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朴逸这饱含怒意的一刀,声势何其刚猛,有去无回的气势,呼炎又岂敢轻估,饶是不甘也只得弃招暂退,舍了那眼见授首的朱言钧,暂避朴逸锋芒。
但朴逸这老将的攻势,又岂是如此轻易便能对付的,一刀力尽回气转腕,第二刀已然又是全力来袭!
呼炎这时节早也稳住心神,他与朴逸武功本就在两可之间,自无甚畏惧之情,待见强招又至,便自不退反进,悍然执刀迎去!
“哈!哪里疯出来的老狗,且来吃爷爷两刀!”
呼炎生于草莽,任是这些年颐指气使,也未曾太过耽搁武功,对于这气势如虹的朴逸,他亦怡然不惧,有心彰显武力重振军心,是以此刻出手便也豪爽非常,颇有虎将之风!
但得他与朴逸生平迥异,一人生于草莽、杀于私斗,一人却是征战杀场、戎马一生,这刀法自也南辕北辙,天差地别。
朴逸上惯了战场,善于乱战,耍得又是关刀,这刀法真个便大开大阖,刚猛又复霸烈,配以步伐强攻,气势便如猛虎下山,属于直来直去的路数,气势便要压人一头,让人战而生怯。
而呼炎则不然,一来他习承的便是邪派一位大宗师,虽说这些年也是纵横战场,刀法看似大开大阖,实则圆润隐有阴狠,出手习惯留三分力道,便能从容变招。但得他对敌却有一股子难言的戾煞之气,仿佛藏着一头凶戾巨兽般,令人暗自惊惧。
这其中三分源于师承,七分却是后天所赐,皆因他逆天谋国,名不正言不顺,这刀法也难有正气,透着丝丝邪性,便也没有那朱言钧这正统皇帝出手时,那般堂堂皇皇,如不可侵犯般正气凛然。
二人的差别,此时便已渐至彰显,虽说武功相差仿佛,但朴逸是拼尽全力,弃守强攻,呼炎却是留有余地,心里进退犹豫,不片刻已然落在下风,攻少守多了。
正在朴逸步步紧逼,逐步奠定胜局的当口,那小皇帝朱言钧见识不高,才得朴逸救援缓过气来,便又怒喝间抢攻而至。
“呔!老将军且退些许,替朕在旁掠阵便好,且看朕亲自了解这厮的狗命!”
他自觉窥得空当,横刀从斜地里刺出,欲图就着呼炎刀法里一丝破绽切断呼炎半边腰身。他却不知这一番欺身而上,反倒拦住了朴逸刀势的轨迹,使得朴逸那流水般顺畅的刀招,忽而因朱言钧突兀抢进被逼得撤招,瞬息滞涩便露出好大破绽来。
“不好!”
朴逸这一收手,立时察觉不妙,正要换气变招,但那呼炎亦是个中老手,岂会放过这大好时机,登时侧身让过朱言钧那不值一提的刀攻,狞笑间猛然递刀而出。
他此时趁机出刀,如雷光电闪之速,眨眼间已然如毒蛇吐信,刀光轻易穿过朴逸这空门,但见血光乍现,便自贯透了朴逸胃腑!
“啊!”
骤觉腰间剧痛的朴逸尚未吱声,见得这一幕的朱言钧反倒一声惊呼,怔怔失神。
一击建功的呼炎,倒也没敢想能如此轻易结果朴逸这员勇猛老将,是以得此偷手已是满意非常,不敢贪功立时收刀。他却是经验丰富,若非见机收手得快,便要被朴逸将计就计,伺机也补他一记重刀了。
但得呼炎吃力防住朴逸这一记重击,眼珠一转又拿定主意,眯眼瞥着斜畔愣怔的朱言钧,已是杀气逼人的寒光。
“哈!与这朝廷老狗激斗正酣,让我险些忘了!常言道擒贼先擒王,此番局面我若想翻盘,唯一的机会还得着落在这皇帝小儿身上,我却与这老狗厮杀作甚?再者说……任是老狗武功盖世,但兵法有云围魏救赵,以这老狗的模样,怕是拼了命也要保护这皇帝小儿的周全,我便将刀尖直朝皇帝小儿攻去,何愁老狗不舍己救人?到时候有皇帝小儿这累赘,老狗定然破绽百出,我先取了老狗性命,再拿捏这皇帝小儿,可谓易如反掌!”
心中定下取胜良策,呼炎得意狞笑,竟真个舍齐朴逸不管不顾,立马朝朱言钧扑去,出刀如狂风暴雨,声势逼人!
“好个奸猾狗贼!”
朴逸乃是老将,瞬息便已明悟呼炎这阴毒算计,顿时便目眦欲裂、惊怒交集。
但得呼炎这算计的精妙之处,盖因朴逸乃是能大义灭亲的死忠之士,为家国大义能手刃亲子之人,又岂能容忍眼见一国之君有半点损伤。便是哪怕朴逸心里明明白白,也只能乖乖落入他的圈套,任他戏弄。
“皇上小心!”
朴逸一面怒吼示警,一面满含愤懑,扬刀缠住呼炎这一刀,真真是拼死在护佑朱言钧周全。
但朱言钧头一番上杀场,毕竟心性不足,此刻见得老将军因自家而受了重伤,便沉浸在懊恼中难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