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气囊中迟迟没有动静。
“你没事吧?”莱卡完全没有受到意外波及,看他良久没有动静,开始担心他是不是撞昏了。
白奕云毫不迟疑的立刻冲出车外,逃得好似车子即将自爆。
“你给我回来!”
不到一秒钟,白奕云已经瞬间移动进入车内,全身无法动弹的坐在莱卡的身边,直直的坐正着。
“还那么怕我吗?”莱卡抚摸他的胸膛,故意在他耳边吹气呢喃。
他痛恨自己的身体,总是会在她技巧性的抚摸下起反应,纵然心中百般不愿意,身体却是诚实的。
“不要抗拒,你抗拒不了的。”
莱卡轻巧得若有似无的吻落在他僵硬的脸部。
“你到底要什么?”白奕云脸色铁青,他知道她此举必有目的。
“好聪明!”她立刻放开他,还他自由,“不用我说,你应该猜到了吧!”
“一个月的假期够吗?”他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间发出的。
菜卡一改玩笑的口气,认真的说:“曜季会感谢你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总是无法明白曜季的某些部分,即使他试图了解。
“谢谢你,傻小子。”莱卡不愿透露,笑着瞬间消失在他眼前。
即便莱卡不说,他心里也知道曜季又再度抹上神秘的色彩,那是个他永远也不能去了解的阎曜季。
八年前,失踪了一年的曜季带着三位朋友回到阎家,他三位看似平凡的朋友在隐约中让人觉得他们似乎异于常人。
不知是他幸运,还是莱卡有意让他知道,在,一次意外中他与莱卡裸程相对,看见了她非男非女的身体,顿时明白她不是人类,而莱卡也坦然的让他知道她非人的身分。
经过这一个事件,他明白了曜季的三位朋友可能都不是泛泛之辈,且极大的可能是他们皆不是人类。
他曾经一度想知道曜季在那消失的一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总是得不到答案,他隐约的感受到他不能知道,更无法介入。
而后,莱卡和另一个曜季的朋友都失去踪影,只剩下阿日留在阎家当管家,一切像是平静了下来。
直到曜季娶了三位从小内定的妻子,三位深爱着他,而他仅止于喜欢的女人,她们一个个为他生下了双胞胎,接着就因生病而去世了。
他永远忘不了她们在曜季怀中死去时的幸福表情,像是不后悔,也像是心甘情愿为他而生,为他而死,有着飞蛾扑火的灿烂美丽。
这一切都是谜,永远也不能解开的谜将永存他心中,成为永远的秘密。
※※※
阎家宽敞的浴室中正传出高分贝的笑闹声,六个小孩一同在足以容纳十个小孩的大浴缸中洗澡。
平常这一向是舒橙桔在做的工作,现在换成莱卡负责帮他们洗澡,舒橙桔只能坐在一旁一同聊天。
“阿姨,你的手要什么时候才会好?”阎仲趴在浴缸旁看着她的手,他很想让以前帮他洗头都好舒服的阿姨再帮他洗。
“我也希望能早点好。”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手能快点好。
“臭小子,我替你洗澡不好吗?”莱卡揉乱阎仲湿湿的头发,气愤的道。
“阿姨比较会洗头,你每次冲水都会冲到眼睛。”他边抱怨边闪到浴缸的角落,还故意对菜卡扮鬼脸,“打不到,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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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小孩!”莱卡捉不到他,便溅起水花喷他。
“阿姨比叔叔好,妈咪又比阿姨好。”阎伯在一旁做出比较,不自觉的叫舒橙桔为妈咪,他小小的心灵享一直希望着她是他真正的妈妈。
“妈咪是淮?”莱卡好奇的转头。
阎伯很快的捂住嘴巴,想起约定只能在学校叫妈眯、他害怕的望着舒橙桔,担心她会生气不理他。
眼见阎伯担心的望着舒橙桔,莱卡狐疑的望向她,“是你吗?”
“笨蛋!不是说好只能在幼稚园叫的吗?”阎轻打了一下阎伯的头,怒骂道。
舒橙桔翻翻白眼,无奈小孩子的不懂掩饰。
“哦!原来是只能在学校叫啊!”莱卡了然的故意大声重复。
“不是啦!只是上次的教学观摩需要家长去,刚好他们的爸爸要上班,所以我就代表出席。”舒橙桔忙着解释,她可不希望莱卡误会。
“你当他们的后母也不错啊!”她认真的肯定这个可能性。
“不是!我只是假装是他们的妈妈骗老师而已。”
“曜季不会介意的。”她的推波助澜相信曜季会感谢她的。
怎么愈描愈黑呢?她真是有理说不清,“你误会了,只是为了那一大的教学观摩而已,之后就不是了。”
“一直当下去不好吗?”莱卡转头对着小孩们问道:“你们也希望她当你们的妈妈对不对?”
小家伙们连想都不想就一同点头,一致得很,连两个小女孩也似懂非懂的跟着四个哥哥一起点头。
舒橙桔着急的想开口解释,却被一双按住她双肩的手给压下了即将冲出口的话。
“既然如此,以后你们都叫她小妈。”阎曜季站在她的身后宣布道。
小孩们先是一愣,一同看向突然出声的爸爸,确定他的首肯,一阵欢呼顿时让整间浴室充满回音,并开心的打水叫好。
舒橙桔整个人僵硬住,连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他到底站在她后面多久了?全部的谈话他都听到了吗?他居然就这样当场宣布!真让她无地自容。
“你不介意当他们的干妈吧?”他按摩着她僵硬的肩膀。
她仰头望向他。
“他们还来不及有妈妈的记忆就没有了妈妈,谢谢你让他们了解有妈妈的感觉。”阎曜季眼里充满感激。
她无法漠视他眼底深处的一抹伤痛,他也是还来不及享受完整的家庭生活就失去了妻子吗?
他没有给她看清楚的机会,抬起头对着小孩们笑着。
“好了,还不快叫小妈。”菜卡乘机缓和气氛。
“小妈。”前后不一的叫声出自小孩们的嘴里,他们的表情充满了满足。
莫名的感动让舒橙桔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睛,忍不住流下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落泪。
“小妈哭了!”阎轻像发现新大陆般的大叫。
舒橙桔不好意思的用手遮住哭红了的眼睛,气恼自己克制不住容易落泪的个性。
阎曜季一把抱起她,向莱卡使了个眼色,离开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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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小妈太感动了。”莱卡转头拍拍小孩们的头。
“什么是感动?”阎怕不明所以,他听不懂什么是感动。
“就是……就是……反正就是感动嘛!”她又不是人类,怎么知道感动应该如何解释?只知道人类有种情感称之为感动。
小孩们个个一脸不解的样子。
菜卡被他们疑问的眼神瞧得不知该作何回答,只好很僵硬的转开话题,“水凉了!快起来穿衣服。”
说真的,她比他们都更想知道感动是什么感觉!
※※※
“不要再哭了。”阎曜季抱着她回到房间,看她似乎还止不住泪时轻声哄道。
“人家忍不住嘛!”舒橙桔充满鼻音的说着,都是他造成的,让她感动得哭个不停。
“头会不会晕?”他目前只担心她即将要面对的考验。
“哭又不会头晕。”她趴在床上回答,不想让他看到她哭得很丑的模样,整个头埋在枕头里。
他用力的扳正她的脸,试图让她面对他。
她不顺着他的意,她最怕别人看到她哭完之后的丑态,硬是不肯转回头,但终究抵不过他的力道,只好用缠满纱布的手遮着脸。
阎曜季没有拉开她的手,伸手拉出戴在她颈项上的血月牙,由它判走她目前的状况。
“你干什么?”舒橙桔自然反应的用手挡在胸前,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
他没有回答她,径自握着血月牙凝视。
她看着地专注的目光,好奇的问:“有什么不对吗?”
“你确定你戴着它尚无感到任何不适?”阎曜季语气中有着些许的不敢置信。
“没有。”她觉得戴着它的感觉非常好啊!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还是不相信,“你确定?”
“只有一件事很奇怪。”她露出不明白的神情,“本来我每天都会作梦的,自从戴了它之后,昨晚和今天下午睡着的时候都没有作梦,而且睡着的感觉非常好,我知道一定是它有定神的作用。”
“你到目前为止有无头昏或者发冷的感觉?”阎曜季看着她红润健康的脸色,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反常了。
“没有。”她怎么觉得他问得好奇怪呢?“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他把血月牙放回她衣襟里。
“它到底是什么?”她一直想知道。
“它是血月牙,有镇定心神的功用。”阎曜季缓和脸上的凝重神色,企图让善于观察的她不感怀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戴着它有种微妙的感觉,像是被它保护着,这是不是很奇怪?”她不明白为什么?
他微微挑起眉宇。
她没有察觉他眉宇间的微小变化,笑着说:“你一定觉得我是心理作用对不对?我也觉得实在很不合逻辑。”
“你的感觉是正确的,它的确会让佩戴它的人感受到它的存在。”但不应该是你,阎曜季保留了一句不必让她知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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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舒橙桔觉得这个形容词很怪异,但又觉得贴切。
“它会选择主人,你感到舒适表示它认定你。”他尽量用她能接受的方法让她有某种程度上的了解。
“真的!”她轻轻用手勾出颈项上的血月牙,“它好特别!它鲜红得就像血在奔流。”
阎曜季随着她的目光再次检视血月牙,它就如同离开他身上的那一刻一般的血红,完全没有变化,这代表橙桔的体质适合它吗?或是另有原因?
他该高兴它能继续保护她度过考验而不受任何痛苦吗?还是该担心将会有无法预料的情况发生?
舒橙桔抬头瞧见他面色凝重的注视着血月牙,似乎正在挣扎着某件事,她直觉不喜欢他太严肃的神情。
她不喜欢!这个感觉令她顿时疑惑,她怎么能用“不喜欢”这个形容词呢?难道她已经不自觉的关注到他的每一个神情所代表的意思吗?她有了不应该有的关心了吗?
她一向是了解自己的,而此一认知竟让她到这一刻才惊觉。
当阎曜季回神时,注意到她的目光此时正停在他脸上,但瞳孔的焦距不知跑到何处,他试图靠近她的脸让她清醒过来。
三秒钟过去了,他仍没有成功唤回她的注意力,便决定用他喜欢的方式让她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一向不会放过任何好机会的。
当她回过神时,已经被阎曜季完全压制住,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他热情的侵犯了。
她根本无力抵抗,更可以说是无法有机会抵抗,他炽热的吻向来能让她在瞬间失去所有心神,沉沦在他的热情中。
阎曜季离开她的唇时,很满意她此时满脸迷茫的样子。
她看见他的笑容,顿时红着脸翻过身趴着,懊恼自己总是会迷失在他的吻里。
他弯身俯在她颊边,轻轻触碰她的脸颊,温柔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乖乖睡觉。”
直到目视阎曜季步出房门,舒橙桔空白的思绪才开始运转。
狂跳的心脏慢慢的缓下速度,不规则的呼吸至此才恢复正常,她沉淀心中紊乱的思绪,意外的发现她的心迷失了!
她竟在不知不觉中让他闯进她平静的心,让她无波的心湖无端起了阵阵涟漪,丧失正常的思考模式。
更令她觉得悲哀的是,她居然从他第一次热情的侵犯时就没有制止他,难道是她期待他的眷顾吗?她何时变得如此开放,竟让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夺走了她的心?
而让舒橙桔真正哀伤的是,她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喜悦正在欢呼她爱上了阎曜季!
※※※
“目前可以肯定小桔在这一刻依然受到血月牙的保护,情况乐观,她将是第一位不受丝毫痛苦通过考验的猎物。”莱卡无法克制心中的雀跃,她几乎可以想见白昆会气得更疯狂。
“情况乐观?”阎曜季缓缓吐出心中的担忧,他只怕情况并不如莱卡想的乐观。
仇日一言不发的看着相处多年却从未像现在一般忧心忡忡的阎曜季,曜季可能不知道现在自己的模样几乎是濒临丧失理智的边缘。仇日想起了多年前也有个不知自己深陷情网的伙伴曾经有过阎曜季目前这副模样,八年前的影子也曾为了他现在的老婆舒香豌丧失冷静。
思及至此,仇日原本凝重的神色豁然开朗,不能自己的发出大笑,惹来两位认真讨论的伙伴冷眼瞪视。
他突然觉得情况必定会像莱卡所预期的一般乐观,虽然他不是预言家,但他相信人类情感中的爱情真的有一股促使事情变得乐观的神奇力量,虽然他尚不能体会人类的爱情是何物,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必定和狼族中传宗接代的仪式不同。
菜卡斜眼瞧着仇日,“阿日,你今天吃错桨了是吗?还是狂大病发作?要不要带你去动物医院接种狂犬疫苗?”
“不需要。”他收起朗声大笑,“曜季,既然她能让血月牙发挥完全的作用,你就不必太担心,一切也许如莱卡所言,眼前一片乐观。”
仇日此发言让阎曜季震惊的瞧着他。
“曜季,你到底多久没带阿日去打预防针了?他狼疾病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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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卡故作认真的伸手试试仇日额头的温度,为他一反常态的乐观态度惊得有些怀疑他的“狼格”开始不正常了。
“我很正常。”仇日心情愉快的咧着嘴笑。
“不正常的人一定会说自己正常,阿日,你确定你现在狼脑是清楚的吗?”莱卡望着仇日的笑容,心中有点发毛。
阿日向来是“异轨”中最正常的伙伴,在任何时候都以一副平静的表情面对,现在居然会咧着嘴笑,她实在相信眼前的他是百分之百正常的。
“此刻我们应该庆幸橙桔能安全的凭着血月牙度过难关,不论是何原因,总之先过了这七天再说,一旦白昆的能力自她身上消失,我们再来研究血月牙何以能在她身上发挥效用比较合适。”仇日平静的做出结论。
目瞪口呆不足以形容阎曜季和莱卡的震惊,从不表示意见的仇日居然主动的做出结论,而且正确的分析出重点所在,这真不寻常得让人足以怀疑他此刻是不正常的。
看着他们惊诧的眼神,仇日意有所指的暗示着阎曜季,“当局者迷。”
阎曜季一点就通,立刻点头,“谢谢。”
菜卡也明白了,笑着揶揄着他,“说不定是你太过热情让血月牙能在小桔身上起作用,所以血月牙正在她身上排遣它主人过度的热情呢。”
仇日也笑了出来,他不得不苟同菜卡的玩笑话,他了解曜季,这一次释放出的感情有多深、多重。
也许血月牙正如莱卡所言,正在帮主人保护着未来的妻子呢!
※※※
晚间十点,确定小孩们全睡了之后,舒橙桔小心的走近莱卡身边。“莱卡,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她附在菜卡耳边轻声问道。
莱卡疑惑的挑起眉毛。
望望周围,确定没人舒橙桔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可以协助我洗澡吗?”
莱卡先是一愣,然后是大笑出声。
舒蹬桔赶紧捂住她的嘴,生怕被耳尖的阎曜季听到。“我求你笑小声一点。”
“你确定你要我帮你洗澡?”莱卡笑着问道。
舒橙桔红着脸哀求地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点头。
“你不找曜季商量看看吗?”她笑得很有深意。她是不介意看一位人类女性的身体啦!可是曜季铁定不会允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