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年,她偶尔也会到朝堂上露露脸,但也只是为了保护梅阀的人免受欺负,可从来没有管过门下省一天啊。
以至于,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门下省已经没有长官多年,早就形同虚设了……
“那是你记错了,老身从来没上书请辞过,皇帝也没下旨免过我的官职。”说着她亮出门下侍中的大印道:“这大印一天在老身手上,这门下省就还是我说了算!”
“老太君既然已经多年不管正事。”见梅怡老太婆很不好惹,夏侯不伤只好耐着性子道:“为何封驳关于大冢宰职权的拟诏?这不是多此一举,给梅阀平添麻烦吗?”
“你不用威胁老身,老身这些年被你老子威胁的还少吗?也没见梅阀就家破人亡了。”梅怡冷笑连连道:“至于我为什么封驳拟诏,回执上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是没看清,老身就再给你念一遍——”
说着她一字一顿道:“不妥,有非人臣之权,发回重议!”
“有什么不妥?”夏侯不伤早看过那十二个字,闻言愤怒的反击道:“当年西秦、东齐都是这样为大冢宰赋权,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有非人臣之权了?”
“那些狄夷岂能与我华夏正统相提并论?”梅怡冷笑一声道:“要是他们没错的话,又怎会自取灭亡?”
“陛下已经用过印,你瞎操心什么?!”夏侯不伤脸色越来越黑。
“君不密则失国,我门下省就是替皇帝驳正违失的。”梅怡年轻时便牙尖嘴利,不然当年高祖也不会让她当这个专门提意见的门下侍中。
“乱命谬旨休想过我这关!”
“你,你……”夏侯不伤险些被梅怡气晕过去,他知道自己说到黑,也不是梅怡的对手。只好铁青着脸拂袖道:“你们给我等着,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说完,他扭头就走,一刻也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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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坊,阀主院中。
“大哥,门下省封驳了制书……”只听夏侯雳小声说道。
夏侯霸闻言愣怔在那里,半晌才掏了掏耳朵道:“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大哥,你没听错,门下省把大冢宰的制书给驳回了。”夏侯雳硬着头皮又说一遍。
“怎么可能呢?门下省还有活人吗?”夏侯霸一脸见了鬼道:“不就是几个小小的给事中在抄抄写写吗?谁给他们的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坏老夫的大事?莫非是皇帝在捣鬼?”
“这事儿还真怪不到皇帝头上……”夏侯雳咽口唾沫道:“是梅怡那老婆子横插一杠,坏了我们的大事。”
“梅怡?那老娘们不是撂了挑子十几年了吗?她怎么又蹦出来了?”夏侯霸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跺脚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没有个明白人?”
“主公息怒,大爷已经在门下省和梅怡交涉了。”朱秀衣忙安抚夏侯霸道:“这会儿他也差不多该回府了。”
说话间,便看到夏侯不伤深一脚浅一脚从外头回来,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