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好马‘流氓’,耳中回荡着‘滴滴嗒嗒’的马蹄声,林寒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在洛阳城外的官道上行走着。
许久之后,再次回望一眼渐渐远去的洛阳城,林寒突然挥舞着手掌,狠狠地给自己来了一个嘴巴子,“叫你贱、叫你贱,不贱会死啊……”
事情还得从昨日黄昏、夕阳西下之时说起。
那个时候,正是夕阳无限好,志得意满地从武当山归来的林寒故意走了些弯路,特意路过了洛阳城。
既然到了洛阳城,总不能不进去吧?
既然进了洛阳城,到底要去哪呢?
最后林寒决定,还是去绿竹巷看看!至于洛阳驻地那边,距离上一次去才多久?有什么好去的?
就这样,挥退了暗地里的眼线之后,林寒扭转马头,一人一马向着日暮中的绿竹巷走去。
难得的马蹄声惊动了巷子里的街坊邻居,众人出来一看,见是林寒,都笑了,他们可是记得林寒的,甚至有人上前来打招呼,顿时让林寒汗颜不已。
到了巷子的最里头,见到听得动静出外查看的绿竹翁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林寒连忙下马行礼,只是心头有些奇怪,为何老头身上会有一股浓浓的怨气呢?
若说任盈盈作怨妇的表现还说得过去,可是你绿竹翁吃的是哪门子的醋?
这会儿,林寒还没有想到问题的关键,甚至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虽然确实对林寒有所不满,但绿竹翁还是叹息着将他迎了进来。
任盈盈听到动静,从里屋走出来,见到是林寒,妩媚的俏脸立即布满寒霜,瞬间就成初为人妇的‘女神’变成了被冰冻万年的‘冰雪女神’。
甩都不甩林寒一眼,在他尴尬的笑声中,任盈盈兀自回房抱着一把古琴出来,之后自个儿往后院的竹林去了。
不久之后,‘铮、铮、铮’的琴声响起。
听着那乱不成调的琴音,林寒向着绿竹翁苦笑:“怎么盈盈的琴技退步了那么多,难道是多日不曾练习,手法生疏了?”
“心乱了!”绿竹翁恼怒地瞪了林寒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对于绿竹翁的不友好,林寒并不在意,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任盈盈这尊与自己有了亲密关系的女菩萨在,面子可比不知人间冷暖的佛面要强得多。
林寒拱手道:“竹翁,可不可以将盈盈平日里调茶用的茶具、火炉寻出来?”
“你要做什么?”绿竹翁奇怪地问道。
林寒笑道:“盈盈正在闹别扭呢,在下只好受累点,将她哄开心了才好。”
“算你小子有些良心,也不枉费盈盈心里的苦。”
绿竹翁叹息一声,意有所指地留下一句话,向着里屋走去。
绿竹翁话中的意思,林寒自然明白,任盈盈的苦,他也完全知晓。若是换了旁人,即使有再多的爱,也会被杀父之仇淹没。
只是在林寒为她驱毒的时候,早已将黑木崖上与任我行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任盈盈,听着任我行也有意撮合两人,更是劝她放弃仇恨,她的心思就乱成了一团麻。
后来,两人就在那个大木桶中,肌肤相交、水-乳-交-融,有了最亲密的接触,有了最原始的交流,任盈盈的心思就更加复杂了。
快乐并痛着!这就是任盈盈此刻的心境。
从绿竹翁手中接过一个红泥小火炉,又接过两个杯子,当绿竹翁取出一泡茶叶的时候,林寒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了,取些好酒来,我知道竹翁收藏了不少。”
绿竹翁一愣,沉声道:“你想要做什么?”
林寒笑道:“我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为了种下一个因,至于会不会结果,这个就看天意和缘分了。你总不希望盈盈一个人独自承受我们两个人造成的苦吧?”
“分明就是你这个混蛋一个人造成的,关姑姑什么事!”绿竹翁怒斥一声,还是扭头向着偏厅走去。
林寒将包裹推到一边,细细地把玩着两个茶杯,直到绿竹翁再出现时,就见到他不只是取来一潭好酒,还提了一个酒壶,以及一大份各式各样的糕点。
“这是二十年份的上等‘女儿红’。”绿竹翁叹息道,“姑姑午饭吃得少,你再劝她吃些糕点,别空腹喝酒伤了胃。”
“‘女儿红’么?”林寒望着眼前的酒坛,喃喃道:“出生之时,深埋于地;待嫁之时,红妆妖娆。”
深深地向绿竹翁鞠了一躬:“谢谢竹翁的心意!”
提着酒坛和酒具、糕点,林寒穿过内堂,向着后院走去。
沿着人工湖泊往前走,跨步上了亭榭回廊,望着湖中荷叶凋零,只剩下游鱼在水中打着圈儿。
“虽有些萧条,但也别有一番隆冬的韵味,不是么?”自言自语一声,在更加杂乱的琴声中,林寒穿过湖心小亭,进入竹林深处。
像是没有看到林寒的到来,任盈盈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也不看林寒一眼,自顾自地拨动着琴弦。
林寒笑着坐到任盈盈的对面,将一应物事堆放在一旁,取出两块绒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