:“原来两位是一起的,哈哈,大家是自己人咯,鄢志清是个老粗,不知什么地方冒犯了这位兄台,兄弟疏于管教,还请凌公子二位幸勿见责。”

    酒楼中人眼看凌干青二人把紫衣帮的人打得落花流水,还踢伤了一个鄢柁主,这还得了?正在人心惶惶之际,如今听了姚堂主的话,好像已经没事了。

    “姚堂主好说。”凌干青抱抱拳,就把刚才发生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接着道:“不瞒姚堂主说,在下这位兄弟,实是在下妹子所乔装,鄢柁主这一招太不雅了,才激起我妹子的怒意,此事在下深感遗憾……”

    “该死的东西。”姚伯昌浓眉一耸,哼道:“鄢志清自取其辱,这就怪不得令妹了。”凌干青在和他说话之时,示意管秋霜,把被制的六人解开了|岤道。

    那六个紫衣帮手下|岤道一解,看到姚伯昌,一齐躬身道:“属下叩见堂主。”

    姚伯昌喝道:“你们这些人,平日不知道如何横行不法,恃势凌人,还不把鄢志清扶回去,快给我滚。”那几个紫衣帮的徒众给他大声一喝,吓得脸无人色,连声应是,扶着重伤的鄢柁主匆匆退了出去。

    姚伯昌目注凌干青,问道:“凌公子二位,既和鄢志清不熟,不知找他何事?”

    凌干青道:“在下找鄢柁主,是想跟他打听逢前辈和萧坛主的下落,不知他们二位去了哪里?”

    姚伯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问道:“凌公子找总护法何事,可否告知兄弟?”

    凌干青道:“在下找逢前辈和萧坛主,想打听一件事,此事关系重大,恕难奉告,姚堂主如果知道他们行踪,可以赐告,在下感激不尽,不愿赐告,那就算了。”

    管秋霜在旁道:“大哥,那不成啊,他们同是紫衣帮的人,怎会不知道萧成化的下落?”

    姚伯昌是多年老江湖了,管秋霜的口气,他怎会听不出来?脸上堆起笑容,说道:“总护法和萧坛主的行踪,兄弟确然不大清楚,凌公子如有急事……”他拖长语气,顿了一顿,才道:“兄弟是奉命巡视各处,身在外面,但兄弟可以向堂上询问。”

    管秋霜道:“难道姚堂主连贵帮霍帮主来了,都不知道么?”

    姚伯昌听得更是惊奇,霍帮主南来,就是帮中知道的人也不多,他看了两人一眼,问道:“姑娘如何知道的?”

    管秋霜道:“我只是问姚堂主知不知道霍帮主现在何处?我们找逢老大,就是要见见贵帮帮主。”

    姚伯昌心里一阵为难,听这两个年轻人的口气,似乎并不友善,帮主南来,是本帮的机密,岂能向外泄?这就微微摇头道:“抱歉兄弟并不知道帮主南来之事,二位如别无见教,兄弟就失陪了。”他是老狐狸,既然不好说,也不愿开罪金牌使者的义兄,自然只好走了,走后,他就可以飞鸽传书,向外三堂转报总护法、萧坛主了。

    “姚堂主慢点走。”管秋霜道:“姚堂主身为贵帮堂主,尚且不知道贵帮帮主的下落,我们不是贵帮的人,就更难找得到贵帮帮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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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伯昌道:“姑娘那么要兄弟如何效劳呢?”

    管秋霜冷冷的道:“我们找鄢志清,就是要他带路,领我们去找逢老大、萧成化,如今遇上姚堂主,比鄢志清又高一层,自然希望姚堂主能给我们带路了。”

    姚伯昌心里已经有数,但只是攒攒眉道:“兄弟奉命巡视各处,在这里只耽搁一天功夫,就得转往他处,如何能陪二位去呢?这点,还望凌公子原谅,兄弟告辞。”他拱拱手,转身欲走。

    “站住。”管秋霜冷叱一声道:“我们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堂主,你这样就想走了么?”

    姚伯昌身为紫衣帮外三堂堂主,说话这般宛转,已是异数,此时被管秋霜当着围视的众人大声叱喝,他依然毫无愠色,含笑道:“姑娘要待如何呢?”

    管秋霜道:“我们要你领路,你不去也得去。”到了此时,姚伯昌已经不能再忍了,呵呵一笑道:“姑娘莫要弄错了。”

    管秋霜道:“我弄错了什么?”

    姚伯昌道:“姑娘踢伤鄢志清,咎在于他,咱们可以不说,但主要还是兄弟看在凌公子的面上,否则有人伤了本帮柁主,本帮岂能任人欺负?兄弟和凌公子也只不过在镇江见过一面,因为凌公子是奉帮一位金牌使者的义兄,算来不是外人,因此兄弟一再隐忍,不好撕破了脸,姑娘如果认为兄弟怕了二位,岂不是错了。”

    管秋霜道:“我不用你看什么人的颜面,本姑娘说出来的话,一向没有第二句,总之,今天你不肯带路,也得带路,敬酒不吃,罚酒就非吃不可。”

    “哈哈。”姚伯昌回头看了凌干青一眼,说道:“凌公子听到了,这话是令妹说的。”

    管秋霜叫道:“大哥,这件事,我会料理,你不用管了。”一面朝姚伯昌招招手道:“你身为紫衣帮堂主,大概有几手功夫了,你只管使出来,看姑娘接得下接不下?”

    姚伯昌外号九指判官,一支判官笔,可判人阴阳,在江湖上也算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一再忍耐,正是他老于江湖之故,如今听管秋霜口气极大,心中暗暗一动,立即撒了判官笔来,嘿然笑道:“姑娘兵刃呢?姚某在外面领教。”正待退出门去。

    管秋霜冷笑道:“姚堂主身手不凡,大概有三尺迥旋之地,就可以了,到外面去,大街上动手,岂不会惊动更多的人,至于兵刃么,本姑娘一向很少使用兵刃,姚堂主不是撒出判官笔来吗?我就徒手接你几招好。”

    这话,真会把姚伯昌活活气死。他在判官笔上,下过三四十年功夫,不错,判官笔以点|岤为主,乃是兵刃,有三尺方圆,足够迥旋施展,但她要徒手和判官接招,岂非把九指判官,笔分阴阳的姚伯昌看扁了?这话连凌干青听了也不禁暗暗攒眉,这位妹子太以托大了。

    姚伯昌气黄了脸,点头道:“好,好,姑娘那就接着了。”喝声乍出,右手一探,一支黑忽忽的判官笔已经递到了管秋霜的面前。

    管秋霜伸出一只白嫩纤细的玉手,忽然手掌一翻,一下就拂在姚伯昌的判官笔上,她没有去抓,只是用手压在笔上。这一压之势,姚伯昌立时感到不对,因为递出去的判官笔居然往下一沉。他久经大敌,这一招原是试探性质,但不管如何,这一招既然出手,笔上多少总贯注了几分力道,对方翻手之间,就把笔压得往下一沉,岂非显示她掌上内力相当深厚了。

    姚伯昌一惊,不待管秋霜变招,便已一个盘龙步绕到侧首,再度发招,翻腕递出。哪知管秋霜右手压住判官笔,左手也迅捷拂了出来。姚伯昌不使盘龙步,她左手还拂不上,他这一绕到她左首,就好像是自己送上去的一般,判官笔递到一半,左肩已被她玉手手背拂中,但觉半边身子骤然一麻,失去了功力。

    管秋霜已经收回手去,朝他笑了一笑道:“姚堂主,现在可以给我们领路了吧?”

    这下,连凌干青都看得一呆,暗暗赞道:“这位管家妹子好快的手法。”

    姚伯昌被她一拂就制住了半边|岤道,但他神志依然十分清楚,一张老脸扭曲着沉声道:“你待如何?”

    管秋霜道:“你输了,就应该带我们到贵帮外三堂去问了。”

    姚伯昌怒声道:“你们可以把姚某杀了。”

    凌干青道:“姚堂主,你带我们去贵帮外三堂,设法和逢前辈取得联络,就没你事了。”一面回头朝管秋霜道:“门外还有四个姚堂主的随从,你去要他们备一辆车,好送姚堂主回去。”一面挥手点了姚伯昌的|岤道,一手取过判官笔。

    管秋霜依言跨出酒楼大门,果见四个肩披紫氅毛的汉子,站在门口,这就挥挥手道:“你们姚堂主负了伤,还不快去叫一辆车子送姚堂主回去?”

    这四个汉子因未奉堂主命令,不敢入内,听了管秋霜的话,其中一个问道:“你是什么人?”

    管秋霜道:“我自然是你们姚堂主的朋友了。”

    那汉子问道:“姚堂主怎么了?”

    管秋霜道:“被人闭了经|岤,我们无法解开,只好送他回堂上再行设法了。”

    那汉子道:“老李,你快去叫一牺车子,直放镇江。”

    管秋霜心中暗道:“原来他们外三堂就在镇江。”另一个汉子答应一声,立即飞步往大街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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