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是蠢到极致了!你只记得她刘云芷对你一往情深,可你岂知,她张茹芸对你的感情,何曾有半分逊色于刘云芷!早在几年前,你攻打苗军得胜归回之时,当她在楼上看到你时,已对你情根深种!情,这东西,当真是害人不浅啊!这几年,我亲眼目睹她对你的感情。若非你们设计杀我全家,我真的就想这么一辈子给她当婢女,只希望她的脸上还能有几分笑意!可是你们呢?你们连这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有给我,更没有给她张茹芸!”
“你这个毒妇!所以你们就要杀了青儿,逼死茹芸,害我几个孩儿吗!”
“哈哈哈哈,是我害了她们吗?不,不是,是你——祁步君,是你!张茹芸是你害死的,祁青,也是你这个亲生父亲害死的!你害她一个孩子不够,又害她一个,甚至连此生不复相见如此伤她的话,都能说得出口,亏你还是统率十万大军的大将军,简直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啊!究竟是你心肠狠毒,还是我心肠狠毒!”
祁步君喃喃而泣,“是我!是我啊!是我害死了茹芸,是我亲手杀了自己三个孩子!”
“没错!就是你!如果,她对你从没有半分情意,她怎会走到这个地步,她大可以当初就不答应那个狗皇帝的赐婚,那时的狗皇帝只能依仗你们祁府和张府,如果不答应,自然不会再赐婚。她更可以嫁给章俊铭,无论哪方面,章俊铭都比你好太多太多了,更重要的,章俊铭对她就如同你对刘云芷。可你呢,自从张茹芸嫁入祁府,她可曾过过一日舒心的日子?甚至你们二人刚被赐婚,晋侯爷便暗中派人要杀了张茹芸!她每日活在刀尖上,她能活到这个地步,都是拜你所赐!”
“你……你说什么?”
“还记得几前年的那个上元节吗?你扔下她张茹芸一人独自离去,派个小仆从送她回府,你可知那个仆从是我爹军营里炊事的儿子,是晋侯爷派在你身边,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否则,你以为你们一打胜杖回来,便可以如此风风光光地一个被封为大将军,一个被封为禁军大统领了而辅大人可以居之不理吗?不过呢,也是她张茹芸命大,这么寒冷的冬夜里,被推入水中,竟然没死成,反而让张元那个老东西请了先生教她!”
“所以,所以说茹芸的性情早在嫁入祁府之前就已经变了是吗?”
“没错!她历经生死,差点便去见了阎王,那次她连了几天的高烧,若没有章俊铭,她早就死了,可就是这样,她也绝不愿意嫁给章俊铭,你现在可知道了!自那以后,张茹芸便痛改前非,她要在嫁入祁府之后,向你展示一个全新的自己,可你呢?你总带着有色眼睛看她,你可有一日好好地、认认真真地去重新认识这个人呢?你直到昨天,还一直以为她张茹芸蛇蝎歹毒,妒忌成性,不忠不仁,不孝不义!要与她生死不复相见!”
“是我对不起她,一切都是我的错……”
“对,就是你的错!她几经生死,全是因为你!就是如今,她终于死了,也是因为你!是她太爱你,爱你深入骨髓,才将自己伤得粉身碎骨!才让自己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你的手里!”
祁步君一把抽出剑直指钱雪卉,“你为什么要放蛇毒死青儿!你和翠芝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钱雄磊还有晋麒,他们是咎由自取,他们试图杀君夺位,他们贪婪成性,民不聊生,岂有不杀之理!不是我们设计要杀了他们,是他们早用枷锁将自己勒得透不过气来!”
“哈哈哈哈!”钱雪卉仰天大笑,“爹,娘!女儿不负你们所托,女儿为你们报仇!”说罢,猛地撞向祁步君的剑,锋利的剑身悉数没入她的胸口。
蔡伯与章俊铭冲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钱雪卉向剑撞去,章俊铭猛上前,一把拖起倒在地上的钱雪卉,“你告诉我,你与飘香居的小马究竟还策划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杀翠芝?”
她缓缓地倒了下去,已再无一丝气息,脸上仍带着那几缕微笑,满足、解脱,甚至是欣慰的……
祁步君疑惑地瞪着章俊铭,“飘香居的小马?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章俊铭道:“他是我几年前从郊外救回的一个落难者,当时他已奄奄一息,没想到,刚府中家丁禀报,见过此人右手臂上的刀疤印,原来连小马也是月牙组织里的人!”
祁步君踉跄得连连后退数步,诺大的汉子脸上滚下涟涟泪水,“原来我们早已落入了他人的圈套啊,想当初我,我去飘香居问小马要那糕点给茹芸的时候,他才会放了那么多量,终究是我害死了茹芸,是我害死她的!”
“我早就应该知道,几年前翠芝去飘香居吃饭因身上没有银子被赶出来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她一身褴褛,飘香居怎么可能让她吃那么多东西,从一开始,我就着了他们的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