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不伤自用过午饭后,便在中书衙门里等着门下省把制书送过来。
可谁知左等等不到,右等等不来,一直到了未时将过,他终于忍不住,派一名中书舍人到门下省去问个究竟。
门下省和中书省门对门设在大内之中,那名舍人连去带回没用盏茶功夫,就将一封门下省的回执带了回来。
“启禀中书令大人……”舍人战战兢兢的将回执奉上道:“制书被封驳了……”
“封驳?”夏侯不伤愣怔了半晌,才回忆起这个词语的意思。这么多年来门下省一直只管将诏令存档而已,他都已经忘了他们还有这项权力了。
他一把拿过那张封驳回执,看着上头鲜红的门下省大印,夏侯不伤怒从心头起,略一运功,将其化为灰烬,闪身便冲出了中书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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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夏侯不伤便来到门下省门前。几个看门的士兵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他一掌劈得老远。
“今天是谁主事,给本官出来!”夏侯不伤气势汹汹的走进门下省,双目喷火的怒视着那些给事中们,他今天说不得要杀鸡儆猴,让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知道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让我瞧瞧到底是哪位好汉,居然敢封驳大冢宰的制书?”
夏侯不伤的咆哮声,响彻门下省院中,也惊动了正堂里的人物。
“是老身封驳的制书,你能拿我怎么样?”
吱呀一声,门下省正堂的大门敞开,满头银发的梅怡身穿一品朝服,手拄着龙头拐杖,从内里缓缓走了出来。
“我……”夏侯不伤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万万没想到,已经十几年不进门下省的梅怡,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
“你!”震惊之下,他竟语塞了。
梅钰跟在梅怡身边,冷冷看着夏侯不伤,讥讽道:“你什么你,看到长辈不知道行礼啊?”
“哼!”夏侯不伤当然不会上梅钰的套,拂袖冷声道:“现在说的是公事,你一个无业游民也敢在门下省叫嚣?”
“白痴,本官乃门下省左拾遗,怎么不能在这里说话,反倒是你这个中书令,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居然敢打伤门下省的护卫,真是无法无天了!”梅钰冷笑一声,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呃……”夏侯不伤又是一愣,在他印象里,梅钰根本一天朝都没上过,都记不得她是什么时候当的官了。
“行了,对堂堂中书令还是要客气一点的。”梅怡抬抬手,不让梅钰继续挤兑夏侯不伤,自己却又缓缓问道:“回执已经给了中书令,难道你不识字吗?”
“你,你们……”夏侯不伤差点被这两个女人活活气死,好半晌才顺过气来,摆摆手道:“我不跟你们斗嘴,只问梅阀主一句,你凭什么封驳我的制书?”
“老身是门下侍中,审查诏旨,驳正违失乃职责所在。”梅怡淡淡答道。
“但是你十一年前就告老辞官了!”夏侯不伤这会儿已经回忆起那段前尘旧事了。他清楚的记得,报恩寺之变后,梅怡便不再上朝,更不去门下省理事。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