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羊娃入殓下葬没过得几天,他那坟冢不知被何物刨开,虽然尸骨四散,陪葬品却未丢一件。从那之后,三水村附近十里八乡更开始出怪事,几乎每村都有孩童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们猜测这是狼的怒意未消,含恨报复,却又捉不住凭据,但凡家有幼童的农户人人自危……”
“这有点太邪乎了吧,只不过是动物,还这么会记仇?”女人把小丁香的手臂抓得更紧了些,整个身体都轻微的颤动。
小丁香被女人抓得有些疼,却也不挣脱,反而抿嘴一笑,又悄声道:“姐姐,实话跟你说,咱们这次去新疆,很可能也是猎狼……”
她们说话声音虽小,却都疏忽了一件事,鄙人白天睡了一路,此时毫无困意,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只要醒着,再小的声音都瞒不过我的耳朵。
听了她们的悄悄话,我依旧闭目假寐,只是心里暗笑,小姑娘终归心软,不忍心看我那女人成了引诱凶兽的人饵,便想要帮她一帮。可惜,这次带队的是她爷爷,杜老头最重规矩,引子的事绝对没人敢挑明,小丁香也只能暗中尽点力,盼着能把女人吓退。
我那女人却没能听出小丁香话里的意思,乌黑的眼珠一转,抓住小丁香的手也松了几分,声音转冷道:“你这小妮子,也想学那水胖子,来吓唬姐姐我,你们这群人,没一个好东西。”
小丁香碰了一鼻子灰,苦着小脸也不再说话,女人又有些酒意上涌,把头靠在小丁香肩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车内也完全安静下来,很快便有微微的鼾声传出,车外雨势依旧,车窗和车顶的轻微敲击声连续不断。过了不知多久,我猛然睁眼,天色已经大亮,可我却感觉未曾睡着一般,精神困乏,身体疲累。
女人早已醒了过来,聚精会神的看向车外,车辆行驶了一整晚,应该进入了内蒙的地界,公路两边全是起伏不定的草原缓坡。初秋的清晨,朝阳升起,天高地远,脚下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头顶是深邃如洗的晴空,很是心旷神怡。
其余几名同伴也在欣赏秋高气爽的草原,小王却说了句煞风景的话:“这里光秃秃的只有草,什么时候能到个市镇,我想洗个澡换身衣服,这身上都臭了。”
“你小子行啊,多久没洗澡了?”水猴子扭过头,一脸的嫌弃。
“当然是每天都要洗啊!”小王答得很是理所当然。
“那……那是你小子的保质期太短,看咱水爷,半个月没洗澡,连这脚都还是香的!”水猴子老着脸吹嘘。
时间就在几人的明枪暗箭和吵闹贫嘴中过去,水猴子和烧火棍又轮了几回班,越野车横穿内蒙到达嘉峪关,随后继续西北而行,依次经过哈密和乌鲁木齐,再北上到达阿勒泰市。
沿途已经补齐了所需物资,从专业的户外装备,到应急食品药品,统统装进了一个结实的旅行包,安置在越野车顶的货架上。期间小王撺掇女人再买辆车,因他有轻微的洁癖,嫌水猴子那些人不讲卫生,不愿总挤在一起,却碍于女人和我之间的协议,没有实现。
在阿勒泰市区短暂的休整,我们几人再次出发,直奔最终目标,阿尔泰山脉北边的牧民聚居地。水猴子依照委托人提供的地图,又听着杜老头的指挥,驾车驶入无路的旷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有土字头的高人引路,我们的汽车很快就进入了阿尔泰山脉,这里虽然被叫做山脉,却并非只有山,更多的却是草甸、峡谷、河流和湖泊,连绵不断的高耸山脉就像是大地之上的天然隔断,将美丽而又辽阔的阿勒泰地区分割阻隔,变得更加神秘而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