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那晚攻击我的伊娜，是可以奔跑的。

    不会吧┅┅年纪符合┅┅可是怎麽可能躲在布莱克家没被发现┅┅

    「杰夫和她妻子始终无法怀孕，只好让他的妻子假装怀孕，买下某位下人刚出生的婴儿以作为自己的孩子」

    史帝的话语在我的脑中响起，如果是在那个时候混进来的话┅┅

    「所以，奶是┅┅不对，奶们是艾莉森的女儿？」

    伊娜抹掉眼角的泪水後回答我∶「先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伊莲娜．布莱克，那位则是爱莲娜．布莱克，躺在床上那位是我们的叔叔，也可以说是我的继父杰夫．布莱克。」

    「可是┅┅」这其中的转变太大了，我的脑袋有点无法负荷，「我能理解你们要杀怀特家，但是为什麽要诅咒你们父┅┅叔叔？」

    「因为魔女事件的背後主使者，是他」

    「什麽？」

    打从听伊娜┅┅，伊莲娜说出二十年前怀特家干的事後，我就完全忽略掉杰夫可能是幕後黑手的可能性。

    或许，我是为了忽略伊娜的「父亲」是凶手的可能性吧！

    然而答案就是我故意忽略的那块。

    这麽一来事情就很简单了，杰夫为了登上掌权者的宝座陷害艾莉森，联手对象则是怀特家，能给出房子和金钱这种谢礼只要等到他掌权布莱克家就行了，这也是为什麽怀特家和布莱克家在杰夫上任後能相处融洽，因为他们是踩在同一艘船上的。

    「最复杂的谜题，它的答案往往是最简单的。」另一个伊娜走过来－刚刚好像说她的名字是艾莲娜－手上的东西被月光照的亮晃晃的，跟那晚一样，她拿著刀子逼近我，「本来拿走汤姆的日记是担心有人闯入汤姆家发现双胞胎还在镇上。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我们两个一同出现而被发现。」

    我紧戒的往後退一步，这时又想到伊莲娜站在我背後，所以我往旁边一跃，跳离她们两人的包围网，现在「死亡」可不是件好事，下次可能就找不到得到答案的大好机会。

    「爱莲娜，住手！」伊莲娜痛斥一声。

    「为什麽要？他知道我们的秘密了，放著他不管难道是要把我们十年的苦心全毁了吗，我们从五岁起就毁掉的人生又算什麽。」

    语毕，爱莲娜就拿著刀朝我冲过来，我一个旋身闪过突刺，但她并没有就此停手，发现没刺中我後她的手中途煞车，接著横向朝我站的地方扫来。

    该死，我伸出手要接住她的刀刃，但却在此之前有人打下艾莲娜的攻势。

    「阿。」

    锵。

    爱莲娜的手被人用力挥掉，刀子被打飞後在空中转了几圈後掉到地上，介入我们两人之间的人身穿纯白的华服，上面有不少白色蕾丝做装饰，带著白色羽毛帽，手上拿著一苹白色的拐杖，还有一双不似人类的尖耳朵。

    是隔离所遇到的白色恶魔。

    「谢谢你，罗伯特。」

    「没什麽，举手之劳。」

    我望向对白色恶魔道谢的伊莲娜，她的左手臂在滴血，右手则拿了一苹羽毛笔，羽毛笔的笔头上也有血，她是藉由血召唤这位叫罗伯特的恶魔。

    看来，把隔离所烧掉的，也是伊莲娜。

    「奶的理由最好能让我接受。」艾莲娜一边摸著被打的手腕，一边瞪著伊莲娜。

    「他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伊莲娜肯定的说，接著她看了我一眼像是跟我做确认一样。

    「我说出去也没任何好处。」本来调查这件事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公布出去，单纯是为了让我有活下去的感觉。

    「┅┅我会看著的。」艾莲娜最後回。

    「不用看了，这件事结束後我就会离开科约代了。」

    「你要离开了？」伊莲娜的眼睛睁大些，似乎很惊讶这件事。

    「是阿，不过这不是重点，你也不必操心。」我冷冷地回，「我想，魔女猎杀的部分我已经清楚了，怀特家计的帐本是奶拿走的吧？还有诅咒的部分，是奶做的吗？」

    「没错，为了不让人知道杰夫．布莱克和怀特家有联手的事情，我得将那份写的莫名精细的帐本销毁，否则很容易就追查到这里来，我和爱莲娜的真面目也就会曝光。」伊莲娜深吸一口气，然後回答∶「正确来说，是『我们』做的。」

    「二十年前，我们母亲被追杀的那个晚上，她把我们分别塞给两个有恩於她并且不相信教会的人，一位是汤姆．亚森医生，另一位是布莱克家的侍女。汤姆．亚森并不相信上帝，而那位侍女则是因为她的爱人也被教会害死了，所以深深恨著所有神职者。亚森家就算了，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房子，要藏一个人并不困难，但那位侍女就是危险的选择了，因为她就住在布莱克家，不过她突发奇想的把人藏在她房间的阁楼里，一藏就是一年。」

    「在亚森家的是爱莲娜，侍女带走的则是奶吧！」

    「没错，或许就是因为有长达一年的时间都在跟蟑螂老鼠为伴，所以现在待在这种脏乱的地方我能不为所动吧。」

    用从天堂掉入地狱来形容我想是最适合的，明明有著令人称羡的家庭，却因为别人的贪念全毁了，这叫人怎麽能甘心。

    「小孩很有趣，只要一年就能完全不一样，等我长大些，那位侍女就把我带离阁楼，然後跟别人说我是死去亲戚的小孩，然而，那个年纪的我当然也不可能见到『布莱克家的掌权者』。」

    伊莲娜特地在「布莱克家的掌权者」上加重语气，然後斜眼睨了躺在床上的杰夫一眼，接著继续说下去∶「过了四年，大概是我九岁的时候吧，我在书房擦窗户的时候有两个人走进来，一位是杰夫，一位是强森．怀特，那时我才知道我的母亲是如何被他们陷害的。」

    「我们最近想了想，那一点似乎不太够，毕竟你可是掌握布莱克家，但做事的我们却只拿到一小笔钱，怎们想都不能平衡。」

    「你这是在敲诈我吗？」

    「我们可不是上司部下的关系，而是同盟。」

    「呵┅┅好吧，要多少？」

    强森在杰夫的耳边说了些话，然後又用我可以听到的音量继续说∶「对了，你不是没和你老婆生小孩吗？这样会不会有问题，镇上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利你们的谣言。」

    「这点不劳操心，我打算收养远亲的小孩。」

    「『原来阿，陷害我母亲的就是这群人』那时的我心里是这麽想的，接著又转到另一个念头，『我要把属於我和我父母的东西夺回来』。於是我之後便频频出现在杰夫眼前，要提醒他这里就有一个孩子能让你认养。」

    「你怎麽认为他会认养奶，而且说不定他会有孩子。」

    「他不会有孩子的。」从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爱莲娜也开口了，「只要在他有小孩前杀掉他老婆就好了。」

    「可是┅┅你们下的手吗？九岁？」

    「有什麽不行的？他毁了我们的人生，原本应该幸福的人生！因为他，我们连自己的名字都必须舍弃，因为他，我们母亲连个坟墓都没有，烧剩的尸体随意丢在野外。」爱莲娜哭喊，「我们甚至得叫陌生人爸妈。」

    伊莲娜神情哀伤地看了在悲泣的爱莲娜，似乎想说些鼓励她的话，但最後没有开口又转回来对我继续说明过去的事∶「起初我并不知道爱莲娜在哪，是那位女佣调查之後告诉我她藏在亚森家，於是我便去找亚森医生，拜托她让我和爱莲娜见上一面。」

    「伊┅┅伊莲娜，奶过得还好吗？」

    「很好，爱莲娜，一切都很好，感谢老上帝没让他们找到奶！」

    「感谢上帝？伊莲娜，我们的母亲就是被上帝害死的！」

    「不，害死她的不是上帝，是这个镇的人。是叔叔为了夺得遗产和怀特家的人联手害死母亲的。」

    「叔叔┅┅杰夫叔叔？是他！」

    「爱莲娜，我想过了，和我一起，夺回属於我们的一切吧！」

    「计画第一步很简单，就是要让我成为杰夫的养女，在此之前要先除掉他老婆。」伊莲娜说的一派轻松，实在很难相信九岁的他做得到∶「虽然不能离开房子，但爱莲娜是以养女的身分住在他家，亚森夫妇不仅没有虐待她，甚至教她医术，哪些是药哪些是毒，九岁的她已能分辨出来。」

    「你们毒杀了杰夫的妻子？」

    「史塔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再大惊小怪了。」伊莲娜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叹了口气然後继续说道∶「你不觉得和我们比起来，科约代的镇民们更加可怕吗？其他城镇甚至有老先生老太太拄著拐杖去看魔女受刑，说不定当年台下也有老人闲著没事来看热闹。」

    我想，前面几百年我真的是白活了，因为不愿接触人群，所以我并没有因为活得久而有更丰富的人生历练，而是和当初是十几岁的我拥有同样的想法，反观伊莲娜和爱莲娜，从小就体会过人生百态，尤其是最黑暗的那面。

    「所以，你成了杰夫的养女，那亚森家呢？」我转头问已停止啜泣的爱莲娜，「亚森家的三人怎麽了？」

    「都死了。」

    「正确来说是一个病死，两个被害死。」伊莲娜帮不愿多做解释的爱莲娜说明，「那家伙不是笨蛋，想一下就会发现那对被视为是不祥之物的双胞胎在魔女猎杀之後怎麽就凭空消失了？虽然一度认为是逃去镇外了，不过在收养我之後，看著我越来越像母亲，他的不安便越来越强烈∶该不会，双胞胎还在这镇上吧！而眼前的便是其中一位。」

    「他们找上亚森夫妇吧？」虽然是救人的医生，但依然得屈服在强权底下，杰夫随便想个理由都能在半夜冲进他们家逮人。

    「没错，还有那位女佣也被查出来了，然後把他们全杀了，并且找出双胞胎的下落。」伊莲娜偏过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事实上还有拷问啦，好像还不少天。而艾德．亚森有严重的肺病，在没人照料的情况下，便这样死去了。」

    「我有尝试用我所学的医术救他，但是没有用，虽然想离开家去补充药品，但是想拿药品只能去城里，一去艾德便没人照顾，最後，他在我眼前阖上了眼。」爱莲娜双手紧握，彷佛当时的情况再度浮现眼前，悔恨著自己无法救他，「他最後一句话是问我∶『为什麽布莱克家的人把爸妈带走就不再回来了？』我明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汤姆医生让我活下来了，所以他才惹祸上身，他才得死。」

    「你取代了艾德的位置？」

    「只要带著鸟嘴面具，没人会认得出面具底下的是谁。」

    「他们三个死後，杰夫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伊莲娜说，「也因为他杀了他们三个人，我才有诅咒他的想法，否则一开始我只打算当上他的养女，杀了他後在名正言顺地把东西拿回来，他原本不需要那麽痛苦的。」

    伊莲娜走到杰夫的床边，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杰夫，接著随手捡起一苹在他身上蠕动的蛆，放进他的耳边，然後蛆便钻进杰夫的耳朵，杰夫挣扎了几下，然後又平静下来，「或许，我溜进地下室就可以救走他们三个，但我并不知道这个计画成功的机率是多少；同时，我这麽做，就代表我是其中一位双胞胎，而放弃夺回布莱克家。」

    伊莲娜转身看向我，她哭了，从叙述魔女猎杀起就一派轻松的她此时却有两道泪痕滑过她的脸颊，「我不知道我这样到底自不自私，明明有机会救我的恩人的，而我却放弃他们了，但是救了他们的话我父亲和母亲的一切都要不回来了。」

    「死者无法┅┅」

    「狗屎！！」伊莲娜大骂了一声，连爱莲娜都有些震惊的看了她。

    「那夜我就跟你说过了，你不可能懂别人的感受，所以不要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你能想像每天看著自己的仇人用著本属於我父母的东西吗？你能想像连悼念自己的母亲都没地方去吗？你能想像我们得用别人的名字才能活下来吗？你想要解答，我给你解答，此外不要再用其他的言语来可怜我们姊妹了，够了。」

    不知道┅┅

    对呀，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早已忘记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乡，甚至是自己的名字，这样的我，凭什麽去安慰她们┅┅

    反正答案，我已经得到了，我想，也该离开了┅┅

    「史塔克。」

    怎麽又叫住我了？

    「在镇民的眼里，我是个大善人，甚至是教会认可的圣徒，但是，回到这里，我却觉得自己像是个魔女。」伊莲娜轻笑了一声∶「其实两边都是我，对於我恨的人，我会尽我所能地送他下地狱；对於其他人我会祝福他们人生美满。所以，请你不要在最後┅┅在心中认定我是魔女。」