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认真地想了想,就说:“十六,我想吃你做的那个酥酪了。”
“那就吃酥酪。”夏至点头,并没有立刻去张罗。刚刚吃过晚饭,现在时辰还早。
“我爷我奶给你捎了东西来。一会你走的时候,让我哥帮你送回去。”夏至又跟李夏说。
“大爷大奶还总惦记着我。这次去匆匆忙忙的,想跟大爷大奶多唠唠都没空。”
“以后再说吧。你总不能以后再不去大兴庄了。”夏至随口这么一说,李夏的脸色却是微微的一变。
“怎么了?”夏至就问。
“没、没怎么。”李夏笑了笑。
“你娘刚才叫你回去,是吃饭,还是另外有事?”
“并没什么事,她不知道我送了冰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夏回答。
“哦。”夏至哦了一声,“李夏,你是不是该考乡试了?”
“乡试不急。这件事我爹跟我商量过。我现在年纪还轻,多沉淀沉淀再进场比较好。”
“我爹说山长跟他说了,你就要考乡试呢。”
“咦?不会,肯定不是我爹说的。或许是哪个下人顺嘴说的。”
“或许吧。”
两个人说到这就岔开了话题,似乎是谁都没把这个当回事。
到吃夜宵的时候,不仅有李夏要的酥酪,还有一碗喷香的炸酱面。
“这面好。”李夏看只有一碗面,他也没客气,就端到自己跟前儿了。
“李夏你吃吧,我们晚上就吃的炸酱面。我家新麦子磨的面,可好吃了。”小黑鱼儿就说。
李夏吃面,边吃边赞。
小黑鱼儿抬头看了一眼,又尝了一口:“十六做的。”
“怪不得这么好吃。”李夏立刻又赞。
夏至吃樱桃,没搭理李夏。
小黑鱼儿黝黑的大眼睛瞅了李夏两眼,李夏真是太谄媚了。不过李夏对夏至吗……那也没啥奇怪的。小黑鱼儿低头又去吃东西。
回到府城的夏至依旧忙碌。
李山长虽然没让李夏立刻就参加乡试,但给李夏安排的功课却多了起来。
李夏的空闲时间少了,到宁化堂来找夏至的次数却反而多了起来。
可夏至忙,她有时候会在铺子里,有时候还会突然跑去庄子上更多的时候她是在作坊里。
为了供应铺子里的销售,也是为了将来供应一应连锁店铺的销售,夏至的作坊有扩大了一回。
大多数时候李夏都能掌握夏至的行踪,但因为会有突然的事,李夏有时候就会扑空。
这种时候,李夏就会在宁华堂等。
夏至忙,李夏的时间紧。有时候李夏等到了夏至,也不过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然后他就得离开。
这样的时候一多,夏至就隐约地觉察到了一点儿什么。
夏至问田括:“李夏家里是不是有啥事?”
何冰儿的离开似乎是让田括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还是想藉由忙碌让自己没时间去想何冰儿。总之,田括跟夏至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起来。
夏、李、田三家合作,田家这边派出的就是田括。这是田括自己强烈要求的。
田括现在跟夏至是比以前更好、更谈得来的朋友了。他手中正拿着账册看,就被夏至给问住了。
“应该没啥事啊。怎么啦?”
“没怎么。是不是有啥事你不知道?”
“真要有啥值得你这么问的事,那我肯定知道。”田括就说,他放下账册认真地看着夏至,“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吧。是咋啦,李夏有啥不对劲儿。”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我多心了。”夏至想了想,就说道。
“你不是多心的人。我替你去打听。”田括立刻就说。
“不用你。我要想知道,我直接去问李夏。”
田括嘿嘿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夏至见田括笑的促狭别有深意,就笑骂了一句。
“嘿,该知道的,我都知道。”田括就说。
“知道太多的人,往往都活不长。”夏至故意说。
“我好害怕。”田括做惊恐状。
两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和田括相处的时间长了,夏至越来越发现,田括真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也是很不错的朋友。
当然,这是从一个朋友的角度说的。
如果说田括有缺点,那就是他那双桃花眼,桃花太茂盛了。不过如果是何冰儿的话,田括应该是不会理会那些桃花的。
何冰儿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她放弃的是什么。
田括说要替夏至打听,即便夏至没有点头,他还真忠心耿耿地给夏至打听去了。
然后他就发现,李夏真的好像有什么事,不过却瞒的很紧。他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
田夫人和李山长有什么是瞒的这样紧,他都打听不到,他爹娘未必就不知道。
田括动了心思,去跟他娘旁敲侧击地打听,结果还是一无所获。田家大太太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最终,还是李夏告诉给了夏至。
这天难得空闲,夏至就在宁华堂办了个小宴席,请的有九姑太太、田括、李夏,夏至还将田来宝、长生、孙秀芝和珍珠也请了来。
月牙儿自然也跟来了,夏至依旧另外备了一桌好酒菜,请跟随九姑太太服侍的人,也就是月牙儿的小姐妹们。
酒过三巡,田夫人就打发人来叫李夏。
李夏觉得田夫人应该没什么事,就说自己在陪着九姑太太,说一会就回去。
不过那小厮却立等着要李夏回去。
“大爷从京城来信了,老爷、太太让小爷立刻回去。”
“你哥来信了?那你快回去吧。没什么事你再来,我让夏至留好酒等你回来喝。”九姑太太就对李夏说。
李夏只得起身走了。
他这一走,宴席都散了也没回来。
“他大哥大嫂从来省事,除了跟家里要东西,再不会有别的事了。这次是怎么了,应该是另外有别的事耽搁了吧。”九姑太太就说。
她和田括离开,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众人都散了,李夏却回来了。
李夏在堂屋坐下,却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