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律所作出了不少无偿的公益*业，可以想见她的努力。

    在听说她退出的时候，她还惋惜过。

    而就是这样的一名成功女性，居然遭受了这样的悲剧。

    她刚刚拿到病历的时候，上面的字句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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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对方医师说，她被连环杀手绑架，囚禁了七个月。妊娠九个月的时候，被刺九处刀伤。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杀死了那个凶手。

    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她已经休克，出血量超过2000ml，腹内胎儿窘迫。紧急剖腹产后，孩子因为酸中毒夭折，她也因失血过多，心肺停止时间过长，造成脑部损伤陷入昏迷。

    一年多的时间，她身体上的伤口基本全部愈合，但是她还是没有从昏迷中苏醒。

    她躺在那里已经一年了，每天靠呼吸器和药物维系生命。胸前肋骨已经多次断裂重塑，那是多次心肺复苏术造成的。

    而眼前这位尽责的男人，每次出差归来，都会在这里陪她说上一段时间的话。

    他看起来像是对待自己的爱人。

    她曾经问过霍奇纳探员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他都没有回答。

    几次她提出结束病人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以解除她痛苦的时候。

    他都很肯定的告诉她，他不可能放她走。

    她叹息地看着这个看上去苍老许多的男人，一年前他可不是现在这样子。

    “这种情况之前没有发生过，你检查出来是什么原因了吗？”霍奇看完病例，抬头问着医生。

    “刚刚我给她做了一次mri，结果还没出来，但我看到她的大脑有一部分有微弱地活跃迹象。”

    “这是好事情，对吧？”霍奇不确定地问。

    “这是个好现象。”加德纳医生很中肯地说。“说明她的大脑还在运转。”

    “像是我们在做梦？”

    “应该算是。”加德纳医生不太确定。“它和我们检测到人在做梦的时候基本一样。”

    “那意思说她会醒过来？”

    梦境结束，人都会醒来，不管它是好梦，或是噩梦。

    “我不能确定，我以前没有遇见这样的病例，只能说我们都希望结果是好的。”

    “我明白。”霍奇知道丹妮的病情，她苏醒的几率。他只能祈求奇迹的发生。

    “我接下来还有病人要看，你去看看她吧，有什么问题我会再联系你的。”

    “好的，谢谢！”霍奇目送她离开，然后回到丹妮的病房。

    里德正坐在沙发上休息，今天的足球时间想是让他累坏了。霍奇把刚刚加德纳医生给他的病例交给里德。

    里德直接翻看起来。

    而杰克正趴在丹妮床边，兴致勃勃地说他今天赢得的比赛。

    “丹妮阿姨，我今天当前锋把球射进了球门，不知道爸爸他们有没有拍照，等你睡醒了，我拿给你看。”

    但都得不到任何回应，丹妮不会像记忆中那样笑容满面地把杰克抱起来，在他的小脸上亲吻他。

    现在她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仿佛就这样可以到苍天的尽头。

    霍奇走到杰克身后，沉默地蹲下来，一起听着杰克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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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丹妮阿姨能听我的话对不对？”杰克倚在霍奇怀里，再一次问他，这个已经问过很多次的问题。

    “是的，杰克说的一切她都能听到，她会为你高兴的。”

    是的，她能听到的。

    看完病历的里德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嗯，那我还要告诉她，我想吃鸡蛋羹了，等她睡醒就要给我做。”杰克的话让霍奇和里德笑起来。

    “好，你还想吃什么？等她醒了，我们让她做。”里德也想念她做的东西了。

    “里德叔叔，你想吃什么？我最喜欢吃鸡蛋羹，妈妈做得味道都不对。”小家伙抱怨着。〔也是，你让一个纯粹的米国佬怎么能知道用芝麻香油去腥这件事。〕

    “我喜欢的多着呢，只要是她做的，随便哪个我都喜欢。”里德说话的时候有些哽咽，但是没有在小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看着一旁正望着丹妮的霍奇，里德突然对杰克说：“我们想去看你妹妹吧？告诉她我们今天都做了什么。”

    杰克兴奋地点头。

    霍奇微笑地目送他们两个离开，他想留下来自己呆一会儿。

    他没有让女儿离开她妈妈太远，他们的女儿就葬在离着里不远的公墓。

    他给她起了名字——hope。

    希望。

    每次他带着杰克过来都会陪丹妮一会儿，再去看看她。

    杰克离开之后，他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躺在那里的丹妮。

    他还有好多话都没有说出口，等着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的那天，等她会浅笑地掉下眼泪的那天。

    他会告诉她，自己的决定。

    所以，别再睡了。我的女孩，我们都在等待你的回来。

    强忍住眼眶里将要汇聚的温热，他一如既往开始说着这次他们处理的案子，他遇到的趣事，还有他遇到的那些不愉快。

    就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以前。

    窗外的天色渐渐擦黑。

    霍奇才起身去找杰克和里德，他们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估计在一起玩疯了。

    他们一起离开了医院，霍奇把里德送到家后，又将杰克送到了海莉那里。

    明天他们要上班，早上不能送杰克去幼儿园。

    最终孤单一人回到公寓，他进门之后，洗去一天的疲累，换上一套休闲的衣服。

    给自己倒上一杯酒，静静地坐在那里，凝望着眼前的倒计时钟。

    根据丹妮设定时间，它现在定格在00：00：00上。

    这是他们一直不得其解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那个时间点是什么。它定格的时候，丹妮还在福耶手里。

    之后丹妮又陷入了昏迷，这个谜团一直都没有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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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一下子烦躁起来。

    一口气仰头喝下酒杯里的澄黄液体，他拿着空空地玻璃杯回到厨房。

    空腹喝酒可不好！小心你胃提前下岗！

    丹妮？！

    他忽然转头望向身后。

    就看到空荡荡地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想什么呢？丹妮不会在这里的。

    他暗自苦笑。

    放下手中的酒杯，打开冰箱拿出一份昨天剩下的意大利面，放进微波炉内加热。

    那是昨天晚上和杰克一起做的。

    等待的时候他给顺手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自从住到这里之后，他就已经养成早上喝咖啡，晚上只喝茶的习惯。

    这个茶叶是丹妮托宋亦凝从天朝进食材的时候，一起带过来的，这个听说是云南产的普洱。

    她同时还让宋亦凝的朋友一起稍过来好多东西，比如说什么北京的黄酱、什么酱菜、还有什么豆瓣酱和西瓜酱。

    西瓜酱？他都不知道那黑褐的颜色那一点像是西瓜了！

    他当时无奈地看着丹妮拿出那一瓶一瓶的深色她所谓的人间美味献宝似的让他品尝。

    想到她那贪吃的样子，嘴角不禁上挑，眼眶涌上一阵湿热。

    叮—

    微波炉的声音响起，将他从回忆里惊醒。

    他带着隔热手套将盘子拿出来放在沙发后面的桌子上，随手拿起放在那里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原本空旷的房子被声波所填满。

    他坐下来，一口一口地吃着，心不在焉地看在电视屏幕上的光影。

    盘子渐渐见底，霍奇烦躁地心渐渐平静下来。

    将盘子洗好放进橱柜之后，他又倒了一杯水，拿起之前带回家的案件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

    直到夜深人静。

    【最悲伤的事莫过于在痛苦中回忆起往昔的快乐 ——但丁】

    第五十一章

    －－－

    第五十一章

    【生活的一切精妙之处都定格在坚持和放手的瞬间。——亨瑞.艾利斯】

    又是一个艰辛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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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达荷州，博伊西市。

    十年前，一个叫兰迪斯雷德的十七岁男孩持枪和炸弹闯入北谷高中，造成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十四人死亡。

    十年后的纪念活动周，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道格吉文斯校长昨晚在自己家中被炸身亡，手法与十年前兰迪的极其相似。

    早上，霍奇和海莉一起去见过杰克的班级导师，就回到办公室参加他们的早报会，然后飞去博伊西。

    到了当地，j.j和里德去了吉文斯校长的家里，其余人一起找兰迪今年十七岁的弟弟布兰登。

    罗西在询问他的时候，发现了端倪，他们搜查了他的房间，找到了兰迪留下的死亡名单。

    这时j.j也打来电话，告诉他们刚刚十年前幸存下来校友的切尔西格兰特也被杀害。

    从中他们怀疑当年兰迪还有一个同伙，就是这个同伙犯下了这个案子。

    他们相信这个同伙还会继续下去。

    发布侧写之后，艾米丽在北谷高中和十年前枪击案的现场幸存者谈了谈。

    加西亚通过对于名单上和当时校园里情况的分析，找到了那个同伙。

    路易斯。他最终承认了自己就是兰迪的同伙，但是矢口否认杀害吉文斯校长和切尔西。

    艾米丽也从幸存者之一的杰夫瑞讲述的情况里，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他描述的兰迪手中作为引爆器的手机和现场情况不符。

    杰夫瑞解释说是自己记错了。

    艾米丽相信了他，回到警局和霍奇他们交流信息。这时，杰夫瑞在北谷高中被杀害。

    通过现场，里德发现凶手患有无痛症，是一种感受不到疼痛的病症。j.j也找到凶手选择被害人的方式，他们是爆炸案后吉文斯校长选出的十位到处演讲上脱口秀的学生。

    凶手是鲍博亚当斯，他在十年前的爆炸中昏迷，醒来之后发现杰夫瑞盗用了他的故事。

    这使他十分震怒。

    他和十年前兰迪一样，持枪和炸弹闯进那几位校友举办纪念活动的餐厅。

    霍奇在和他一番对峙之后，开枪击毙了他。

    事情最终圆满结束，但是那些逝去的人留在活着人心中的伤痕却永不会结束，他们会被铭记。

    从博伊西回来的第二天，霍奇独自一人来到女儿的墓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许久。

    霍普沃克霍奇纳。

    离开之前，他去看了丹妮。

    距离那次之后，他身边又发生太多的事情，因为上面的施压，他还调去巴基斯坦带领一个专家小组，西维尔调去了安迪斯万的部门，j.j调回，最后假死的艾米丽回归。

    万幸的是，他们都回来了。

    小组回归它以往的全盛状态。

    快要两年了，丹妮整整昏睡了两年。自从那次检查出丹妮大脑微电量活跃一直都存在，她就好像是沉浸在一个不愿清醒的梦境中。

    不愿醒来面对现实的胆小鬼，你睡了太久了，你在不醒来，我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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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力气告诉你那些我一直都没说出口的话。

    —

    飓风过境，一片废墟中，我们找寻的是我们那些永远无法补救的遗憾。

    他们这次来到堪萨斯查一个碎尸案，这里正在遭受强飓风的侵袭。

    在案件进行中的时候，心神不宁的j.j记挂家里生病的亨利，霍奇虽然准假，奈何天公不作美，周边各大机场、巴士、火车全部停运。

    j.j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破了案子，霍奇看到她在警局的一角，给亨利念睡前故事。

    这也许就是妈妈吧？同样的故事在她们心中早已铭记在心。

    霍奇心中一痛，那种悔恨猛地抓住他。他转身离开，不愿看到这种幸福的画面，那会让他想起自己无缘的女儿。

    第二天下午他们回到匡提科，这时霍奇接到一个电话。

    他吃惊地反问对方消息的准确性，眼睛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着楼下，里德正闲适坐在办公椅上，看着他面前的棋盘。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他拿上车钥匙，冲出办公室。

    “里德！我们走！”

    “嗯？”里德惊讶地转头。发生什么事了？！

    里德带着疑惑拿起一旁的包，直接跟上已经步出办公室的脚步。

    罗西和j.j、艾米丽面面相怵。

    难得最近看上去没有那么冷峻的霍奇，又露出那种表情。

    只是踌躇了一下，霍奇他们就已经到电梯口，他们立马放下手头的事物，一起跟上。

    “霍奇，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醒了。”

    只有简单地三个字，却在众人心里落下了一道惊雷！

    霍奇脸上是难以置信的喜悦。

    罗西他们都露出由衷地祝福的笑容，罗西上前拍拍霍奇的肩膀，艾米丽给了还在愣神的里德一个拥抱。

    电梯到了！霍奇拉着还在傻站着的里德走进去。

    “不用担心这里，我会弄好一切。”罗西和艾米丽目送他们离开。

    “谢谢！”霍奇点头感激。

    电梯门轻轻合上。

    “这对他们来说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艾米丽喜笑颜开，她想要和大家去分享这个好消息。

    罗西突然有些忧愁，“对里德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但是霍奇……”

    艾米丽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我相信他们能处理好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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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如此。”罗西由衷希望可以这样。

    “我要去告诉j.j和加西亚这个消息。”艾米丽跑去加西亚的办公室，分享这个大消息，顺便看看她们能帮上什么忙。

    －－－

    就如同那一次一次梦境，他开车驶进那个同样的场景，同样的道路，同样的建筑。

    然后同样下车，同样进入电梯，同样按下那个同样的按键。

    他已经不确定这是不是另一场梦境。

    电梯门打开，长长的走廊显露在眼前，他有瞬间的恍惚，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霍奇？”站在他身后的里德试探地喊了一句，将他从茫然中叫醒。

    “我没事！”他回答，直接走出电梯。

    里德疑惑地看着他。

    “霍奇纳探员！”加德纳医生在等他们，她看上去非常的激动。“你赢了，她创造了奇迹。”

    “她现在怎么样？我们可以见见她吗？”霍奇回避了她说的话，现在他只想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现在没事，只不过长期的卧床让她的身体机能下降，现在她很虚弱，过一段时间我会安排给她做复健。她会好起来的。”加德纳医生心情极度喜悦。

    “我们现在能见她吗？“霍奇又问了一遍。

    “可以！你们可以见她！”加德纳医生回答，“我很抱歉，我有些过于激动了。”

    “没关系。”

    “你们进去看看她吧！”加德纳医生让他们进去。

    这次梦的终结，不在是那一次又一次，空无一人的房间，独自面对自己那些失去的，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那一天，那一个房子里所发生的事情。

    同样的门，同样的场景。推开门，他眼睛第一时间去捕捉那期望中的画面。

    睡美人侧着头正睁开明眸，语笑芊然地看着他们。

    那一双浅褐色地明瞳终于再一次倒映着他的面容。

    “丹妮，欢迎回来！”里德走到床边，他用力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脸上带着喜悦地笑容，情难自禁。

    丹妮的目光随着他来到近前。

    她用力抬起自己的右手，结果它只是微微地动了一下。里德察觉到她的动作，蹲在她的床前握住那支手。

    她笑了。

    “我…的…小…帅…哥！”她艰难地发出这句话，脖子上的呼吸器让她很不舒服。

    里德趴在床边痛哭。

    “别…哭…”

    她说。

    从进门那一眼之后，丹妮的眼睛都始终追随着里德，没有再停留在霍奇身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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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也没有。

    霍奇站在里德身后，静静地。

    等里德宣泄完情绪后，他才抬起头，凝望着丹妮始终带着笑意的眼睛，幸福地笑着。

    “我哭得像个女孩。”里德自嘲。

    丹妮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你还是那么不留情，有没有觉得我老了许多，你之前看到的是二十几岁的大男孩，现在可是三十岁的老男人。有没有觉得特别突兀？”

    她摇头，“还是…以前…那样。”

    “是吗？！你一定是你说的家长心态爆发，孩子在父母心中永远长不大！”里德笑着反抗回去。

    然后他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丹妮专注的眼神突然涣散开来，里德清清楚楚地能看清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