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窗口,死人的眼睛是暗淡的,无神的,活人的眼睛里有神采,有灵动。刚才薛飞虽然人如木塑一样,但眼睛中的光彩明亮依旧。但现在在薛飞的眼睛中,原本的神采在黯淡下去,虽然变化的很轻微,但的确是在变化,一点一点地,这表示薛飞的神魂正在变弱。
司徒空很犹豫,这一切都是按照他的理解,但对于薛飞的功法,传承他是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自己家里《司徒点将录》的记载是否适合薛飞。不适合,自己的出手是破坏了薛飞治疗的过程,前功尽弃不说,贸贸然的打断会出现什么意料不到的后果也未可知;可不出手,一旦自己的推断成立,薛飞立刻就是横尸当下的下场。
“这小子,你出手的时候倒是说一声啊,这让我怎么猜?”司徒空暗暗骂道。
一个低低的不和谐的声音传过来,是一个家属站立的太久,忍不住换了一下脚,骨骼间发出咯吱的声响。这一声像是提醒了其他人,房间内的其他人也忍不住活动起来,还有人低声地议论。
“这位薛大夫咋了?怎么一动不动的?”
“不知道,小点声。”
“你们俩别说话了,安静。”
“不让我们说你还说。”
“我是不让你说。”
“那你还说!”
原本的宁静一旦打破,就不可抑制,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外面探进一个脑袋来小声的问:“我是二号,该我了吗?”
“出去,出去,这里还没看完呢。”
“看完了就叫你,快出去,安静!”
来人倒是很知趣,关上门走了,但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
这声刺耳的声响提醒了司徒空。当断不断,反生其乱。每一个人都不是先知,不可能都能按照最正确的方式去处理世界上的问题。自己遇到的事只能按照自己的知识体系内来解决,做事只有天知,拷问的是自己的良心,无论如何,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
决心既然已下,心念一动,毛线金针已随之发出,带着螺旋劲直接冲向郁君的百汇|岤。
恰在此时,一声低低的话语让他的毛线金针硬生生停在了小男孩郁君的头顶。
一年来从来没发出过一个音符,从来没自主做出过一个动作的小男孩郁君先是转动了下脑袋,随后睁开眼,看看四周,愣愣地看着在自己身后的母亲低低地叫道:“妈妈,我饿!”
这叫声是如此的柔弱,无力,但对于他的父母亲而言,却是比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话语、声响更让人感到珍贵,比听到的孩子第一声喃喃混沌声响发出的呼唤‘妈妈’还让人激动。失去的才觉得宝贵,而失去后失而复得的欣喜比初次的得到更让人弥足可贵。
房间内的人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距离孩子最近的母亲几乎不敢刚刚发生在面前的一切。
孩子的母亲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君君,是你说话吗?你再说一声。”
呼啦一下,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都盯着孩子。孩子的父亲几乎是跪在地上,紧紧抓住了孩子的小手。
郁君陡然见这么多人都围着自己,眼神中的热切期盼反而让他有些害怕,‘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他的神情,他的哭声反而让所有的人都放下心。
孩子醒了,真的醒了。
孩子的母亲紧紧抓住了孩子的小肩膀,突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起手来在孩子的身上狠狠地拍了两巴掌。
“君君,你吓死妈妈了,你吓死妈妈了,你怎么那么不听话。你吓死妈妈了。”
孩子受疼,哭声更大了。
孩子的父亲急了,扬手推了孩子母亲一巴掌。
“你干什么?孩子好不容易醒了,你想干什么?”
孩子的母亲好像根本没感受到这一巴掌,下意识地一把推开父亲的身体,抢身过去把郁君的身体紧紧地揽在怀里,再也不肯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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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君君听话!君君乖!”
这一句话,让孩子的母亲彻底清醒过来,儿子醒了!意识到这一点,泪水和哭声就再也遏制不住,似大江决堤,似孤雁哀鸣,歇斯底里。
房间外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听到如此声响动静,一个个推门进来,这次没有人再阻止他们,面前的一切,让跟进来的人也唏嘘不已,眼圈红红。一屋子的人都在抹眼泪,刚进来的人也都或是病人,或是家属,感同身受,情不自禁也陪着哭泣。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房间的角落,一袭黑色法师袍的蓝蓝在虚空中凭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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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释放
〃》第二十一章 释放
蓝蓝没想到主人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召唤出了自己,幸好周围人是视线都放在了房间中央的小男孩身上,自己的凭空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让她放下心。薛飞召唤她的时候,她正在木屋外寻找合适的骨骼,木屋内的魔法材料大多都很高级,她不想浪费,依现在的她的能力,一个初级的白骨权杖是正适合她的。在召唤传来的瞬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薛飞精神力的虚弱,简直要到了灯灭油干的程度,而且召唤发出的精神联系里还带着强烈的求救信息,这让她惊骇莫名。她的生命和主人的生命是一体的,一旦主人死亡了,她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从虚空中踏出,蓝蓝的魅惑之眼快速地扫过屋内众人,眼光最后锁定在薛飞身上后,薛飞的状况让她彻底地长长松了一口气。精神力虽然很弱,但人没事,只比平常人稍微小了一点,和亡灵法师的自然无法比较,但维持一个常人的状态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此刻不方便上去见礼的,首先是自己现在的这一身打扮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自己的出现反而会给主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其次即便上去见礼也无法见到,薛飞的眼睛还紧紧闭着。
主人既然没事,蓝蓝正想重新回到秘银空间,许婷婷从门外走进来。女人的天然敏感让许婷婷一进门没有看到别的,首先第一眼先和蓝蓝的双目对上了。直觉告诉她,面前的这个绝美的黑袍女子肯定和薛飞有关系。蓝蓝自然清楚许婷婷和薛飞的关系,她本应该叫她‘女主人’,只不过在薛飞的意识中对于他和蓝蓝的关系忌讳莫深,一旦两者的关系泄露,也就相当于薛飞的亡灵法师的身份大白天下,这是薛飞和蓝蓝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在他们两个的意识中都拥有部分莫索的记忆,而这正是莫索心底里最大的秘密,是永远也不能让第三人知道的事。
蓝蓝对着许婷婷甜甜一笑,推开门诊的房门出去了。
真正的美丽对人的杀伤效果是相同的,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蓝蓝的笑容霎时让许婷婷的大脑停转,一片空白,一时丧失了思考能力。
片刻的恍惚后,许婷婷清醒过来,她甚至怀疑刚才自己见到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世界上能有如此绝美的人的存在。这种美即便有也应该不在人间,它是人类一切形容美妙词汇的汇合,不能描述,只能惊艳,甚至在大脑记忆中的人物画面明明是清晰的,但却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让人只能惊叹,无法形容。
司徒空放开在薛飞头顶的手掌,刚才的一刻他已经输入了自己近一半的内力,总算是让薛飞的脉搏恢复了正常,他知道薛飞彻底没事了才放开。
“婷婷。”司徒空看见许婷婷站在一边出神,喊了一声。
司徒空的叫声打断了许婷婷的出神,她这才注意到薛飞正斜靠在椅子上,双目紧闭,不由的心中一惊。
“他怎么了?”许婷婷忙走过来。
“没事,只不过有些用神过度。”司徒空对着这些病人及家属不敢说的太明白,他真的如实说别说别人不信,没准还说他妖言惑众。
“放心吧,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你来扶着他。”司徒空让开位置,让许婷婷扶住了薛飞的身体。现在的薛飞实在是连自己坐立的力气也没有。
许婷婷见自己的情郎如此模样,那里能放下心来,再说他还没见过医生给人看病把自己看成这个样子的,手上扶住了薛飞,看着门诊里乱糟糟的人,有哭的有叫的有喊的,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但面前的一切让她不由得烦躁,心中的火气迸发,大吼道:“都安静!没事的都出去!”
许婷婷的怒吼,震住了门诊里的人,进来看热闹的人赶紧灰溜溜的出去了,剩下的郁君的亲人也都不好意思,尤其是看到薛大夫一副无精打采,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疲倦样子,任谁都明白薛大夫为了救他们的孩子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谢谢!谢谢大夫!”郁君的父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一连声的说谢谢。
许婷婷冷冷地问道:“病人好了?”
这句话问的毫无道理,病人好不好应该是医生说了算,那里有问病人家属的,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关注这个,起码孩子醒过来了,这比啥都有说服力。
“好了,好了。”郁君的父亲还是一连声的说。
“好了就走吧!还在这里干什么?”
“走,马上就走。”孩子的父亲答应道。
还是有个明白的家属追问了一句:“是不是请薛大夫给开点药,还有后期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句话让许婷婷很不高兴,情郎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开药么?这些个家属怎么光考虑自己了。
在许婷婷还没发作前,司徒空接过话道:“你们也看到了,薛大夫现在很累,需要休息,要想开药,明天你们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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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空的话总算是让郁君的一家闭上了嘴,他们也是通情理的人,医生为了郁君都这个样子了,再提要求实在是不合适。作为病人的家属,他们也是关心则乱,谁站在各自的角度上都不能说不对。
“小米粥,少量多次!”斜靠在椅子上的薛飞突然弱弱地说了一句。
薛飞的话让许婷婷的满腔火气都消失了,也让郁君的一家人彻底放下心,大夫没说开药的事,只是让孩子进餐,这说明下来就是恢复了。
郁君的家属千恩万谢地走了。
“没事吧?你?”许婷婷心疼地拉着薛飞的手问。
“没事!”薛飞摇摇头。
薛飞其实早醒了,只不过眼睛刚才睁开的时间太长,足足半个多小时一眨不眨的,眼睛里丢失的水分太多了,涩的很,让他睁不开,而且疼,身上也没多少力道,像是大病初愈的感觉。司徒空为他注入的内力虽说和精神力同质但不同源,他也有个把内力转化为精神力的过程。即便是这样他也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已经太弱,仅仅是一段小小的溪流而已,若是再用随时有断流的可能。
在郁君梦中,他的一切行动都要靠自己的精神力的支持,在外面的世界是半个小时,但对于郁君的梦里面却已经是整整一天的时间。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四哥的心思
〃》第二十二章 四哥的心思
一整天的时间,让他本来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眼看告馨,不得已,他只能试着呼唤蓝蓝。还好,这次蓝蓝有了响应。随着一股极大的吸力在城市上空扬起,他的身体被卷入,然后他回到了现实世界。
“婷婷,你扶着薛飞到里面休息一下,外面有我照应就行了。”司徒空吩咐道。
“好!薛飞,咱们走吧!”许婷婷道。
薛飞也明白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即便留在外面也帮不上忙。这个时候还用魅惑之眼?和自己找死没啥区别。不用魅惑之眼,单凭自己的医术,这算是个笑话吧。
来到里间,倒在检查床上,薛飞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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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感觉自己心里没底。
那个人的底细他叫人摸过了,从反馈回来的信息看,这个人叫薛飞,家里没有啥背景,也不是在道上混的,更别说练过啥武功了,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学校就是本市最有名的江北市医科大学。
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天和薛飞一起出现的女孩。
他的手下了解到这个女孩叫许婷婷,父亲是江北市人民医院的院长,这个背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在一个三甲医院当院长,没有一定的社会关系,一定的背景是干不住的。让他意外的还不是这点,据说这许婷婷人长的貌美如花,是校花级的人物,偏偏倒追薛飞,而且薛飞还有点拿腔作势的不愿意,这就很让人难以理解了。
一个校花级的美女,家里的背景多少还有点,倒追一个穷小子,这可不是拍电影,写小说一样说来就来的,在当今的社会他还从没见过这种牛郎织女天仙配的狗血情节真实的发生过。
如果这薛飞家里有些背景这还可以说的过去,即便这个背景不是他的父母亲所有的,而是一个远方的亲戚,这也勉强能讲得通,但手下说,薛飞的父母亲早死了,他是跟着养父母长大的,而且他们的那个村子八百年就没出过一个有材料的人,薛飞能考上大学出去,就算是八百年来的头一份了。
但四哥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光头和他的手下回来后,他仔细地问过光头整个过程,甚至他还把光头鼻子上的纱布扯开看过,剩下的几个弟兄的头上他也一个一个地仔细观察过,凭他的经验判断,这种伤口只有飞刀才能造成。但在场的兄弟众口一词说从没见薛飞扬过手,甚至从头到尾身体连动都没动过。这就让四哥费琢磨了。
薛飞没动手,许婷婷没动过手,一定是还有一个人,是这个人在关键时刻出的手。假如这个推断成立,那么就又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人是薛飞或许婷婷的保镖,二是这个人是路过,属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如果是第一种,那他就该趁早死了这份心,飞刀能练成这种地步的人不能说是小李飞刀吧也相差不远了,当今世界,和有这种只有在传说中才出现的功夫的人作对和找死没啥区别,更别说还是只个保镖,那么保护的人的身份是怎么样的可想而知。如果是第二种,倒还可以试一试。但是这次要试可要谨慎,别招惹了自己不该或招惹不起的人。
四哥心里清楚,第一种的可能性极小,世上真的有这种功夫的人,肯定不会为一个山沟里走出来的穷小子做保护的。但他能安安全全这么多年,谨慎小心是第一法宝,即便可能性极小也要以防万一,他必须要亲自在一旁看一看,万一真的有万一,他也要在第一时间内安排好完全之策。
刘春林对四哥如此上心地安排很满意,尤其是对四哥说的,一定要让他在现场看到薛飞被暴揍。让他看现场直播,这才是最对他心思的安排。而且四哥还说了,如有可能,可以让他也出出手,这简直太贴心了。对于薛飞他算是恨到骨子里了,自从他成为江北市第一公子后(市委书记家的是位千金——作者注,如果有可能,作者会安排她露个小面。),还从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做,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其他人看看,得罪他刘少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这几天他一直在等,等四哥给他电话。
“我一定要冷酷到底,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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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响了,一听这铃声他就知道,绝对是四哥的电话,他早设置好了手机,只有四哥来电才是这个铃声,打开只见屏幕上果然写着:‘四哥’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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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飞在中医门诊坐着,看对面的司徒空给病号治病。好模好样地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四周,重新把心思放在了对面的司徒空身上。
自从那天给郁君看完病后,他在门诊里间的床上整整睡了一天。差点把许婷婷吓坏了,要不是司徒空一直安慰没事没事,她怕不得要马上带着薛飞去急诊科了。
一直到晚上,薛飞醒过来,她才彻底放心,本来薛飞还打算送她回家,但许婷婷那里敢,也不肯,反而要送薛飞回宿舍,这下薛飞又不干。最后没办法,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二天薛飞来上班,感觉精神上好多了,没想到许婷婷已经在门诊里等他了,这个女孩子的精神反而有些萎靡,看起来一晚上没怎么睡好。薛飞一看就明白了原因,这让他的心蓦地疼了一下,这就是‘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