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后,淡淡的说道,“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帮我?”
蓝眸又再轻漫忧伤,望向那窗外的灿烂,“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为了希儿,我会帮你的忙。”
看着他眸中的忧伤,她不禁伸手想抚却那忧伤,当指尖触碰到他时,他一愣,轻轻的用脸颊摩挲着她的指尖。
“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轻握她的手,如似珍宝的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
“婕卿,如果……如果真的能时光倒流,你……又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看着他那略带期待的神情,她却害怕了,蓦然望向一边,不敢再看他的蓝眸,更怕那心湖再因他而起涟漪。
“你放心吧,你不会倾家荡产的,三大能源里埃米尔暗中也是持有股份的,只是还不足以撼动三大能源而已。既然你帮我了,我不怕和你直说了,我这么做是在帮魅影,我要让魅影回hk帮我。”
就像是刻意的,卓婕卿说这话时,声音拨高了几分。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目光也早已经瞥向那一线门缝,只见那地板上所倒映出的人影正在离去。
当她走到门边时,就像是突然被抽取了全身所有的气力,无力的靠在门上,滑坐在地上。
纵然腿脚不灵便,他也蹒跚的走向她,纵然那短短的几步路,让他摔倒了好几次,他依然执着的来到她身边。
“婕卿?”
看着他的执着,她茫然了,她真的不懂了,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
“是卓婕丽吗?”他低声的问道。
卓婕卿没有回答他,只是用那早已难掩脆弱的眼眸看着他。
在她那脆弱却似乎能将人看穿的目光下,他歉疚的垂下了眼帘,想说些会,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和她一起坐在那冰冷的地板上,静默着像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当那地板的冷几乎渗透并溢满全身时,两人靠在了一起,相互给予对方一点,自己也所剩无多的体温。
而他也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要说些什么了,“婕卿。”
yuedu_text_c();
她没有应他,只是将自己靠他更近了。
轻轻调整她在怀里的姿势,让她靠得更舒适些。
他的话就在他那无声的叹息中开始了,“婕卿,我……我知道,也许现在再说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还是我曾经的荒唐,和对你的背叛。”
卓婕卿缓缓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你是想说,婕丽和你的事吗?”她的声音很平淡。
樊啻一震,再次垂下蓝眸,“你知道?”
闻言,卓婕卿却笑了,几分凄然在内,“你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除了柳晴晴,我都知道。”
“我……对不起。”他想说些什么,可似乎不论说什么都是在为自己辩护,于是他只能说对不起。
“其实,最先认识你的是婕丽吧。”
他点点头,那低垂的蓝眸没有再次抬起,“我本来想接近的是卓婕丽,因为她似乎看起来更容易控制些,可后来你父亲却极力撮合我和你,而我也是想利用你们的家而已,所以和谁一起对于那时的我来说,都没分别。”
“但是。”
他的蓦然但是,让卓婕卿一惊,也在他那蓦然抬起的蓝眸中看到了对她的担心与牵挂。
“你要小心卓婕丽,她似乎有点心理疾病,一种几近于自残的疯狂和一种几乎是变态的报复心态。”
说到这,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目光闪烁了。
“也许……也许当年你父母出事,和她也有关系的。”
从他的神情中,他似乎知道当年的一些内情。
“怎么会?”卓婕卿也曾经想过,但从不敢去多想。
“自从我娶了你后,卓婕丽就变得有点奇怪了,而且她也知道你父亲握有我的把柄的事,曾几次三番的打电话给我,说是会帮我把持有对我不利证据的人给除掉,但,那时我觉得她不可能会有扳倒你父亲的能力,也不可能会有人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出手的,所以并没指望她。”
忽然间,卓婕卿用很哀伤的眼神望着他,伸手轻轻的扶过他的脸庞,话语也突然一变,“你变了,我也变了,而我的改变,是因为这个世界所逼迫着我去改变,逼迫着我不得不改变。那你呢?为什么要变?”
“以前那个冷酷而无情的你,不是也让你过得很好吗?为什么要改变?为什么?”她突然满怀着幽怨质问着他。
轻握她的手,放在唇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那一觉醒来,发现本来理所当然一切都变了,看着你的冷漠,看着你的绝然,看着你毫不犹豫的离去,”他用手轻轻指着自己的心脏,“我发现这里会痛,我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呼吸微微颤抖了,“当我知道你不再属于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意义了,又当朗告诉我,我的失忆是因为想挽回时,我才知道那心痛是因为失去你了。可我不想离你太远,所以下定决心,哪怕你身边再也没有我的位置了,但我依然想在你的不远处守护着你。”
他抬起那带着守护的左手,“只想完成当年你对我的期待。”
“可是你又走了,一走便是两年,在这段时间里,我才知道什么是叫心心念念产,什么叫思念蚀骨。”
他的蓝眸不再深邃,将他那一再压抑的情感倾泄而出,“婕卿,也是在这两年里,我才懂了,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
虽然他没将那爱字说出口,但她能懂。
她幽幽的站起身来,不住的摇头,不是她不想去相信他,而不敢去信他。
“你不是问我,如果真的能时光倒流,我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吗?那你呢?你又会怎么的选择?”
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后退着,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蓝眸蒙上了感伤,用手欲去挽留那还停留在脸颊的,她的温暖。
“现在的我,就是我的选择。”
卓婕卿一愣,是呀,他的失忆就是想抹杀那段曾经对她的遗弃,想重新开始,可她呢?
yuedu_text_c();
往日的种种突然历历在目,他曾经的无情,埃米尔的痴情,德尔的背叛,一切一切的让她再次对情感退却了。
“如果还能再让我选择一次,那我不要再和你相遇。”
他幽幽的望了她许久,最后他只说“我懂了。”
他狼狈的扶着墙站了起来,薄唇牵出柔柔的对她的笑,“那样,你便不用再爱上我了。”
也知道该离去了,转身去推开那门,却看到了守护折射了一丝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悲伤,让他停住了离开的脚步。
“我……我能看看心恋吗?”
他没有再转身去面对她,只听到她的脚步声远了些,又走近了,当一枚银光柔亮的戒子在她掌心时,他知道那便是心恋,也正像希儿说的样,心恋却无心了。
她沉沉的说道,“当年的心恋已经被我沉入深海了,这本来就是你的,你拿走吧。”
将那枚心恋握在手中,一点刺痛陷入掌心,就像是影像的开关,那些被他选择遗忘和想抹杀的曾经,一点点,一幕幕呈现在了脑海里。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那些自己曾经对她残忍的抛弃,那些与她的夺子之争,那些茫然无知的对她的情愫,那些看着她幸福曾想过的放手,那些守护和心恋的故事……
在那一刻,他的蓝眸不再迷茫不安,就如似终于又找回了自己,而他对她的那份情也像是经历了时空的穿梭,就如同那佳酿,愈发的浓郁了。
“婕卿,我……。”他突然间想和她说些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就像看着久违多年的心爱的人,蓝眸也在凝聚着情感的激流。
声音和刚才并无分别,但卓婕卿的心跳却蓦然的加速,她能感觉到似乎那个没受伤前的樊啻又回来了。
第九十七章 结局篇(五)
k高等法院依然是那样的不起眼,低矮的大门却云集了各大媒体,只为报道那亚洲最为神秘的军火供应商魅影的案子。
案子岁牵涉面广,但由于魅影过于神秘, k公众对其知晓并不多的,可于日前 k警方成功的部署一次灭影行动中,最终将这令全亚洲各个政府头痛不已的人物铲除了,又在 k警方的有意大肆渲染之下,才让魅影一词一夜间在 k家喻户晓。
然而,事情却又峰回路转,道上传闻魅影没死,魅影悬赏令再现黑道,让这位神秘的魅影再次成为公众关注的人物,也无疑给 k警方一个耳光,让警方颜面扫地了。
但不管魅影是死是活,对那些协助警方执行灭影行动的污点证人的,法庭审理还是要进行的。
可再现黑道的魅影悬赏令,悬赏的目标之一,就是警方的这些污点证人,而当这些污点证人出现时,不知是否会出现令人期待的劫持证人的火爆场面呢?
这便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 唯一的想法,所以说这些媒体在报道,不如说他们在等看热闹呢。
一辆黑色的囚车绕行上高等法院大厦后的山道,其前后紧跟四辆警车护行,内更有飞虎队员押送以防万一,可见囚车内这些人的重要性。
这一路上的风平浪静,并没有让护送这辆囚车的飞虎队员松懈下来,他们知道证人在下车之后,毫无隐蔽的暴露在车外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所以当高等法院就在眼前时,所有人都已经在做好保护证人下车走进高等法院那几步路的准备了。
可事情却大大出乎了警方的预料之外,拦截袭击并没有等到证人下车,而是在途中便开始了。
三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便见囚车右边两轮突然爆开,驾驶室里的右侧防弹玻璃不知何时也被打穿,司机当场中枪身亡。
囚车顿时失控撞向一旁的护栏但也终于停了下来,除了司机并无人员伤亡,证人暂时也是安全的,因为囚车的是有防弹装甲,一般的枪械是打不穿这装甲的,所以只要他们死守囚车,等到支援来就行了。
可一切又再次出乎了警方的预料,于此同时,那四辆护行的警车根本不堪一击,在一阵如同弹雨倾卸过后千疮百孔,车内的人连走出车子的机会都没有,便光荣殉职了。
此时,一声有别于普通狙击枪的枪声响起,那辆被警方认为具有防弹装甲的囚车,被击穿了一个洞,其中一名证人当场爆头而亡。
“是穿甲弹。”一名飞虎队员说道。
也由此可知他们将要面对的人所拥有的,是何等火力强大的武器。
yuedu_text_c();
但从枪声中,飞虎队也知道了狙击手的方位,于是便有人下令,用火力掩护证人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走出囚车想用火力锁定目标时,那些狙击手又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一阵诡异的寂静降临。
但那阵寂静并没延续多久,当枪声再响起时,所有下车的人均死于眉心中弹,就连那些全副武装的飞虎队员也不列外,可见开枪之人枪法了得。
当最后一个飞虎队员倒下后,枪声又再次停止了。
那些仍留在囚车里被警方严密保护起来的所谓证人,便是那些南美佬,他们惊恐的躲在车子的角落里,当他们以为死神将降临时,却一片出奇的宁静了。
车外除了那些倒下的 k警察,再没任何的人影出现,于是南美佬当机立断冲出车外,向高等法院处跑去。
然而,此时路中却出现了一个手持金色手枪的女人。
虽然她手中的枪,令他们感到害怕,但在他们眼里这个女人,便是纤瘦弱小的,于是他们三人便一起冲向那个他们认为纤弱的女人。
只听见那个女人突然说道,“御哥哥,我要为你报仇了。”
她的话音刚落三声枪声,那些南美佬将永远都不会明白,那女人手中的金色沙漠之鹰的超强后坐力,就是男人如果没经过训练都很难驾驭,但这女人却轻易的连发三枪,没枪皆正中眉心。
当警方的支援感到现场时,最先找到的便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魅影悬赏令。
——我——是——分——割——线——
望着迟暮下如血的夕阳,将最后一线光芒隐匿进那海平面下,顿时令那刚才还粼粼夕阳余晖的海面,安然深邃却也别有一番温柔的平静, 就如同那个男人碧蓝的眼睛。
她独自一个站在那长长码头的末端,身影孤零而纤弱,而那越夜越冷的海风吹拂翻飞着她的衣裙,令她也似那几欲被风折下,随风离去的飘零柔弱的花朵,着实予人无限怜惜之意。
当那在暮色中装点着码头的微红点点零星灯火,将她的身影慢慢的染上了如似她那发色一般的微红时,海面上突然出现一艘快艇如箭般向她而来。
当快艇停在那码头前,那些在远处监视了她许久的人,在那不算明亮的灯光中,隐隐约约可见一箱箱货物从艇下卸下。
虽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但选择在如此偏僻的码头卸货,而且还用暮色作为掩护,不论那货物是什么都让人起疑心。
而且他们可是得到了准确的线报,亚洲最大的黑市军火供应商魅影将在今夜进行一笔价值不菲的交易,而地点正是这个码头,那线报中接头的人也早早的出现了,连交易的时间也是他们所掌握的情报一样。
现在只等这两人进行交易,便能人赃俱获。
上头也一再强调要人赃俱获,因对方是为极为出色的律师,如若有所差池,他们整个警界都将有麻烦。
夜色更浓了,只见那快艇上货物也卸完了,那站在码头尽头的女人却没有去开箱验货,只是不知向何方挥挥手。便从那幽暗的处走出一男人来。
那男人身形线条的硬朗,步伐沉稳而有力,手提一黑色箱子。
看见那男人的出现,他们知道出击的时机也快到了,只听见那暗处响起无数的松开枪上保险的声音。
也就是在那男人将黑色手提箱交给另一人时,码头上顿时亮如白昼,将那码头上的三人,映照得无所遁形,而在那暗处隐蔽许久的人们一涌而出。
其中一似是总指挥的人在人后大喊道,“我们是 k警察,都不许动,放下你们手中的东西,举起双手,现在我们怀疑你们进行非法的军火交易,这是搜查令,请你们三人配合我们警方,对你们的货物进行检查。”
说这话时,那人的表情确实一脸欲除那女人后快的模样。
那一直面对着大海的她,似乎充耳未闻,只是抱着自己的双肩,任由着海风的继续吹拂,可那站在她侧面的人,却看到了她一丝如似冷笑般的牵动唇角,人顿觉海风突然间寒气刺骨了。
而那个拿手提箱的男人却很合作的将箱子放在地上,双手据过头,但脸上也依然没有任何的惧色,反而玩味甚浓,似是在准备看笑话一样。
警方一边警惕的举枪慢慢靠近他们三人,一边快速的打开那些他们认为可疑的货物。
但当箱子打开之时,所有人都愣,里面并没有他们所期待的枪支,竟然全是鱼竿。
yuedu_text_c();
其中有人不信自己眼睛的所看到的,将那货箱拆了个支离破碎依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
而当有人打开那黑色的手提箱时,被里面一整箱让人觉得恶心的鱼虫吓了一跳。
此时,那一直面对着大海的她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笑得清淡,就像早晨的清风,几分凉意袭人。
“张警司,找到你们要的东西了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随着海风而来,飘入每个人的耳里,却分外的清晰。
而那个被她称为张警司的男人,面色早一不佳,却也只能赔笑着说道,“卓律师,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们的情报有误,搅扰了你夜半垂钓的雅兴了,我们这就撤队,这就撤队。”
“那我就不送了。”
卓婕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并没有为难警方,很爽快的便放了他们走。
但也只有在她身边的黑鬼听到了她末了的一句话,“我也要让你们尝尝,我御哥哥曾经遭受的一切。”
就在那只有一条直通这小码头的马路上,突然响起了爆炸声。
顿时火焰如浪,冲刷毁灭着所能及的地方,浓烟在爆炸过后更是肆无忌惮的肆虐着。
在那浓烟和火海中,惨叫与哀号不绝,一时间让人疑似坠入了可怕的炼狱。
但也是有人幸免的,就那欲除她卓婕卿而后快的张警司,张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