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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妻妖娆-第16部分(2/2)

 绣姑连连摇头:“没有的事!我就不知底下有人!”

    薛浅芜纳闷着,思来想去,根据南宫峙礼素来的作风,恍然明白过来。南宫峙礼一定是趁绣姑不注意或者去小解的时候,偷偷钻进了地下室,苦肉计自绑了,然后专等薛浅芜这个饵的上钩。

    只是他为何要这样做,他又怎么猜到她会被绣姑扔下去的?太恐怖了!

    “刚才买鸡腿的白衣男子哪里去了?”薛浅芜焦急道。

    “我对他说,你跑出去玩了。他等你久不至,就回你们的住处了。”

    薛浅芜皱眉道:“你为何要骗他?”

    “只有他走,我才能放你出来啊!”绣姑说道:“我不想让人知道地下室的存在。”

    “那你为何害我进去?”薛浅芜有着太多的疑团。

    “我不想让你俩在我门前吃鸡腿……”穷绣姑如是道。

    薛浅芜笑了:“你怕美食当前、用心不专?”

    绣姑摇摇头道:“我倒没有什么,只恐香味飘得太远,把这街坊四邻的孩童们都引过来,成了戏场,就热闹得过分了。所以只得暂时囚禁了你,你那夫君看不到人,自然会去寻你,等我忙完,正好放你出来。”

    薛浅芜道:“却怎么让那黑衣男子凑到了空子呢?”

    “那个黑衣男子,定是不简单的。”绣姑说道:“我住的这间店铺,年代非常久了。我在一本古老的书上看到,说是很久以前,此地的人们并不穿鞋,有个鞋匠流落到了这儿,由于做的鞋子太多,卖不出去,偏又做鞋成了痴迷,停不下手。后来积得鞋子多了,他就挖了这间地下室储放鞋子。等他快死的时候,他把所有鞋子弄上来,堆扔在了街头。人们好奇,都试着穿,后来知道了穿鞋的好处,风气就流传了下来。”

    “这又怎样?与他有关系吗?”薛浅芜问。

    “关系倒是不大……”绣姑说道:“只是这段故事,已失传了很久,就连该地的民众,也没有人知道这间地下室的存在。那位男子竟然能偷藏进来,不仅说明他武功高,也必读过不少稀罕的古书。”

    薛浅芜心里暗服,这绣姑分析事情的能力,倒是很值得称道。南宫峙礼自幼钻研古书,寻遍各种险奇河山,如果有一间这么隐秘的地下室,他也应该知道。

    只是那些书籍极不易得,绣姑又是从哪看到的呢?这绣姑的底细,必然不会简单。

    第五七章相见不容易,才设你入局

    薛浅芜本想多问一些,绣姑却缄默了。

    “你是在这儿等他呢,还是回住处去?”绣姑止住刚才的话题,静静道了一句:“我不希望你对他说,你被陷进地下室了。”

    “你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秘密,那我就替你守着了……”薛浅芜笑着道:“虽然我在他的面前特别诚实,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我招认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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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后半句是何意?”绣姑变了脸色。

    薛浅芜认真道:“你放心吧,既然你嘱托过我了,我说什么也得记住。坚决建立起强大的心理后盾,抵御痴情眼神。”

    绣姑笑笑,把当铺的门从外边关了。那两扇门,如果设置到里面来,还真碍事,估计屋内更挤狭了。朝外开着,倒省出了些空间。

    “既是如此,你能保密,那么我欠下你一个人情……”绣姑淡淡地道:“以后若是有事找我,我理应不推辞。”

    人情?这算什么人情?她从不想别人记她的情。她做到一些事,只是为了本心轻快自如,并未想过要对方来偿还。何况这事,是她和东方爷不厚道在先,他们想到的美食计,绣姑只是在用策略破解而已。

    绣姑若是恶毒,永远囚她在黑暗里,不把她放出来,那么就不用担心泄密了。或者绣姑把她弄死,然后独自逃走,这事也罢休了。

    想来想去,还真称不上是人情。绣姑当这是份人情,并且很郑重的说偿还,那只能说明绣姑耿然孤傲的外表下,长着颗有情心,所以才会念着人情,却又承担不了人情之重。

    薛浅芜看她把门落锁,奇怪问道:“你去哪里?你不住在这里?”

    绣姑答道:“难道你不好奇,我怎么进的地下室,又怎么出来的吗?”

    “一开始时确实奇怪,后来又想通了。”薛浅芜当然道:“你启动那块地板,放个梯子下去,把梯子的顶端固定牢稳,然后爬上爬下不就行了?”

    绣姑反问一句:“如果我在下面的时候,铺子里进了贼,地下室的秘密不就大白了吗?”

    “是啊,还是你考虑得周全。”薛浅芜愣问道:“莫非还有其他出口?”

    绣姑摇头道:“我知道的,只这一处。据说还有一个出口,只有那死去的鞋匠才知。”

    薛浅芜心惊道:“还有一个人知道!就是黑衣男子!”

    “不错,他不可能从我脚旁进入地下室!”绣姑望着远方,静缓地道:“其实我深夜里,并不在这儿住

    “那你孤身一人,往哪里住?要不你可以考虑雇个保镖,专门负责你的安全……”薛浅芜道。

    “人能信的,只有自己。人是赤条条的个体,干嘛要与他人扯上关系?”绣姑有些苍凉:“如果这人死了,死的只他一个,就不会有诛连了。”

    “你知道吗?诛连是这世上最恐怖的词,不仅算进去了族人,有时甚至包括门人奴仆,曾与你共过事的人,都难逃过血洗。所以独身一人,是最好的状态了,要什么家室挚友,要什么保镖近亲?有福之时,他们或能凑个热闹,大难来时就算不想同担,也是不能的了。”绣姑莫名说了这么一段。

    薛浅芜听得眼中酸悲。她一直都希望,身边那些善良的人,能够幸福快乐,简单无挂。

    她不想让绣姑沉浸生命之悲。她想让绣姑逃离悲。

    所谓逃离,就是忘却。所谓忘却,就是不再提起,用其他有意义的事,填充于心,无暇去想悲伤。

    “我送你回住处吧,今晚你好好睡!”薛浅芜欢笑道:“话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不是欠我情吗?从明天起,我就要你偿还,无穷无止的偿还,让你的一辈子都用来偿还我,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仅剩下了一阵空茫,干笑得整张脸,涩涩发痛。

    绣姑静道:“看你表面,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然而涉及一些私人话题,你倒理解得很,并不一味的去深入挖掘……”

    “相处久了,自然就会慢慢清楚某个人的底细,那时比较容易接受一些。”薛浅芜坦白道。

    绣姑叹道:“可是,知道对方的底细时,未免晚了,甚至悔之不及。”

    薛浅芜正想接话,忽然看到一个黑影,往密林子里去了。心中一凛,对绣姑说:“你住哪儿?明天我去看你。”

    “我在前方偏僻的树林子里住,随便吊上一根绳索,就能睡得安稳。”绣姑想着她还有事,就对她说:“你先回吧,省得与你那位夫君走岔了路。”

    “睡在绳索上?你练过玉女心经不成?”薛浅芜稀罕道。

    绣姑笑道:“什么玉女心经?长时间的绣花做鞋,已磨出了我的定力。如果不是遇见了你,我还不会露心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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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也要学做鞋,我最是个没定力的脾气了!”薛浅芜拉着她,一副搅缠的架势:“我拜你做师傅吧?”

    “你看我这鞋匠,穷困成了什么样子!年年穿针断肠处,为他人做嫁衣裳!就这你也羡慕!”绣姑讶然笑道。

    薛浅芜撇嘴道:“那是因为你心地好,又把做鞋当成了乐趣,手工费收得太低!”

    绣姑一脸无奈:“好了好了,都成你夸的了!你快些回去吧……”

    “就这样定了啊!”薛浅芜说道:“我看着,你先走!”

    绣姑闻言,转身没入了丛林之中。未过多久,薛浅芜忽然听得一声女子的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不会是绣姑遇难了吧?再想起那个黑影,心里暗自咯噔,也顾不得安全了,薛浅芜“噌”的窜了过去。

    来到一片没膝深的灌木藤中,薛浅芜定睛细瞧,看到一具疑似南宫峙礼的颀长躯体,在那些枝枝蔓蔓中躺着。薛浅芜火从心生,“啪”的一巴掌,蓄满了平生的劲儿,往他小肚腹上拍去。他的武功虽厉害,这儿却是弱陷,他又没有防备,一准得吃苦头。

    不把南宫峙礼拍个半死,绣姑在附近睡,她还真是放心不下。

    南宫峙礼在那巴掌落下之前,伸出两指,扣在薛浅芜的脉门上,阴阴笑道:“见你一面,我容易吗?”

    “不是见过了吗?”薛浅芜怒目道:“你出现在绣姑的地下室,是什么意思吗?”

    南宫峙礼说道:“如果我说我以这种方式出现,只是为了见你一面,赢得与你近距离相处的机会,你相信吗?”

    “鬼才信你!光明正大走到我的身旁,与我近距离见不就行了!干嘛费尽心思,鬼鬼祟祟,钻尽了所有能钻的空子?就算你识人心,这样算计你不累吗?”薛浅芜气呼呼道。

    “如今不比往昔,单独见你一面不易……”南宫峙礼轻声道:“我可不想与你那位东方情郎正面交锋,那样你会作难的。”

    “与我见面,正正经经的,不代表就是与他冲突啊?”薛浅芜还是觉得太诡谲。

    “我是怕你在近距离,闻到我的气息,心如小鹿乱撞,惹你东方情郎吃味……”南宫峙礼又滑起来。

    “我看你啊,是因高手伴在我的身边,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他都能感觉到,所以你才不敢跟踪我吧!”薛浅芜咯咯发笑道:“却又对我情深难忘,于是使了环环相套的手段,一时来拆散了我和东方爷,得以与我单独相见吧!”

    “你倒不算笨嘛!”南宫峙礼盯着她道:“不过需要澄清的是,我不想正面与他冲突,不是因为我怕他,而是时机未到……”

    薛浅芜的心,又开始慌得跳了。她转过身,边走边道:“见也见了,你该去哪就去吧。东方爷这时候找不到我,不知急成啥样子了,我得赶紧回去!”

    南宫峙礼默默站着,化为暗夜里的影魅。没有再说什么,亦没拦她。

    第五八章寂寞本由情根生

    薛浅芜唯恐与东方爷错开了道,于是原路返回,途经绣姑的鞋铺。在她坐过的那块磨剪石旁,如玉树般立着一道身影。夜幕苍沉,唯有那片白色,像引路的月光,像幽暗深海里屹立的远古石雕,那样淡而清晰。

    原本以为,冷色调不属于东方碧仁。今才得知,只因未到孤寂处。

    他在等待的时候,也可以如此冷。坚定的冷,落寞的冷,孤独的冷,稍带心慌与忧情。

    人的寂寞,原本来自于情。只因那片情无处附着,无处安放,宛若悬空,忐忑不安,才有孑然失措的寂寞。

    薛浅芜呆呆看着他的背影,觉得空气里满是离伤。这不过才多久,竟然跟失了魂似的。包括自己,包括东方碧仁。

    因为爱情,所以容易悲伤。亦是因为爱情,所以不应轻易悲伤。薛浅芜笑了笑,道了一声:“我回来了。”

    东方碧仁回过身来,那副漠而冷的外壳慢慢融化,逐渐瓦解,终于恢复了春水一般的明润。他紧上前几步,环住了她:“回来就好,我就知道你会走回来的。”

    “你就不问我去哪了?”薛浅芜的章鱼爪,牢牢抱着东方碧仁的肩。有时候,虽是短暂无比的离别,却似翻越了万水千山。

    “你嘛,向来都是一个爱瞎跑的……”东方碧仁笑道:“我若一一问去,脑子里装的不都成地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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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浅芜笑他傻,给他提建议道:“你只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从这左耳进,再从右耳出,脑袋还会中风吗?”

    “你的借代手法,用的真是巧妙啊!”东方碧仁脉脉地看着她:“酒肉可以穿肠过,丐儿的话怎能当成风?”

    “记着大块头的就行,总不能连细枝末节也记着啊!”薛浅芜揉揉他的头:“饶是东方爷有过耳不忘之神异,但我是个能说的,你要字字句句都记了去,那还不得累坏了啊!”

    “这样为你费神累着,你才会满意嘛!你满意了,你就会更快乐,你快乐了,我也就快乐了。归结到最后,竟归结到了我的利害上。”东方碧仁难掩宠溺,眼底尽是情波涌动。

    薛浅芜不眨眼看着他,太让人爱慕了。真是不假,人长得好,横看竖看侧着看,顾盼之间都能流露出一抹情味儿。情痴入蛊,毒遐心肠。这话放在东方碧仁身上,一点没错。

    “你殊不知,这样我会很心疼的!”薛浅芜笑怜道。

    她只觉得,这东方爷的情话入心极了,那个当和尚的仓央嘉措,若早生上几百年,跨过时空,估计尚可与他一决高下。但东方爷偏偏谦虚得很,死不承认,总是认为自己师承于她,只能算个门徒。她的情话,才有开天辟地之奇,深入浅出之妙,明目清肝之效,可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头一语道破玄机,再一语震撼河山,第三语倾倒众生。

    如果可以这么说,薛浅芜的语言特色,贵在哲理之中,语不惊人死不休,天雷滚滚碾过顶,那么东方爷的优势,在于平淡之中见深情,清平虚怀是学问。

    东方碧仁拉着她的手:“咱们回旅舍吧。”

    两人并躺在床,这才惊觉,鸡叫声已是此起彼伏。薛浅芜侧着身,用肘支起了头,久久的看着他,半傻半沉思着。

    “一直这个姿势,累不累啊?”东方碧仁把手臂放在她的脖子下,说道:“枕我的吧。”

    薛浅芜往他臂上闻了一下:“好味道!真如小说中写的,带着清淡的书卷气息,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东方碧仁忖思一阵儿,含笑问道:“后面那两句话,有什么联系吗?”

    薛浅芜再一想,忙纠正道:“倒数第二句是小说中的!最后一句是我触景生情,临场发挥,天外之笔添加上的!”

    “我就说呢,怎么怪怪的有些失调感!”东方碧仁推她一把:“以后不许胡乱改话,让我险些失控!”

    “什么失控?”薛浅芜半睁眼笑道:“情绪失控,还是意志失控?”

    东方碧仁的脸,和那身子都有些僵,很久才含混着道了一句:“什么都失控了。”

    “这么严重?”薛浅芜跳起来,伸手按着他的胸膛:“你可得控制住!”

    东方碧仁的嗓音,温雅之中带着三分沙哑,还有些气急道:“你快躺下,给我安生着睡好了!”

    薛浅芜更崩溃了,她能听他的吗?据说再好的男人,一旦失控之时,都得离得远些!薛浅芜怎能乖乖淡定下来?

    东方碧仁别过脸,右手把她扯倒,左手按着她道:“别再胡乱动了。”

    薛浅芜惊慌着,心跳难平。过了好久,直到都睡稳了些之后,东方碧仁才把手臂放在她的颈下,重新让她枕了。

    薛浅芜不敢乱说话了,只拣了句特舒缓的,轻轻说道:“有一句是,‘三更有梦书作枕’,才是最符合眼下意境的!”

    “我有书香,你枕着我,便像枕着书了?”东方碧仁笑道:“不带你这样的!从你日常的所作所为,谁能想到你有诗意入梦遥的时候!”

    薛浅芜的头,往后拱了拱,给他的手臂上加了几分重量,懒懒的舒服的躺着。眼眯着想瞌睡的时候,忽然长叹出一口气。

    “怎么了你?”东方碧仁另一只手,本来正在拍着哄她入睡,此时停了下来,柔和问道。

    薛浅芜苦着脸,皱着眉道:“还不是为了那徐家长媳妇的事!跑了一天,也没物色到中意的姑娘!”

    东方碧仁说道:“还是先睡一会儿吧,这事怎么也急不得……再说你今天不也有收获吗,见了你心仪的金莲穷绣姑!”

    “是啊!”薛浅芜晃晃头:“不瞒你说,我终于用一颗赤诚心,打动了那绣姑,她说愿意替我做任何事!”

    东方碧仁不可思议地道:“不可能吧?那位姑娘看着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自始至终都未抬头,怎么你就打动了她?我买东西回来时,不知道你跑哪了,你没和她单独相处,又怎打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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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浅芜急刹车,闭嘴停了下来。又忘形了,差点就把不该说的说了出来。如果说了出来,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