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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妻妖娆-第17部分(1/2)

    地下室的存在,不就失信了吗?如果失信,绣姑怎会原谅她呢?

    东方碧仁看她封了话头,也不追问,只是淡开所谈的话题,以半开玩笑的口气说道:“你不是缺个好鞋匠吗?等你到了京城,忙完咱俩的事,可以把那金莲穷绣姑雇到京城来,你说出自己的设计,让她这内行的,尝试做那种高跟鞋!”

    薛浅芜的睡意一扫而光,拍着他大笑道:“我还没想到这一层呢,你倒先说出了!哎呀,你的谋略,真是越发有我的地道味了!”

    “哪有哪有,我排不上号的……”东方碧仁一边谦笑,一边用手抓了抓她的乱发。那头海藻一般的发,不像寻常姑娘家的那样顺直,微微带了天然的卷,色泽也非乌黑如墨,而是稍有几分金黄。摸着砂砂的,有些缠手,却很质感,拨弄在东方爷的心里,他只觉得很是温暖绵密。

    薛浅芜问他道:“你猜一猜,凭借我的口才,能否把那绣姑骗到门下?”

    “善缘寺的嫣智姑娘,被你三言两语都弄到寨里了,何况一个绣姑?不在话下!”东方碧仁睨着她道。

    薛浅芜戳他的腋窝,嘻哈哈道:“这根本不一样嘛,怎么能与嫣智扯上边儿!”

    想到这儿,她猛地顿住了。东方碧仁也是一顿,两人互相看着,眼光同时亮了。想到一块去了。

    都想开口,最后却由薛浅芜说了出来:“得来全不费工夫,可以请那绣姑扮成丫鬟!她那份淡泊不惊的样儿,倒是有大家户的气度!”

    “你能做通绣姑的工作吗?我真有点不可置信!”东方碧仁又道:“可是那位富家小姐,去哪找呢?”

    第五九章飞蛾扑火,愿做炮灰(上)

    薛浅芜和东方碧仁赶个清早,就往绣姑的鞋铺去了。绣姑已经忙起来了,与昨儿个稍有不同的是,她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递出两只类似马扎的折叠方凳,示意他们先坐着等。

    不会再让等到天苍苍夜茫茫吧?薛浅芜心里憋着急事相求,坐得很不牢稳,凳子都快被她晃拧得散架了。东方碧仁似有察觉,用深邃的眼神平抚着她,传出几丝恒久的情意,她那浮躁的心才安静了。

    日偏正午,绣姑放下了手中的活。对于眼前这俩不速之客,她还是不反感的。

    好不容易逮到绣姑松懈,薛浅芜怕她再忙碌,急急站起身来,紧紧握住了绣姑的双手:“昨晚都没见你吃饭,咱一起去吃吧?”

    绣姑的手,被她握得那样用力,缩不回来,递不出去。明明是一番热情心,却弄成了对峙,彼此互看好久,薛浅芜才扑哧笑道:“是你让我等怕了,这事不能怨我。”

    绣姑说道:“能让我把手收回来吗?你有事情相求,直接说出就是,干什么来叫我一块吃饭?”

    薛浅芜松开了她的手,讪讪自笑道:“我不是愧疚吗?再说了,我也真担心你,你一天到晚都吃些什么,吃几顿饭?”

    “我是终日坐着,比不得你,满地到处乱跑的,消耗不了多少体力。”绣姑淡道:“有事你就直接招认了吧。”

    “后天,我想让你演一场戏,扮成富家丫鬟的模样。”薛浅芜道。

    绣姑不料是这档子事,讶然问道:“你要演什么戏?京戏还是地方戏?我可学不来台词!”

    薛浅芜乐了:“你还知道京戏啊,看来是个识戏的!不过我想请你担的这个角色,虽然说是配角,却很重要,这戏只演一次,砸了就再也没机会了!为了不把剧情帮穿,你什么都不要说,就是饰演那种针扎着了也不吭声的木诨子!这个不算难吧?”

    绣姑没答,忽而问道:“你不是要坑害人吧?”

    薛浅芜转了个圈,摸着自己的脸:“我没那么歪心歪肺歪肝吧?不要把俺想得太邪恶嘛!目的很单纯的戏,就是整治一个混账的人而已!”

    “打抱不平?倒也符合你的风格!”绣姑笑道:“我知道了,你忙别的去吧。准备好了,叫我就行。”

    薛浅芜听她满口答应下来,也不过问细节,不禁感动于她的信任。顿了一顿,问那绣姑道:“你叫什么名字?说了我好称呼你。”

    绣姑一滞,苦楚地道:“还要什么名字!你只和众人们一样,称我‘金莲穷绣姑’即可!”

    “那可不行!”薛浅芜想想道:“你既不用真名,那演戏时怎么叫呢?也给你起个艺名好了!”

    “艺名?”绣姑睁着清秀目:“你给我起什么艺名?”

    薛浅芜的才思好像被阻断了,想来想去,没找到个匹配的。于是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东方碧仁。

    东方碧仁沉思片刻,说道:“既是个富家丫鬟,又跟了位白痴小姐,不能太俗也不能太雅,要中庸些,稍有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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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叫小蛾子吧。”薛浅芜道。

    绣姑一愣道:“说个理由。”

    薛浅芜笑道:“其实这场戏嘛,不管主角配角都是当炮灰的!飞蛾扑火,愿做炮灰!”

    “炮灰就炮灰吧。”东方碧仁点头道:“倒也叫着顺口。”

    定好了跟班丫鬟,小姐由谁顶带的问题,却是个重头之重。薛浅芜又转悠了两晌,依旧没有合适人选。第三天的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一遍遍地问着东方碧仁:“该咋办呢?”

    “我总不能给你变出来一位啊?”东方碧仁也在替她想办法,看她困倦着眼半痴半朦的焦躁娇态,不禁脱口而出:“那个白痴爱俊男的富家女,由你来扮成吗?”

    薛浅芜如遭雷轰,腾地爬了起来:“你说让我去扮?我是穷乡僻寨里出来的土匪、叫花子乞丐,一副寒酸味儿,能扮出来富相吗?”

    “我不认为你有寒酸味儿,就我个人觉得,你适合扮各种各样的类型……”东方碧仁说出见解:“你口中描述的富家女,与你性格颇有三分重合之处,你又是个装痴卖傻的好材料,怎么就不能扮她?”

    薛浅芜顾不上与他争辩“装痴卖傻”,只摇头道:“那徐家长媳妇见过我的,怎么能蒙混过去?人的感觉在那儿放着的!”

    “怎么能看出来?那天你穿得肥桶似的,又抹了满脸的灰粉,看不出身材看不出脸蛋的!人靠衣装马靠鞍,你如果换上一件紧身窈窕的衣服,再抹出个淡妆,那还不是一样倾国倾城的漂亮?那徐家长媳妇看不出的……”

    薛浅芜大受鼓励,充满了信心道:“明天上午咱就去试衣服,下午赴往白云亭还来得及!”

    “你去应对徐家长媳妇的时候,我在哪儿?是在馆里等你,还是远远看着情况?”东方碧仁问道。

    薛浅芜不想与他分开,没他在身边看着,还真没劲去演这场戏。想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不如你扮成我的小跟班,一起去吧!”

    “你觉得我给你当仆人,会露馅吗?咱俩站在一起,没人把我当仆人,倒有人把你当丫鬟!”东方碧仁实在想不出来那种场景。

    薛浅芜更进一步,制定了完善的计划方案:“你扮成教书先生的模样,说是路上讲笑话,特意陪小姐解闷儿的。”

    东方碧仁叹道:“这回我倒觉得,帮穿的人会是我了!”

    “你是最棒最优秀的天才戏师!要相信自己,要把演戏投入化,当成一种驾驭生命的艺术!”薛浅芜高深道。

    “我也当个木讷的教书匠好了,拧我都不会吱一声。”东方碧仁无奈笑道。

    薛浅芜道:“随你的了,自然就好。可以稍有一些肢体语言。”

    卸下心头巨石,薛浅芜睡得可香了。直到太阳透过窗帘,刺了她的双眼,薛浅芜才慌里慌张起床洗漱,完毕之后,质问东方爷道:“你咋不叫我哩?”

    “看你难得那么踏实入睡,舍不得叫。”东方碧仁说着,拿出一套新荷色的裙装,递给她道:“换上看看。”

    薛浅芜惊呼一声,赶紧接了过来。把头发拢了拢,火速穿上了身。

    东方爷真是好眼光啊,比拿尺子量的都准,直把她的柳条小腰,勾勒得握不盈尺。清新淡雅的颜色,因了数朵含苞粉荷,多了几分俏嫩的味道。袖口织着几样可爱的动物图样,小兔啊蜻蜓啊,萌得很有几分纯真。素而不寒酸,富而不奢华,若演一位白痴富女,这装扮确是十分的好了。

    东方碧仁打量着她,赞道:“再画个粉可爱的妆,头上加些蝴蝶结之类的饰品,把你初见我时的表情温习几遍,那就更逼真了。”

    “你很喜欢我穿成这样?”薛浅芜问。

    “怎么?”东方碧仁答道:“其实你随意的,穿成啥样子都好看!这个风格未必就是最适合你的,只是为了饰演嘛!”

    “咱们还是先请绣姑去吧。她若来了,咱们三人一起化妆。”薛浅芜脱下了新衣裳,对东方碧仁道。

    绣姑因答应过薛浅芜,所以当两人去鞋铺的时候,她把一切都收拾完毕了。一道随着去了旅舍,路上人们都在好奇地看,在大家的印象中,还没怎么见过绣姑出门。

    东方碧仁考虑周密,穿了一身青衫,蓄了两撇胡子,拿着一把折扇,十成十的教书郎派头。薛浅芜看了又看,笑着弄了些灰抹在他的脸上,说道:“这样的脸,才不那么俊朗逼人了!”

    绣姑的脸上涂了一些腮红,梳起一对丫鬟发髻,身着水蓝色的偏冷罗裙,一张毫无表情的冰脸,沉默而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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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浅芜上了透明的粉妆,眼睫毛卷卷翘起,纯澈的眸光,像碧茶水那般可爱。耳朵上戴着四叶草的耳坠,姗姗摇动。脚上穿了猫头带耳朵的绣鞋,每走一步,就像一只毛茸茸的猫儿在爬,逗趣至极。

    武装好后,薛浅芜对东方碧仁道:“在我身上,你能寻到当天那个媒婆的半分影子吗?”

    “真是生动明艳,娇嗔可爱!”东方碧仁拿起一对蝴蝶结,绑在了她的发间:“这样就更像个小白痴了!”

    薛浅芜听那前半截儿,还觉得很受用,听到最后,捶起他道:“你敢说我白痴!”

    绣姑看着她又要闹起来了,制止说道:“要去那白云亭,还是现在就出发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薛浅芜走出门,总觉少弄了些什么,走出两步,想了起来,对两人神秘一笑道:“稍等片刻。”

    绣姑和东方碧仁停下来,顺着半开的门缝往里看去,只见薛浅芜抓出两个松松软软、拳头大小的线团,解开衣领,往那左右胸前一垫,然后又随便地按了两下,挺直了腰,很自信地仰头走了出去,问两人道:“话说胸大无脑,你们却看,人一丰满,是不是更有可爱味了?”

    绣姑的脸红了。哪有这么不羞赧的,当着一个男子的面,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东方碧仁的脸一紧,也微红了。看着她那一高一低的怪异状,连咳几声,说不出话来。

    薛浅芜看他们都不搭理自己,晃晃身子,扭来扭去,不依地道:“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好不好看?”

    正自扭着,其中一个线团,不识相地掉了出来,滚在地上。三人同时呆了。

    薛浅芜反应过来,弯腰去捡,绣姑和东方碧仁抢前一步:“你再要它,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薛浅芜苦着脸道:“我把它掖到紧些还不行吗?”

    “不行!”绣姑、东方碧仁同时抵制。

    薛浅芜的眼珠骨碌转着,换了语气说道:“我扮的是憨妞儿,爱玩爱闹的,塞两个线团在怀里,那徐家长媳妇肯定又会对我印象好些,无防备些!”

    “这……”两人睁眼看她捡起线团,塞进怀里,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薛浅芜确定放得稳了,才对他俩说道:“人家女侠客行走江湖的时候,老在胸口处放个苹果,既能防止暗算,吸进毒针,渴了还能解渴!我这不是没材料吗,只得用个线团代替!”

    “目的不同,性质就不同……”东方碧仁甩给她一句。

    第六十章飞蛾扑火,愿做炮灰(下)

    日暮时分,三人一道来到了白云亭。那徐家长媳妇已到场,身旁还跟了个丫鬟。

    徐家长媳妇凤眼一扫,脸上现出微笑。显然,她所等待的人已经到了。徐家长媳妇望着薛浅芜,笑得满脸和气:“这位姑娘看着眼生,不像附近的人,天这么晚了,却到亭里来歇脚吗?”

    薛浅芜傻痴痴笑道:“我来善缘寺求签,问问我能嫁个什么样儿的夫君!反正路途遥远,也回不去了,就在这儿玩两天吧!”

    那徐家长媳妇似是很感兴趣,哦了一声:“签上怎么说的?”

    “签上说了四句话,富家子弟,玉树临风,风流多金,俊朗无比!”薛浅芜咧着嘴,一脸花痴的纯。

    徐家长媳妇心里有底了,说话毫无城府,一点都不懂得隐藏讳饰,不禁点了点头。

    “不知姑娘家在何方?”徐家长媳妇故意试探道:“看着姑娘一身喜气,这派头不像普通人家走出来的!”

    薛浅芜娇笑道:“那是自然!翡翠白玉汤,黄金雪花银,能不富吗!”

    绣姑吭了一声:“小姐,你总是自夸口!”

    徐家长媳妇把脸转向绣姑:“你叫什么名字?小丫头?”

    “她啊……叫小蛾子。我给她起的名儿。”薛浅芜抢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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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徐家长媳妇了然一笑,伸出手道:“我就喜欢姑娘这样憨直真心肠的,若不嫌弃,你就叫我嫂子吧?”

    “我家里有嫂子了!”薛浅芜握一握她的手,然后收回,抓着头上的蝴蝶结,一把扯弄下来,揪在手里把玩着:“不过……再多你一个嫂子也行!”

    “好妹妹……”徐家长媳妇忙应了一声。

    东方碧仁低着声音:“小姐,天就要黑了,咱们找个住处去吧。”

    “这位……”徐家长媳妇迟疑问道。

    薛浅芜笑着道:“他是我的老师,有才得很!”

    “咳咳!”东方碧仁摆手道:“在小姐的眼里,自家的人都是好的!”

    “怎么能不好呢?”薛浅芜蹦跳了一下,嘻嘻笑道:“我不说你们好,谁还会夸你们呢!”

    徐家长媳妇看着薛浅芜,眼含意味地道:“我有个像你这般大的弟弟。”

    “是吗?他长得帅不帅啊?”薛浅芜窜到她的面前,一个劲儿地问:“有我的老师帅吗?”

    “不是同一类型的!”徐家长媳妇道:“尊师可能是年龄大的缘故,面色略显老气了些!我那弟弟,是个人见人夸的美男子,俊逸风流得很,方圆百里也难挑出一个!”

    薛浅芜的双眼,放出了盈亮的光:“哇!那可真是与我相配!他娶妻了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这个可说不好!”徐家长媳妇笑看了她,意在言外地道:“不过像妹妹这样的相貌,没有几个不喜欢的……”

    “那嫂嫂你,什么时候领我见见他嘛,认识一番也是好的!”薛浅芜嘟起嘴道:“他要是帅,我陪了嫁妆也要跟他!”

    徐家长媳妇没有答她这个问题,只是笑语盈盈地道:“天已晚了,你看这位教书先生都着急了。不知妹妹找到落脚处没,我在前方,已经安排好了房间。很宽敞的,里面有两个偏室,如果妹妹喜欢热闹,咱们可以一道去那儿住。”

    薛浅芜拍手道:“敢情好啊!我正愁着,还得跑十几里的路程,到小镇上找住处呢!不想嫂嫂神通广大,料事在先,提前安排好了下脚地儿!我和小蛾子,还有老师,就跟着你了,实在是打扰了……”

    徐家长媳妇暗下里,又想叹又想笑,这个花痴姑娘,真称得是毫不设防,胸无城府。但是话说回来了,这也不见得好。太过简单,太过直白,老爷一眼就把她否决了,该怎么办呢?

    一行人并行着,薛浅芜忽然皱起了眉,脸上露出了尴尬难受的表情,像是身上钻了虫子似的。伸手要挠,却又不知该怎么挠。徐家长媳妇察觉到了,忙问她道:“妹妹不舒服吗?”

    薛浅芜吱唔了很久,才悄悄对她道:“我的怀里藏了两个线团,谁知走的路程远了,它们快掉下来了,从胸前滚落,窝在了小腹处……”

    绣姑和东方爷也听到了,与徐家长媳妇一起向她看去。只见她原来翘着的胸部,平得塌下来了,小腹那儿却涨得鼓鼓的,像个怀胎四月的小孕妇。

    绣姑两人不忍再看,徐家长媳妇愕然道:“你把线团,塞到那儿干什么啊?”

    薛浅芜道:“我的那儿不好,不像嫂嫂那样……我就想啊想啊,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